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太好了,谢谢殿下!’蒂瓦激动得语速都快了几分。
‘欸——不过,’她话锋一转,顿了一下,问道:‘我们要怎么出去啊?’
总不能就这么撬开门锁,大摇大摆走出去吧?
这里是教会地牢,机关密布、守卫森严。
贸然出去,被发现的话——
会被戳成筛子的吧。
瑞基咧嘴,‘不用担心,我找到了外援。’
‘等我拿到钥匙,把你们放出来后,我们就去地牢尽头右手边第二间房,那是个储物间,里面有道暗门,通向下水道出口。’
原来当初的下水道口早就改道了,从一个分成了十个。
之前他和玛尔逃出去的那条,是连接祭祀厅停尸间的支线,虽然也与教会相通,但离地牢的位置差了一大截。
而他们从停尸间出来的那天,刚好举行完月祭。
【“如果你们晚一天来,那地方就一个人都没有了呢~”】
当菲尼尔笑眯眯地告诉他这件事时,瑞基差点气到咬碎后槽牙。
可恶啊,早知道他们就多休息一天再来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越努力,越倒霉?
‘那条下水道是霍普市最大、最宽的一条,水深得很,必须靠船才能离开。进去之后,会有人备好船接应我们。’
蒂瓦立刻回应:‘明白了。我这就告诉威廉和科恩,让他们准备好。’
瑞基一愣:‘……科恩墨菲斯托斯?他也在?’
蒂瓦无语:‘……在啊,你该不会已经把他忘了吧?’
瑞基沉默了两秒。
……靠,是的,他完全忘记了。
但这可万万不能承认,不然显得他既没良心又没脑子。
于是他在脑海中清了清嗓子,语气正经:‘咳咳,怎么会忘呢,他在河边可救过我的命,小爷我可不是白眼狼。’
给蒂瓦传好信后,瑞基也到达了地牢。
地牢光线昏暗,气味难闻。
唯一的光源,来自破墙上摇曳的几根蜡烛,以及守卫桌上那盏随时可能熄灭的油灯。
守卫室内,两名穿着铠甲的守卫正无聊地坐在桌前打牌。
“吱吱——”一只黑毛油亮、肥得离谱的老鼠突然贴着他们的脚边蹿了过去。
“欸哟喂,什么东西!”其中一人猛地丢下手里的牌,从椅子上跳起来,恶狠狠地一脚跺向老鼠。
可惜光线太暗,没踩着。
“这鬼地方——”他气得直跳脚,“黑得跟坟一样,晦气得很!连灯都不舍得多给一盏!”
另一名守卫啧了一声,拧开酒壶灌了口,懒洋洋地回道:“你还真想得美。这是地牢,是整个教会最底层的烂地方,好东西都在上头。”
“教会等级森严,又不养闲人。地牢里的人最多撑不过一周——不是自己扛不住死了,就是被拖出去献祭了。”
他慢悠悠地洗着牌,纸牌在指间“哗哗”作响,
“再说,这地方守得跟铁桶似的,外面的人根本进不来,里面的人也跑不了。”
他抬眼瞥了同伴一眼,语气懒散,“所以咱俩的活儿才这么清闲,自然也别指望有什么好待遇。”
“黑就黑点儿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猫在暗处的瑞基一听,乐了。
可不是嘛,黑点好啊。
黑点好办事。
他贴着墙壁在阴影中悄然滑动,脚步无声,气息全敛,悄无声息地逼近两名守卫。
下一瞬,他身形一动,快如黑影掠过。
那名正坐着洗牌喝酒的守卫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击敲晕,脑袋“咣当”一声砸在桌面上,乍一看像是喝醉了突然失去意识。
站着的守卫见状,哈哈大笑:“这就不行了?你这酒量——唔唔唔!”
