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融句错了剑招,被宿眉卿逮着机会一剑刺穿肩膀。
少年抽剑时一脚蹬在男人胸膛,将其踹得贴着地面飞出数里。
融句和凌光熙一脸狼狈倒在了地面上。
花竟夷三人走了出来,他垂眸看了眼地上的暗器,嘲讽道:“看来凌师兄也不见得多光明磊落啊。”
凌光熙的面色登时变得铁青,他也懒得装下去,转头看着藏书阁里的人:“你们就容许这帮人踩在你们头顶?”
那自然不可能。
无数抽剑声层层响起。
原本好整以暇当个看客的弟子们早已经忍了许久,他们纷纷拔出武器,朝着宿眉卿几人围了过去。
不需要再进行交谈,有人率先出招,其余人也紧随其后!
宿眉卿与闻扶光并肩而立,他抽剑而出时顺便扔给闻扶光一沓符纸:“你有伤在身,不必和他们硬碰硬,我手里的符纸多的是,不够再要!”
花竟夷看着围着自己的人,眉眼间尽是烦躁:“好久没遇到这么烦人的情况了。”
五诏云捏了捏手里的弯刀,咧嘴一笑:“你们打我一个金丹,这不太礼貌吧?”
岂料对面几人听完目露凶光,举剑而出:“打得就是你!”
宿眉卿他们不敢惹,五诏云一个金丹他们还不敢惹吗?
一场规模不小的混战就这么在藏书阁前打了起来。
灵气剑光纷飞,各色剑诀灵器层出不穷。
骇人的剑气穿破灵器的屏障袭面而来,却被一把长剑奋力一挡——
剑气轨迹一歪,朝着不远处的藏书阁猛地飞去。
外围的弟子们面色一瞬间变得无比苍白。
“遭了!”
第91章 少宗主!
离藏书阁近的弟子当即抽剑而去,企图把那道剑气拦下来。
怎奈剑气速度实在太快,几人始终慢它一个身位。
看着剑气离藏书阁越来越近,众人脑子一片空白。
他们要死了吧?
突然,空气中灵气疯狂朝后涌去!
随着一缕看似轻缓实则落地千钧重的气势笼罩在头顶,空气中似乎出现了一只无形的手。
它就这么捏住众人追不上的剑气,再朝上一抛,最后轻轻捏碎。
剑气轰然化为一阵劲风,吹得四周的林木晃个不停。
出剑速度慢了一分。花竟夷眉头一皱,他眼中戾气尚未消失,就这么瞥向了灵气涌去的地方。
道路尽头伫立着一位青年,他五官清润,看人时的眉眼似乎总是带着温和的笑。
除却逢乐天,跟在观鹤行身后就是几位上了年纪的长老。
他们衣袍上的穿云箭纹在日光下煜煜生辉。
看清楚来者是谁,原本脑子还在发热的弟子们一下子清醒过来了。
他们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哗啦一声跪倒一片:“大师兄。”
四周都是跪在地上的弟子,拿着武器站着的宿眉卿等人格外引人注目。
观鹤行瞥了眼宿眉卿剑上的血迹,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弟子们。
他叹了口气:“藏书阁附近不可私斗,你们忘了?”
在观鹤行走过来的时间里,宿眉卿抽剑把融句踹到远处。
玄色的剑身透不出血的颜色,只是在日头下带着些许水光。
宿眉卿手腕一抖,那水光就落在了地面。
“大师兄!”融句捂着伤口,他看着观鹤行过来,心中不知从哪里有了勇气。
“我们当然知道藏书阁不可私斗。”男人指着宿眉卿,怨恨道,“是宿眉卿他们先动手挑衅的!我们不过是忍无可忍反抗而已。你看,要不是我们收着力,他们哪里会毫发无伤……啊!”
