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给神农氏带来了巨大的收益,神农氏的董事们都很满意姜温贤惠的未婚妻,她毫无保留的展示她与未来的丈夫是多么亲密无间,神农氏即将变成一家夫妻店。
又过了三个月,媒体记者爆料,甄美丽与姜温的婚事已经选定了日期,更有甚者说甄美丽已经怀孕了。
不过怀孕这件事很快就被证实是假的,但是甄美丽为神农氏和甄氏集团带来的效益不假,夏天来临的时候,甄氏集团的利润表上终于出现了一年多以来第一个正值。
甄发财像是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结果,这之后不久就撒手人寰。
遗嘱中不出意料地选定了甄美丽为继承人,甄美丽正式继承了甄氏集团,经济学专家预言甄美丽将会带领甄氏集团走向新的巅峰。
而甄美丽与姜温的婚期,因为甄发财的死而推迟,就在居民们对这则绯闻津津乐道的时候,神州方面发出通告,甄氏集团对其持有的神州股份做出切割,甄富贵仅持有个人股份,而甄美丽则作为甄氏集团的代表进入神州董事会。
人们终于想起来甄氏集团在神州还有股份,伴随甄美丽入主神州,取代了甄富贵大股东的位置,神州终于融入小团体,董事会迎来小小的扩张。
姜温在办公室里见到甄富贵,他是来给甄富贵送婚礼请柬的。
甄富贵捣鼓着桌上的纸牌塔,抽掉了最底下一张,整个纸牌塔旋即倒塌。
婚礼如期举行,当天赶上了冬季的大晴天,整个基地银装素裹,姜温早早到达了场地,应酬宾客。
婚礼现场充斥着爱情的粉红色气息,电子黄历计算出最吉利的时间,一切准备就绪,然而吉时已过,新娘却迟迟没有到达现场。
细小的爆炸声代替了礼花炮声,如同一块玻璃迅速爬满裂痕,紧接着“砰”一声爆炸。
新娘没有来参加婚礼,取而代之的是神农氏旗下数个中小型公司宣告破产的消息,这些公司在短期内确实带来了大量现金流,但长期来看生产力并不能满足市场需求,像一盘快餐,美味但没有营养。
现在它们已经超过了正收益时限,并且由于甄美丽刻意的没有规划长期经营战略,它们短暂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蛛丝一根根断裂,只留下破碎的蛛网在风中飘零。
甄美丽确实发现了甄氏集团此前架构上的缺陷,他们缺少防火墙,一个能够转移目标注意力的替罪羊,所以林熄轻易地击垮了他们。
于是她选中了神农氏集团,神农氏成为了甄氏集团的防火墙,她通过神农氏重新把甄氏集团与危险分割。
这样一来,就算神农氏名义下的产业崩溃,也不会影响到甄氏集团的既得利益,与此同时,甄氏集团在神州又失去一个有力的对手,一箭双雕。
姜温后知后觉,甄氏集团获得了巨额利润,弥补了资金缺口,又只用承担小部分风险,这些神农氏的连带风险比起既得利益来说不值一提。
而这也让底层投资者与小主顾们看清现实,那就是作为顶端利益集团,不可能给他们分一杯羹,他们轻信了甄美丽,后者却毫不留情地将他们甩掉了。
反观甄美丽那些强壮的合作伙伴,瑶天集团甚至没有参与任何神农氏的项目,大洋集团同样明哲保身,其他大型利益集体也是如此,矛盾集中到了底层,这样产生的成本最小。
而他们唯一的追偿渠道就是神农氏,雪花一般的赔偿要求寄送到姜温的办公室中,姜温在密密麻麻的合同里翻出了一份对赌协议,甲方竟然是沉寂许久的甄富贵。
甄美丽以极高的业绩指标,代表神农氏,与甄富贵签订了一份对赌协议,这是份神农氏根本不可能赢的赌约。
而对赌协议中指出,如果神农氏输了,就要交出在神州的股份,姜温才发现他根本没有融入甄美丽的小圈子中,甄美丽和甄富贵联合做了个局,目的就是要把他彻底挤出神州。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甄富贵在通讯里得意洋洋地说:“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起初姜温态度强硬,拒不赔偿那些天价违约款,但这让神农氏董事会成员陷入危险境地。
他们的对手是神州,受害者抱成一团,联合向神州起诉神农氏董事会,甄富贵也给出了答复,如果姜温再不做出赔偿,神州就把包括姜松、姜成在内的神农氏董事会成员统统送进监禁区。
除去公司条例,神州对于其他利益集团有绝对的武力压制,在破产与坐牢之间,神农氏内部选择了破产,他们还是更愿意交出替罪羊。
他们集体压力姜温,倾其所有赔偿损失,神农氏很快支离破碎,千疮百孔。
股东们一个接一个地退出,最后离开的是姜成,姜松还有一笔自己的财产,他们会重新建立起一个独立的医疗公司,也许还要几十年才能到达如今神农氏的程度,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姜温在极短的时间内花团锦簇,很快又沦落到孤身一人的地步,走投无路,求助王宛:“妈,帮帮我。”
王宛忙着和小年轻约会,没空理他,姜温沉默片刻,问:“我不是你儿子吗?”