然后他也倒了。
放倒两个守卫后,瑞基缓缓从阴影中现身。
昏暗的灯火将他的身影拉长,投在墙上。
影子勾勒出他流畅而凌厉身形,修长的双腿,腰线收束紧致,安静、优雅,又勾人。
他蹲下身,从倒地的守卫腰间取下钥匙,在手里抛了抛。
“嘿,搞定~”
他顺着脑海里蒂瓦给的方向,很快找到了她们被关押的牢房。
“瑞基!”
蒂瓦和威廉的牢房并排相连,两人一见到他,几乎同时站起身,神情激动。
蒂瓦一头红发因几日牢狱之苦,干枯打结,像被风吹皱的旧麻线,衣服更是像一团又酸又皱的腌菜叶子,瑞基还从来没见过她这么狼狈的模样。
威廉看起来也好不到哪去,神情疲惫,左眼下挂着一道淤青,白衣上满是灰尘,原本柔顺的金发乱得像鸟窝,连脸上的胡子都疯长了不少,活脱脱一个刚从山林里爬出来的野精灵。
蒂瓦更是,看见他后,差点要从原地跳起来了:“我的王子殿下,快快快,快把我从这里放出来,老娘要被憋疯了!”
瑞基咧嘴一笑:“别急,这就开。”
“咔嚓”“咔嚓”,两声轻响后,牢房外的魔法屏障随之解开,门锁也随之弹开。
他走上前,又帮两人取下封印魔力的手环。
蒂瓦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像只刚醒来的血豹般舒展四肢,嘴里忍不住欢呼:“终于——老娘终于自由啦!”
威廉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随即看向瑞基,目光带着担忧:“瑞基,多谢你……你那之后,没事吧?”
面对他的关心,瑞基心里一暖,笑着摇头:“我没事啦,倒是你,大叔,你还好吧?我听蒂瓦说你被抓进地牢时,可是被狠狠揍了一顿,伤得不轻,现在还走得动吗?”
威廉胡子一抖,咕噜笑道:“哈哈哈,谢谢关心啊。”
“确实,他们为了让我交出加密储物袋的开启咒语,揍得我挺狠的。但——我威廉白石,可不是吃素的。我们白石家族别的不说,骨头可是一级硬!”
“后来那家伙——艾摩斯,看我怎么都不开口,干脆想把我献祭给魔瑞寇,变成英灵,再操控变成英灵后的我去开袋子。”
他说着甩了甩肩膀,金色胡须下露出一口白牙,“所以他们就没有再继续折磨我啦,在这期间,我好好休息了一番,现在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
蒂瓦在一边感叹道:“你这家伙自从进来就一直在睡觉,我都差点以为你死了,没想到是在自愈。”
威廉挠挠头,爽朗一笑。
瑞基从储物袋里翻出一套装备,随手扔给他:“喏,我在守卫室顺手摸到的。”
然后将另一个袋子递给红发大小姐:“还有你的,蒂瓦。”
威廉接过装备,眼睛一亮,立刻麻利地穿戴整齐,笑道:“嚯嚯,谢啦,红眼小子!”
“不久前还在豺狼人洞穴救你呢,没想到这下竟然轮到被你给救了,命运真神奇哈哈哈……”
瑞基一听,立马想起自己当时那身破破烂烂、差点被当牲口献祭的惨样,脸一黑,挥手恼道:“得了大叔,废话少说,赶快走吧!”
威廉将巨锤背到身后,接着,他动作忽然一顿,问道:“哎,对了——玛尔呢?他没跟你一起来?”
瑞基抿唇,“嗯,没来,他走了。”
见威廉张嘴还想说话,他忙阻止道:“啊得得得,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问,咱们先从这里离开,好不?我们可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啊!”
威廉挠了挠头,赞同道:“对对,抱歉,是我激动了。”
瑞基刚踏出牢房,脚步却猛地一顿,停在原地。
因为——
“科恩墨菲斯托斯呢?”
他在牢房里看了半天,也没见到那位矮子法师啊。
“因为我一直在你身边啊。”一个男中音突兀地从他腰侧响起。
瑞基猛地一哆嗦,差点跳起来,“哇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