警车的影子映入眼帘,他快速飞奔过去,只见……
两位躺在地上流血的教授,被草叉叉在地上肩膀受伤的嫌疑犯,和他正被无数记者包围的男朋友。
楚芃麦不知从哪里搞来一个猫猫面具戴在脸上,面具上还用马克笔写着加粗的猫猫头农场。
他兴奋地用带着口音的英文说:“……我不会华国功夫,但我小时候在学校练习过投掷运动……”咳,扔铅球。
“……犯罪嫌疑人太残忍,我实在忍无可忍,就扔出手边的草叉。说时迟那时快,不知怎么的就把犯罪嫌疑人叉住了……”
“……欢迎大家来购买我们猫猫头农场的水果,我们通过检疫的水果品种有荔枝、草莓……”
郑云崖:…………
他一时觉得自己白担心了,一时又觉得楚芃麦实在大胆,合该狠狠收拾一顿。
参加完采访,上完电视,楚芃麦终于注意到不远处恶狠狠盯着自己的男朋友,心虚地跑到对方身边,牵住对方的手晃了晃。
郑云崖生气地掐住他白嫩嫩的脸,直到掐红为止:“下次给我乖乖躲好。”
就在这时,警察那边忽然传来一阵喧嚣声,隐约可以听到……
“教授,教授!你意识还清醒吗?”
“救护车还有多久才能到?”
“ Shit!游客太多,救护车堵在路上了!”
紧接着,警察的大喇叭开始呼叫:“有医生吗?这里需要帮助。有医生吗?”
牵着楚芃麦的手,郑云崖本能地循声走去。但刚刚靠近,他又意识到什么停下了脚步。
唔……他在这里没有行医资格,在国内甚至也没有。他目前处于暂停执业的状态中。
但……地上躺着的患者,他曾经选修过鸟类疾病预防与治疗课程的教授……状况实在糟糕。
他不自觉蹙起了锋利的眉。子弹从患者后背穿过造成不规则伤口并形成活瓣,此时患者嘴唇指甲发紫,颈静脉像蚯蚓一样鼓起,气管偏向一侧,这是典型的张力性气胸的表现。
“怎么了?陛下。”楚芃麦眼睛直溜溜地望着他,握紧他的手十指紧扣。
郑云崖低声说:“没什么。”
张力性气胸的抢救时间很短,再等一会儿,或许几分钟,或许十几分钟,对方就没救了。
他抬起两人交握的双手,在楚芃麦的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似乎获得某种力量的支持,冷静而有力地说:“我是医生。”
闻言,着急的众人转头看了过来,试图辨认出救星是谁。
教授身边几名兽医学院的哭泣的学生认出了郑云崖,错愕地说:“你不是我们学院的吗?!”
警察庆幸的眼神顿时转变为质疑。
倒是其中一名女学生想起什么,大声说:“啊!我想起来了,我看过Mr郑的入学申请资料,他是临床医学博士毕业又学的兽医,我当时还说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众人当即将周围空了出来,将意识模糊的教授交给郑云崖处理。
坐到患者身边,周围嘈杂的声音被主动屏蔽,郑云崖一边检查对方的体征,一边大脑飞速转动:“你们去兽医室拿几套无菌纱布、无菌手套、酒精、剪刀,还有给牛打疫苗用的大号注射器。”
意识模糊的教授眼球突出,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含糊地说:“我是不是要死了。”
接过同学送来的东西,郑云崖戴上手套,用消过毒剪刀剪开对方的衣服,语气笃定地说:“你会活得好好的。”
没有封闭性胸部密闭封贴,他剪开无菌纱布的塑料包装袋,将干净的内面贴到冒血的伤口上,用纱布紧紧缠住。
没有减压针,他取出疫苗注射器只留下粗大的针头,手指在腋下摸索来到第四和第五肋间,找准位置,面无表情地将针头扎了下去。
噗嗤……肺内气体通过针头汹涌喷出,犹如高压锅上出气的气嘴。
郑云崖微微垂眸,松开手:“等着救护车。”
教授紫绀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脖子上的怒张的血管也平缓下去。
众人迅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
“教授好了吗?”