“姜温,你得明白。”王宛说:“血缘这种东西,在利益面前一点也不牢靠。要怪就怪你爸,当初非要联姻,他以为能用你把我拴住,实际上他自己都不太在乎你。”
姜温挂断通讯,屋内没有开灯,窗外霓虹灯柱映出模糊不清的色彩,桌上摆着王承麟丢掉的婚戒,还有一份神州法庭的传票。
如果他再不愿赌服输,放手那些神农氏在神州的股份,甄富贵就要让他一辈子待在监禁室里。
第227章 数据体
王承麟的腕带上跳出姜温的通讯时, 他愣了愣,犹豫片刻,还是接通, 小心翼翼地问:“怎么啦?”
“你在哪儿?”
姜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 王承麟有点害怕, 没告诉他自己还在林氏山庄, 姜温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
“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问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嗯……我挺好的。”王承麟想了想, 说:“你的事情我在新闻上看见了。”
姜温似乎低低地笑了一声,问:“那现在你愿意来见我一面吗?”
“你在哪儿?”轮到王承麟问他。
“在家。”姜温说,他们彼此知道指的是哪个“家”,王承麟想了一会儿, 还是没有答应。
“你有什么事情吗?”他问姜温。
“没有。”姜温缓声说, 他好像又变成那个斯文儒雅的男人, 他沉默了片刻,问:“有时候我还挺羡慕林熄的, 你觉得呢?”
王承麟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提到林熄, 说:“也许吧,那个试验品,对林首席很好呢。”
姜温迟缓地说:
“我有时候想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如果除去利益我还剩什么。起初我想像你, 或者姜成一样, 让我爸妈认可我,但后来发现我并不需要这份可怜的认可, 我想要的只有利益,这才是真实的。我们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我们都是行尸走肉, 我们活着,不及死亡。”
他轻轻叹了口气,说:“甄富贵让我愿赌服输,他们都等着看我的笑话,我不会让他们这么做的。”
他问王承麟:“你会原谅我吗?”
王承麟犹豫着不知如何作答。
姜温似乎已经预见到这种结果,没再解释,像他们在一起度过的每一个夜晚那样,说:“晚安,承麟。”
“晚安,姜温。”
王承麟挂断了通讯。
第二天姜温被发现死在自己家中,经过检测判定注射剧毒化合物为自/杀,王承麟赶到的时候,只看到冰冷的尸体。
神州的法医们把唯一属于姜温的遗物交给王承麟,密封袋里装着一只订婚戒指,除此之外,姜温的所有财产都用来偿还债务。
王承麟为他操办了后事,姜松没来,王宛也没来,姜温死的静悄悄的,好像他们从来都没有这个儿子。
消息传到神州之外,已经是三天之后,一辆小悬浮舱停靠在南半球靠近极圈的地方,白怀坐在舱里取暖,温斯顿下海捞鱼制作天然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