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那晚自己把他当成玛尔巴什来讨好,卖力施展着那个男人最爱的“小技巧”,他忍不住脸颊发烫。
换位思考一下,要是他第一次遇到个这么热情又火辣的,恐怕也会念念不忘。
“你之所以想要追求我,不过是受那一夜影响罢了。”他努力装作平静地说道:“雏鸟情节,你明白吧?”
“瑞基……”玛尔无奈道,“我还不至于把情欲和爱意搞混,请你相信——”
“可我有喜欢的人!”
“而且……而且……我不值得你喜欢!”瑞基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羞得满脸通红。
可是为了让药师死心,他也顾不上别的了,豁出去给自己造煌谣:“我……我其实曾经是他的禁脔,我的床上功夫都是他调教出来的,我答应过他,除了他不和任何人上床!”
“但是我……我却和你……”他的脸红得能烧开水,“我背着他偷吃,我是个不知廉耻的表字,我不值得你喜——”
“你说什么?!”
话没说完,就见玛尔一改温柔平和的模样,猛地攥住他的手腕,眼神阴翳得像要杀人:
“谁?!你说你是谁的禁脔?!”
第105章 说漏嘴
“告诉我,瑞基——那个男人,那个该死的贱人是谁?!”
玛尔捏着他手腕的手指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腕骨。
他俊美的脸庞扭曲着,眼镜片后的眸子里翻涌着暴虐的杀意。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周围的萤火虫被惊得四散纷飞,瑞基也被他身上浓烈的杀意吓得本能后退。然而他没能退多远,毕竟手腕还被玛尔死死钳着。
察觉到他的退避,玛尔心中妒火更盛,猛地用力将他朝自己的方向拽来。
瑞基一个踉跄,整个人就这么跌入了他的怀抱。
淡淡的草药香混合着清冽的雪松气息霸道地将他包围,他本能地觉得这个味道异常熟悉,却又想不起究竟在何处闻过。
“瑞基……瑞基……”他紧抱着他,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声音里满含疼惜:“怎么会这样……抱歉……抱歉……”
他情绪激动得语无伦次,瑞基只能从支离破碎的话语中勉强听出大概意思——他似乎对自己被当作禁脔的遭遇感到无比心疼,为听到这个消息而深感抱歉,同时对那个睡他的男人恨得咬牙切齿,巴不得立马宰了他。
唔……
红眸微动,瞥向男人在月光下莹白如玉的耳廓和柔软的深棕色半长发,嘴角不禁微微勾起。
想杀了玛尔巴什?
勇气可嘉啊,穆恩先生。
想到那个高贵优雅、淡漠疏离如远山寒月的男人,以及每次云雨后他毫不留情地丢下自己、转身拂袖而去的冷漠背影,瑞基心头就忍不住一抽。
玛尔巴什在其他地方都挺好的,可是每次床事后是真的一点都不会怜惜他。
当然,也不能全怪他。
那时的自己被囚在高阁里,被憋得发疯,整个人疯疯癫癫的,见他就骂,还转挑戳心窝子的话说,他没在床上掐死自己已经很了不起了。
当时,他一面对他爱得痴狂,但一想起他发动政变囚禁自己、且从不肯说爱,又恨他恨得咬牙切齿,只想跟他同归于尽。
那时候,除了第一次是自己迫不及待地献身,之后再上床便不是在□□,更像是在做恨。
第一次后,玛尔巴什寻他便愈发频繁,如开了荤的饿狼般贪得无厌,动作粗暴不说,做完只会随手甩个清洁和治疗魔法在他身上,连一点温存都没有。
那副避他如蛇蝎的冷漠模样,仿佛不是他上他泄欲,而是自己卑贱地哀求他临幸一样……好吧,当然自己那时候确实犯贱很想要他,但那也不是他蹂躏他的理由。
反正,因为那人的冷漠,他心中怨怼越重,精神状态也越来不稳定,越来越疯,这也让那人对他愈发厌烦和粗暴。
哪像穆恩先生,起码人家睡完后还愿意温柔地为他清洁上药,陪在身边,即便是自己禽兽不如地“强迫”了他。
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他轻拍着玛尔的后背,破天荒地柔声安慰道:“安啦,没事啦,我已经逃出来了,现在安全得很。”
听到他说“已经逃出来了”后,抱着他的人身体猛地一僵。
“"而且,你根本拿他没办法,穆恩先生。”他苦笑,“遇到他,咱们只能逃命,不然就是死路一条。”
“当然,应该逃不掉,那家伙聪明得恐怖。”
他的安慰似乎起了作用,死死禁锢着他的手臂稍微放松了些。
“……瑞基,”他听到玛尔瓮声瓮气地开口,语气从刚才的激动愤怒转为飘忽不定,“你喜欢的那个人,还有把你当成禁脔的男人……不会都是玛尔巴什吧?”
……!
瑞基身子瞬间僵硬如石。
他怎么猜到的?
可恶啊,这家伙怎么这么聪明?!
感到身上的禁锢彻底松开后,他轻拍了拍玛尔的手臂,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咳,”瑞基别开视线,神色不自然地说道:“总之,很感谢你的心意,但是……你只是个人类,刚才那种话,以后就别说了。”
没有否认,那就是默认了。
玛尔扶住额头,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你笑什么?”瑞基不满地叉腰:“有什么好笑的?”
这人真奇怪,前一秒还气得要杀人,现在又一脸无奈地笑起来?
精分吗?
“不、不是……”玛尔拼尽全力压住上翘抽搐的嘴角,“我只是……有些意外。”
“没想到玛尔巴什……竟然是这样的人,啊哈、哈哈……”
瑞基这才想起来他见过玛尔巴什,还被他救了一命,肯定被那家伙高贵儒雅的外表给欺骗了。
没错,玛尔巴什对外人话虽不多但起码彬彬有礼,看起来温文尔雅如翩翩君子,但对他不是爱理不理就是老爹子说教,两面派得要死。
药师八成以为是他爱而不得,然后就给那人造谣,所以才笑他!
可他说的明明都是实话啊!气死了!
瑞基气得想跺脚,但转念一想——
就凭自己这德性和名声,跟玛尔巴什放在一起比较……换作是他,也会觉得这是在撒谎吧。
“随你怎么想吧……我先回去了。”他沮丧地垂下头,将手中的书抛到玛尔怀中,不敢看他的表情,转身朝城门走去。
好丢脸,好难堪,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玛尔本以为这小祖宗被质疑后会炸毛暴怒,哪知他竟然直接走人,连一句辩解都没有,心中瞬间一紧,想也不想就追了过去。
“瑞基!”
他跑到瑞基身边,关切道:“你怎么了?”
瑞基红眸无精打采地瞥了他一眼,随即移开视线,自顾自地继续往前走。
玛尔从未见过他如此失落低沉的模样,心中愈发焦急:“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没有,你没说错什么。”瑞基声音闷闷的,“是我自己的问题。”
他现在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脑抽跟他透露自己上辈子和玛尔巴什的破烂事。
魔瑞寇回溯了时间,目前看来,知道上辈子的事情的只有自己、魔瑞寇、父王,以及梅西耶。玛尔巴什囚禁他的事,在旁人眼中尚未发生,就连玛尔巴什本人都毫不知情,他的话自然听起来像是胡编乱造。
尽管那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有些伤痛,注定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即便再渴望找人倾诉也不行。
他对自己道:长点脑子吧,瑞古勒斯撒旦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