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好是苔藓果生长的季节,我们可以去收获。”多兰伸手邀请坐在餐桌前的蓝龙:“蓝龙先生,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收获蔓越莓?”
“好啊。”
蓝龙答应了多兰,并且依照着多兰的想法,把头发变成了黑色。
“如果我们遇见陌生人,我就跟他们说,你是我的亲人。”多兰给自己和蓝龙都戴上竹编帽子,“虽然现在夏天结束了,但是阳光还是很强烈,晒伤皮肤就不好了。对了,蓝龙先生,你准备什么时候出门玩呢?”
“大概三天后,我需要巡视那些迷雾边境,防止怪物出现袭击兽人,嗯,还有些别的工作,不过要是没有事情,我也会回来找你玩的。”
蓝龙低头,和多兰一起用竹编的剃篓收集地面上圆滚滚的、青绿色的果子。
“太好了,那你可以多休息一段时间了。”多兰蹲下来,让蓝龙把自己胸前背篓中的苔藓果倒进自己背后的竹篓里面。
“话说你睡着的时候会有感觉吗?在蛋壳里面能看见东西吗?”多兰好奇地询问。
“当然。不过一开始我只是在睡觉,后来我清醒之后,哥哥就会带着我在世界各地游玩,然后给我分享你送给金鸭鸭的美食。”
蓝龙说着,笑了起来:“或许就是因为你端上来的美食很棒,这次我睡得时间很短,我哥哥非常惊讶。”
“真的吗?”多兰笑眯眯地说:“这是我的荣幸!”
——多兰家里面来了一位貌美的亲人,他和多兰长得很像,但是有一种特殊的沧桑气质,让人看到的第一眼就心情宁静。
这个消息在橘子镇不胫而走,一时间,162农场获得了相当多的关注,很多人会在路过162农场的时候,偷偷扒着重瓣蔷薇偷看。
如果蓝龙心情好,他可以看见蓝龙莹润的发丝,看见多兰撑着脸看书,如果蓝龙心情不好,那么他会晕头转向地自己走回自己的家门,然后在大门口狠狠摔一跤。
这些不认识蓝龙的人,热情在一两天之后就消退了下去,而对于小狗彼得来说,他对于蓝龙的热情就像是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焰一样。
“蓝龙先生!”
清晨,彼得从161农场出发,背着一篮子的各色鲜花奔跑,他穿过草丛,穿过灌木,直到带着一身新鲜的露水趴在蓝龙的阳台窗户上。
他高兴地大声宣布:“我给你带来了鲜花。”
蓝龙此时正靠着床头看书,他招招手,彼得就一个蹦跳,跳进窗户里面,蹲在蓝龙的床边。
现在的彼得并不知道是蓝龙救了他的命,但是他骨子里面对着蓝龙有着亲切感,所以,他现在把脸放在微黄的棉布床单上,对着蓝龙展露出一只小狗最亲切的微笑。
一只金黄的小狗背着鲜花来找你玩,这是每一个人都无法拒绝的事情,蓝龙揉揉彼得的脑袋,将鲜花随意插在床头的花瓶中,随后揉了一个发光的球,扔出窗外。
“汪!”
彼得勇猛地跳出窗外,咬住了那个金光闪闪的球,他超喜欢的这个球的口感,让他想起来他小时候妈妈给他粗糙编织的麻布球,想起来妈妈年轻时半长的淡金色直发……
他的脑中,记忆碎片正在不断地集聚,现在,就差一条线,让彼得可以咬着那条线,快乐地奔跑着穿过时空,重新回归他25岁的人生。
“很快了。”
蓝龙陪着小狗玩扔球游戏,面色温暖,平和。
苏醒的蓝龙在162农场短暂居住了三天,在第四天的早上,在早餐桌和和多兰、墨菲安静地告别。
“深海中苏醒了一条巨龙,我要去和他谈谈对于兽人的态度。”
化为原型的蓝龙扇动翅膀,漂浮在空中,温和地对着多兰摆手:“下次再见!”
“再见!”