“上帝保佑,教授是不是没事了?”
“教授,我差点以为会失去你。哦,我的教授?”
“天啊,教授的眼睛怎么闭上了,他也不说话了……”
“啊啊啊,教授是被我们吵死了吗?”
“教授你不要死啊!!!”
被吵得心烦的郑云崖:“安静,他只是晕过去了,你们离他远一点。”
众人泪眼婆娑:“教授为什么会晕过去?他是不是病情变严重了?”
郑云崖不想解释,但众人里有他的男朋友楚芃麦,对方也用生命逝去好悲伤的眼神望着他。
他只能屈尊降贵地开口:“他现在从张力性气胸转变为开放性气胸,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依然是气胸,并会出现纵隔摆动,导致脑供血不足……”
他解释了,至于其他人听不听得懂,就不关他的事了。反应他的男朋友已经被他枯燥的解释弄昏了头,不想再听下去。
救护车迟迟没有来,郑云崖无聊地想。唔,一直堵车的话,他再做个反向活瓣吧。
他又拿起一副无菌手套,剪下指尖的部位,套到外露的针头口上。
十几分钟后,救护车终于赶到。郑云崖上前和医护人员交涉病情。
救护车上的医生看着担架上的鸟类学教授,惊讶地问:“你做过战地医生吗?”
从手法到应变能力,堪称完美。
“我在急诊和心胸外科有过多年从业经验……”郑云崖说完这话又陷入沉默之中。
楚芃麦见状又握住对方的手,抬起来亲了亲,似乎在说不要难过,救了人应该开心一点。
郑云崖忍不住勾起了嘴角,转头在对方额头落下一吻。他可爱又贴心的男朋友,虽然时常让他苦恼,但也时常让他感到甜蜜。
唔……怎么又让他想到比奇了呢?
乱七八糟的一天就这样结束了,楚芃麦和郑云崖很晚才回到家。
趁着郑云崖在洗澡,体验过洗经伐髓丹好处的楚芃麦将另一颗丹药扔进了郑云崖的水杯里,喃喃道:“我一颗,陛下一颗,奶奶一颗,完美!”
以后有机会再从系统那里薅一颗给外公。
系统欲言又止,又欲言:“你最好别给郑云崖吃这个丹药。”
楚芃麦捧着水杯,哼哼道:“少管我,我乐意。”
系统:…………
拿什么拯救你,我愚蠢的宿主。让你吃丹药,是为了平衡你们两个人之间硬件上的差距,拯救你的屁股。
现在对方的硬件也升级了,宿主你就自求多福吧……
第107章 走出国门第五天
夜深人静之时,楚芃麦听到贯穿脑海的枪击声,大朵大朵血色的花在墙上盛放,像老式床单上的玫瑰一样刺目。
他刹那间从梦中惊醒,心跳得极快,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系统冷言嘲讽:“我还以为你不害怕呢。”
其实楚芃麦也以为自己不怕来着,没想到还是做噩梦了。
后背湿漉漉的,他有些难受地扯了扯睡衣,抱着软绵绵的枕头轻声推开卧室门,光着脚钻了出去。
走廊里的睡得正香的比奇,听到响动警觉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看清是同伴楚芃麦,又把头埋回自己毛茸茸的身体里。
曾经它还会自作多情地以为,同伴是来找它的,邀请对方一起睡,现在……哼。
果不其然,楚芃麦踮着脚,轻手轻脚来到它主人的卧室门外,试图开门溜进去。
白皙的手在门上一压,木门便轻悄地打开,露出黑黝黝的缝隙。
楚芃麦伸头进去,正要可怜兮兮地说“今天晚上我们一起睡,好不好?盖着棉被纯聊天的那种”,却发现性冷淡风的床上空空荡荡,根本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