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TvT
齐思筠放下二郎腿,将人抱到了自己腿上坐好,一字一顿,神情认真地说:“宝宝,你不是废物,让我动手,我反而更有被你需要的感觉。”
宝、宝宝?!
这个称呼,还真是……真是太不要脸了!
“我知道了,”维持着面对面的坐姿,棠溪生轻轻抿唇,移开视线,不怎么用力地推了下齐思筠,“我会充分尊重你的个人意愿,但是请你不要这么喊我,懂?”
“你都说要认真谈恋爱了,肯定要换个更认真的称呼才行,不然怎么跟之前的状态做出区分?”齐思筠紧盯着棠溪生澄澈的双眼,似笑非笑地反问道:“那你说,什么叫你比较好?”
喊小生太普通,喊同志太正式,喊宝宝太亲昵,喊大哥太社会,喊帅哥太油腻……
喊弟弟正好。
可是,明明是鱼的年纪更大呀o.O?
但这个涉及到他的身份,可不敢告诉齐思筠。
棠溪生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假装生气。揪起齐思筠的衣领,支支吾吾道:“反、反正喊‘宝宝’不行,我不爱听——嗯,就是不爱听!”
绝对不是他害羞。
“那就听你的,换个称呼,”齐思筠了然地一颔首,从齿缝里挤出另外两个音节,“宝贝。”
宝、宝贝?!
这称呼简直蹬鼻子上脸,又好到哪里去了?
“喊‘宝贝’也不行,”棠溪生脸蛋唰的爆红,肉眼可见,“我体、体质很特殊,唯独对这个词过敏!”
“这样啊,”齐思筠抱着棠溪生,收拢臂弯,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其实我没感觉出你身上有哪里过敏了——哎,好像没几个称呼可以喊了,你是希望我喊你‘男朋友’,还是直接一步到位,喊你……”
“老婆?”
这两个字仿佛带有魔力一般,径直落到棠溪生耳朵里,像烙铁似的烫了一下心尖,他呆呆地望着齐思筠,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
大脑宕机,cpu烧掉了。
半晌后,棠溪生奋力推开齐思筠,啪的一下弹起来,同手同脚地走进房间,“我出现幻觉了,得干点家务活冷静一下,没错,我出现幻觉了,哈哈,哈哈哈。”
他同手同脚地从客厅走向房间。
齐思筠正好要处理一些工作,倒也没拦棠溪生,只是戴上那副眼镜,静静地欣赏着新鲜的男朋友和那害羞的新鲜劲儿,他用手支着下巴,看着那道背影没入房间,心满意足地唔了一声。
“真是越来越可爱了。”齐思筠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如此感慨了一句。
靠男朋友充了会儿电,等下当牛做马都有劲了呢:D
他迈开两条腿,慢悠悠地走回了房间。
棠溪生回到房间,就躺在大床上补番、打游戏,时不时地瞄一眼那和大海连通的滑滑梯,以及碧波荡漾的水面,但他想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就一阵心慌,竭力抑制住自己想要跳进去畅游的欲望。
——忍住。
千万要忍住!
现在整座岛都是他的了,还怕没有机会再来吗?