蓝龙拍打翅膀飞远,他走的事情是个宁静的清晨,多兰站在扎满青草的山坡上,送别了陪伴自己三天的好朋友,有些惆怅。
对于一条不死不灭的蓝龙,多兰短短一百五十年的寿命实在是过于短暂,他不知道,下次见到蓝龙会是什么时候,或许就像是艾琳一样,至死,都没有再见到蓝龙一面。
“你说,我们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多兰转身抱住墨菲。
“不知道,但你们可以通过信件联系,对不对?”
墨菲拍着多兰的后背安抚他:“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们确实对于蓝龙来说太过渺小而短暂,但是,渺小而短暂的生命也会在庞大的世界中留下痕迹,在蓝龙的心中留下痕迹,他记得你,喜欢你,或许,他还会给你庆祝生日?”
“回去就给蓝龙写信吧!我想,他应该是很乐意看你的信件的。”
“那可是!”
提起那些长长的信件,多兰无比骄傲:“我可是非常擅长写信的,我不仅会写得很长,还会在信件里面贴照片和贴纸!……”
多兰和墨菲拉着手回到了162农场,在农场门口,他们遇到了行色匆匆的克莱尔。
“怎么了,克莱尔叔叔?”多兰被克莱尔的焦虑传染,忍不住皱眉。
“彼得发烧了!并且,这种发烧和以前是不一样的,他长大了!我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魔力波动。”克莱尔抓着多兰和墨菲就走:“跟我来一趟。”
多兰知道蓝龙每天早上都在跟彼得玩耍,他安慰克莱尔: “说不定是因为蓝龙,不着急。”
“……对!”
克莱尔也在愣怔之后,意识到了这个可能,他即欣喜,又担心彼得发烧烧成傻狗,直到进入161农场,他的眉毛都没有松开过。
但是当他踏入卧室地板的时候,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在木屋的卧室里面,一个金发璀璨的少年正仰躺在床上睡眠,艾迪正在拿着毛巾给用凉水给他擦手,擦脚。
“叫了两声后就变成人形了,但是还是有些发烧。”
艾迪站起来,拉了一下呆立在门口的克莱尔。
“进来看看。”
“嗯……”
“发什么呆?害怕?”
艾迪用手擦掉克莱尔眼眶中的泪水,语气感慨:“这是你的孩子,他回家了。”
“妈妈……”
或许是闻到了克莱尔的味道,在床上的彼得睁开了眼睛。
在彼得的瞳孔不再漆黑一片之后,他的眼睛和卡莱尔几乎长得一摸一样——多兰终于意识到,为什么克莱尔见到彼得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他。
“彼得……”
克莱尔跪在床边,抱住了彼得,彼得也伸手,再次抱住了他。
“我回来了。”彼得笑着说:“我回家了,妈妈。”
……
多兰、墨菲和艾迪默契地走出了卧室,把空间留给了一对父子。
多兰用墨菲的衬衣擦掉眼泪,看着徐徐上升的太阳,抽泣着说:“彼得长得挺好看的,感觉遗传了克莱尔叔叔和他前夫好看的部分,但是,他怎么‘歘’一下子就长大了?”‘
他惆怅叹气:“唉,但我还是更喜欢身为金色小狗的彼得,多么可爱,金灿灿的。”
如此诚实的表达逗笑了愁眉苦脸的艾迪。
“谁不是呢?”
作为抱着小狗长大的“便宜父亲”艾迪,他此刻头皮有些发麻——
他还不知道该如何跟一个25岁的孩子相处,大猫的!
“……该怎么跟一个大孩子相处?”
艾迪的惆怅,多兰能理解,他拍拍艾迪的肩膀,胡言乱语:“就当做自己年轻时犯错了?……嗯?不对?”
“我今年才29岁!”
艾迪咬牙切齿地拍掉了多兰的手,蹲着和地板底下冒出来的四叶草大眼瞪小眼。
第111章 青橘子和垂耳羊
“亲爱的蓝龙先生:
您好!
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彼得,那只金色的小狗现在他已经恢复了记忆,并且现在可以下床行走了。我想,这应该是您的伟大功绩,特此向您表达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