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考生们惊恐地逃出教室,但隔壁教室的学生老师全部变成了丧尸,在外面游荡着捕猎,嗅到新鲜的血肉气息当即一涌而上。
偶尔有跑得快的学生冲出了教学楼,但在瞬间被一只巨大的昆虫前足从天而降,穿透他们的胸腔。
阿浮被人群推搡着走出教室,刺眼的阳光让他不适应地遮了遮眼,随后抬起眼眸注视着这一只足足有十几层楼高的庞大昆虫。
好弱……
阿浮看着这只巨型螳螂,在心中嘀咕着,这些人类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它?
一片混乱之中,阿浮的手被人猛然抓住,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喻霖紧紧抱着阿浮,在出事的瞬间他就想到阿浮,虽然知道阿浮不可能会有危险,但他还是止不住担心。
尤其在看见阿浮茫然无措地站在人群中时,喻霖顾不得其他,只想紧紧抱着他。
“阿浮,哪里受伤了吗?让我看看。”喻霖按着阿浮的肩膀,心脏高高悬起,着急地检查着阿浮有没有哪里受伤。
这个人是谁?
阿浮下意识想要挣脱,但对上喻霖那张脸时失神了一瞬,好好看的一张脸。
线条顺畅立体的五官,每一块都像是精心雕刻而出,冷冽漠然的气质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一双偏绿色的眼眸更是宛若是上好的绿宝石。
目光关切注视着自己时,阿浮的心脏情不自禁加快了跳动。
他喜欢这个人类。
不对……他不是人类,阿浮皱起细长的眉毛,凑到喻霖脖子旁边,嗅了嗅他身上的气息,明显闻到他身上属于诡异的同类气息更重。
他也是一只诡异。
喻霖见阿浮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便知道他多半是被吓着了,把他带到一个安全的地带,“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他现在必须要把这一只螳螂诡异处理掉。
阿浮没说话,直直注视着喻霖的脸。
阿浮有一点反常,喻霖此时此刻察觉到了这一点,但如今事态紧急,喻霖没有时间想太多,刚好见到郁仪玄他们朝这边走来,便放心地转身离开。
“哎……”阿浮伸手想要挽留,神情遗憾,“你叫什么名字啊……都没来得及问问。”
他身边已经变得无比混乱,被丧尸感染的学生老师越来越多,混在人群中的诡异也在这时张开了血盆大口,享用着觊觎多时的美味血肉。
军队的支援被数量众多的诡异拦截,头顶的直升机被巨型螳螂一镰刀击落在地,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一班有一大半的学生都在这个考场,他们之前的训练有教过如何应对这种突发情况,但这一切打得他们措手不及,一时间忘了该如何反应。
直到段诗云一把按住冲上来的一只丧尸,用笔插入它的眼眶,捣碎它的脑袋,腐臭的血溅到她脸上,段诗云呵斥:“快去救人!”
这些还没成年的预备军终于行动起来,带着幸存者前往最近的避难所。
无论是丧尸还是诡异都默契地绕开了阿浮,阿浮站在树下,看着喻霖轻轻松松卸下了螳螂的前足,砍下了它的脑袋。
巨大的身体轰然倒塌。
阿浮蹲在树下打了个哈欠,这时眼前忽然暗了暗,阿浮抬起头,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郁仪玄和黎昭。
血脉在此刻共鸣。
阿浮眨了眨眼,“你们……是我爸爸吗?”
郁仪玄和黎昭齐齐脸色一变,对视了一眼,这是失忆了?
郁仪玄将阿浮拉了起来,额头与他相碰,感知到他已经完全进入了成年期,难怪这段时间阿浮一直很困。
郁仪玄当初也经历了两次失忆,所以他对阿浮现在的情况比较了解。
“嗯,我们是你的爸爸。”郁仪玄抚摸着阿浮的脑袋,给与他充分的安全感,“这里乱糟糟的,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黎昭也牵起了阿浮的手。
阿浮被他们俩包围着,疲惫转瞬之间也涌了上来,他乳燕归林般抱住黎昭的腰,“爸爸,我觉得我有点困,想要睡觉。”
步入成年期需要极大的精力,这时候感到疲惫很正常。
黎昭抱着阿浮,轻轻嗯了一声,“睡吧。”
阿浮架不住困意,闭上眼皮子沉沉睡了过去,郁仪玄用着抱小孩的姿势把他抱了起来,阿浮对他们十分信赖,顺势抱住了爸爸的脖子。
喻霖解决完巨型螳螂,着急赶回来找阿浮,见到的却是郁仪玄和黎昭打算带着阿浮离开。
喻霖停住脚步,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缩着,“你们……要走了?”