不急于一时^o^
另一边,齐思筠则戴着眼镜,端坐在自己的房间,疯狂处理着齐思雅突然塞过来的工作,键盘和鼠标交替着狂响,仿佛奏响了协奏曲,而他本人宛如一台无情的工作机器。
两人各干各的,分外和谐与安静。
除了外卖送到的时候,棠溪生和齐思筠坐在客厅里吃饭,东扯西扯地聊了会儿天,其余时间他们都待在房间里。
一天没出门,死宅本色显露无疑。
晚上,棠溪生收拾好行李,倒在床上,早早睡去。
而齐思筠凌晨的时候才忙完,摁着太阳穴站起身来,两条腿不听使唤,下意识走向棠溪生的房间,看到不太眼熟的房门时,他自己都一瞬恍惚。
——门没锁。
齐思筠径直走进房间,把摊在地上的行李箱打开,确认物品没有遗漏后,他又往里面塞了几样小小的礼物,这才想起来看一眼棠溪生。
那人嘟囔着听不清的呓语,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手里还紧紧地抓着手机。
屏幕仍然亮得晃眼。
“就这么喜欢打游戏吗?”齐思筠哭笑不得地把棠溪生爪子里的手机扒拉下来,接着划掉游戏后台,最后握着门把手,回望了一眼。
门锁发出咔哒一声。
他就这么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
翌日,棠溪生跟齐思筠拎着行李箱,先退房、打车,后乘船,最后坐上飞机,经过好一番折腾,总算是平稳地在A市落了地。
A市临海,但空气里弥漫着和海岛截然不同的味道,虽然二人只出去了几天,但闻到熟悉的气息,仍然感到怀念。
棠溪生放开拉杆,闭起眼睛,张开双臂,感受着面上拂过的微风,“我终于回来啦——”
他好想念那张熟悉的床。
也好想念西西。
齐思筠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顶鸭舌帽,扣在棠溪生头上,轻笑道:“宝宝,要时刻注意防晒。”
“……我体质好,不防晒也没问题的,”棠溪生将鸭舌帽往下按了按,长发盖住了瞬间羞红的脸颊,“大庭广众的,请你不要这么喊我!”
“好好好,你什么都好,”齐思筠表情无奈地应了声,瞄了眼手机屏幕,“不过祖宗,别在原地傻站着拥抱空气了成吗?许叔说他‘快到了’,我们得去上车点了。”
“许叔来接我们吗?太好了!”棠溪生将行李箱扛在肩头,一溜烟地往前掠出去好几米,这才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那个,你说的‘上车点’在哪里呀?”
他望向齐思筠,又浓又长的睫毛扑闪了几下,漂亮的桃花眼里写满了“睿智”二字。
齐思筠不由扶额失笑,轻轻一抬下巴,“左拐,直行三十米,再右拐,直行二十米,最后下楼梯,就到了。”
棠溪生听得晕乎乎的,直接跑回了齐思筠身边,将手里的行李箱重重一放,理直气壮道:“你,带路!”
“砰!”
行李箱砸地的巨响声传来,齐思筠怀疑地面已经开裂了,他忍不住瑟瑟发抖,在心里感慨了一句“这行李箱质量真不错,下次再买一个”,沉默地走在前面带路。
棠溪生蹦蹦跳跳地跟着齐思筠身后,看起来没有任何烦恼,甚至悠闲地哼起了歌,“啊啊啊啊啊啊,齐呀齐思筠,大呀大笨蛋~啊啊啊啊啊啊,齐呀齐思筠,大呀大坏蛋~”
悦耳的嗓音唱出了令人难以忍受的东西,齐思筠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蓦然回首,“……我应该没有聋吧?”
没听错的话,貌似是在骂他。
棠溪生心情出奇得好,笑嘻嘻地回复道:“这个叫‘齐思筠之歌’,我编的,怎么样,好听吧?”
好听是好听。
只是这该死的、诡异的歌词,和天籁之音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令人难以接受。
齐思筠看着棠溪生亮晶晶的眼睛,终于昧着良心点点头,他思忖了片刻,转过身,在某条小鱼的脑门上屈指弹了下。
“宝宝,我们本地人一般不管这个叫‘歌’,”齐思筠面无表情地进行谴责,“你这是在发泄私人情绪,建议不要再发泄了。”
“疼疼疼——!”棠溪生单手抱着脑门,泪眼汪汪地望着齐思筠,甚至忽略了那个称呼,“我老家那边,这种随便哼一哼的都叫‘歌’……”
“没文化,真可怕。”
由于鲛人长期生活在水里,他们与人类发声的方式有很大不同,就连那空灵、动听的歌声,其实都带着不俗的杀伤力,刚成年的鲛人控制不好这种能力,容易暴露身份,或者刺伤非同族的人类。
伤人更伤己。
这就是为什么最开始棠溪生宁愿装哑巴,每天用手势比划,也懒得在人前开口,因为他怕伤到齐思筠,更怕被抓去做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