融句话音未落,宿眉卿抬手就又是一剑。
温热的鲜血溅在脸上,融句脑子嗡得响了一声。
剧烈的疼痛让男人手臂肌肉忍不住一抽,他震惊:“当着大师兄的面你竟然如此猖狂?!”
宿眉卿与观鹤行对视:“看见没,一剑都躲不过去,他就是打不过我。”
融句顿时气结,他扭头看着观鹤行:“大师兄!你亲眼见到了,他动的手!”
观鹤行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少宗主。”跟着观鹤行过来的长老之一站了出来,他看着面前的场景,试图提出建议,“融句他们固然违反宗规,可一个巴掌拍不响……”
宿眉卿闻言眉一拧,他干脆走过去。
那长老看到少年,他脸色一沉,张嘴便要呵斥:“谁准许你……”
后面的字全都湮没在了响亮的巴掌声里。
这下,观鹤行神情也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宿眉卿甩了甩发疼的手,后退一步面无表情问:“这一个巴掌响吗?”
“你……你……”长老指着宿眉卿,浑身都在哆嗦。
老者两眼一阵发黑,他眼冒怒火扭头看向观鹤行:“少宗主,你看他!”
另外一位长老怒气冲天,可碍于观鹤行在场不敢轻举妄动,他震声:“此子连长老都说打就打,如此目中无人,理应罚二十鞭!”
老人说着也看向观鹤行:“少宗主!”
观鹤行抬手扶额,他现在青筋不跳了,他觉得自己的头有点痛。
闻扶光:“少宗主……”
观鹤行咬牙:“能不能不叫少宗主了?”
闻扶光一顿:“观鹤行。”
逢乐天横眉:“大师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闻扶光不解:“那我叫他什么,逢乐天?”
逢乐天:“。”
“你有什么事?”观鹤行放下手,他示意逢乐天退下。
闻扶光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东西。
观鹤行垂眼,他皱了一下眉:“留影石?”
跪在地上的弟子们神情一滞,他们怎么忘了这个东西了?
闻扶光点头:“这块留影石从入藏书阁时就放在了门框上,你要看的都在里面了。”
闻扶光的话让在场的人面如土色。
有人心中嘀咕,怎么会有人把留影石随身带着啊!
观鹤行没有当众点开留影石,他把东西收下,转身看着跪倒一片的人。
融句自知理亏,此刻在观鹤行的目光下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还能走的各自跟着宁,段二位长老领罚。”观鹤行下了命令,“伤得严重的养好了挪去刑罚司,今日在场的人,全部罚去半月的修炼资源。”
半个月资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若放在平常他们不会在意,可现在处在特殊时刻,半个月的资源也足以被其他实力相近者拉开距离了。
众弟子心凉了一半,可却不敢违背观鹤行的话。
他们应了声,老实跟着长老们有序离开。
逢乐天则和剩下的一位长老,给在场不省人事的弟子们处理伤口。
奈何有伤的弟子不少,两个人有些忙不过来。
观鹤行扫了眼离自己最近的伤者,下意识抬手为其疗伤。
随着淡蓝色的灵气出现在观鹤行手底,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有些湿润。
观鹤行熟练无比点住几处穴位,蓝色光点便在他手下流转。
青年手一转,灵气没入底下的身躯。
原本狰狞的伤口以极快的速度开始愈合。
一旁的宿眉卿歪了歪头,眼底闪着疑惑。
“大师兄。”就在此时,勉强能动的弟子走到了观鹤行身边。
观鹤行在人还没走近时,就已经抬手结束了疗伤的动作。
他垂眸看着手心沾染上的血迹:“何事?”
那人说话时扫了眼宿眉卿五人:“其他人都走了,那宿眉卿他们呢?”
观鹤行把手里的血迹慢慢抹去:“不是他们的错。”
说话的人一怔,而后语气急促:“可是……”
这些事情也是因他们而起啊……
那人对上观鹤行平静的双眼,心底蓦然泛起一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