“嗯,难道你想让阿浮留下来继续看这混乱血腥的场面?”
郁仪玄转身看着喻霖,他看到喻霖失落地低下了头,想着自家孩子还是真心实意喜欢过对方,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真相。
“阿浮失忆了,他醒来后不一定会喜欢你。”
“我会把你的存在告诉他,到时他愿不愿意回来找你,全看他的意愿。”
难怪刚才阿浮一直没说话,原来那时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了吗?喻霖心神俱震,那自己把阿浮单独留在这里,他当时会不会很无助,很害怕?
喻霖想一想便觉得心口扯得发疼。
郁仪玄的提议无疑是偏向阿浮的,将一切主动权全部交到阿浮的手中。
阿浮会回来找自己吗?喻霖不知道,但他愿意等他。
喻霖注视着睡容恬静的阿浮,声音微微颤抖着:“好,请照顾好他。”
郁仪玄翻了个白眼,跟黎昭吐槽:“废话,我家宝贝,我当然会照顾好。”
黎昭经过这件事后反而对喻霖刮目相看,“这孩子也还不错。”
“……也就那样吧。”
第79章 前男友
人类的动荡与混乱丝毫没有影响到郁仪家族的领地,大雪经久不息,纯白干净的雪将一切都遮盖起来,只留下了白茫茫一片。
阿浮被爸爸们带回家中,昏昏沉沉地睡了许久,偶尔醒来只是因为太饿,吃了饭后便继续躺在床上,几乎能一秒入睡。
这种纯困纯饿的状态继续了好几个月,半年后,阿浮终于不再犯困,神清气爽地走出房间,而兔子保姆一直跟在他后面喊宝宝。
最初醒来时,阿浮也把兔子保姆忘了,兔子保姆因此抑郁了许久,如今再一次熟悉起来,它片刻都不愿意离开阿浮。
“宝宝,你是一个健忘的宝宝,很容易就会忘掉杏绒,杏绒要牢牢跟着宝宝。”兔子保姆一边碎碎念,一边跟在阿浮身后。
时不时还要加速冲到阿浮面前,显示屏上被两个硕大的眼睛占据,直直盯着阿浮的眼睛,“宝宝,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阿浮:“……”
他只是失忆了,不是变成鱼的记忆了。
阿浮心累地把杏绒推开,耐心地哄它,“是杏绒,我记得,没有忘掉你。”
杏绒开心地摇了摇兔耳朵,夸奖着阿浮,“聪明宝宝,要给宝宝奖励!”
它在自己的肚子里翻找出一颗水果糖,递到阿浮面前,“呐,宝宝的奖励!”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能不能别叫我宝宝了?”阿浮听着一声声的宝宝,脸上羞得直发红,但还是接过了他的糖,“谢谢。”
水果糖的包装都是亮晶晶的,阿浮看着手中的糖果,神情有片刻的恍惚,似乎在某个时间有个人经常给自己吃糖。
是谁?
阿浮皱眉沉思了几秒,但一无所获。
一楼客厅中,亲族们都聚在一起,白峤语也在其中,他在那次混乱中受了惊吓,脖子上的伤疤有裂开的痕迹,重新用纱布包扎了一圈。
今天萨米尔和奈奈也跑过来看阿浮。
得知阿浮失忆后,萨米尔和奈奈来探望了阿浮很多次,但很不凑巧,每一次阿浮都在睡觉,黎昭最理解被人吵醒的烦躁,所以他无情地把这两只诡赶走。
眼下,萨米尔看到阿浮终于醒了,激动得直往阿浮面前跑,阿浮抬眸看向他,他脸上神情寡淡,鸦羽色的头发微微长了些,垂在白瓷般的脸颊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