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崽立马把刚刚自己的话忘得干干净净,当成熟的大鸟什?么的,还?是以后再说吧。
闻言,大崽觉得无奈又好笑,三崽则是满眼笑意地看着姐姐,笑意里还?带着几分宠溺。
“那走吧。”陶秋一个不?落,抱起?三只鸟崽崽颠了颠,走到?餐桌前开饭。
……
半个月后,陶秋巡逻完带着猎物回来,告诉孩子们,森林里有一些树已经开始掉叶子了。
他捡了几片,给目前还?不?能离开山谷的孩子们感受一下具体的秋天。
三崽嗅到?了黄叶上不?同于绿叶生机勃勃的腐朽气?息,好奇问?:“啾啾,啾啾?啾啾啾。”
——树叶变黄落下,是树要枯萎了吗?就像爸爸种的野果和番茄一样。
陶秋认真解释:“不?全是,有些树的树叶变黄落下,就意味着它生病或者要枯萎了,但?大部分树的叶子变黄,是因为天气?冷了,老掉的叶子掉落,来年春天暖和了,才会长出新的绿叶。”
二崽问?:“啾啾,啾啾,啾啾啾?”
——树会掉叶子,我们会掉毛,那我们春天也会长新毛吗?
“会的。”陶秋眉眼柔和,“春天宝贝儿们会长得更高?更大,羽毛也会变得更多。”
“啾,啾啾啾?”大崽也凑到陶秋面前,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爸爸,春天我们能学会飞行吗?
陶秋道?:“爸爸觉得不?用等到?春天,你们应该都可以学会飞了。”
鸟崽崽们的飞羽长出来后,他们再也克制不?住飞行的本能,经常学着陶秋飞行的样子在山洞里扑棱,尽管这会儿还?只能借助翅膀“跳”得更远,但?陶秋觉得现在到?开春还?有好几个月,时间已经足够他们学会了。
“啾!”三只鸟崽崽眼里都露出了期盼的神色,没有一只鸟不?向往天空。
陶秋送的树叶被鸟崽崽们放进?了自己的窝里,直到?变干变脆了也舍不?得丢掉。
陶秋见?他们喜欢,每次外出都会带几片回来,全都被崽子们珍藏了起?来。
谷底的萝卜逐渐长大,光看露出土面的那一段,就知道?完全成熟后大小长度都不?会让陶秋失望。
梨树也已落花结果,陶秋转着看了一圈,发现挂果率要比那棵变异母树高?得多,除去被树叶遮挡的,肉眼可见?就有二三十个。
野果和番茄已经收获了一轮,野果没多少剩余的了,番茄倒是还?能再收一两次。
这天晚上后半夜落了场秋雨,陶秋忽然?从睡梦中惊醒,一种莫名?的不?安充斥着他的心灵。
“啾……”怀里的三崽动了动,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睛,弱弱喊了一声爸爸。
陶秋长舒一口气?,压下心底的不?安,摸摸三崽,放轻声音问?:“是不?是爸爸吵醒你了?”
三崽哼哼:“啾,啾啾,啾啾……”
——不?是,梦里怕怕,自己醒了……
“做噩梦了?”
三崽摇头:“啾啾,啾啾。”
——没有恶梦,只是怕怕。
陶秋一顿,很快反应过来,三崽应该是跟他一样觉得不?安,这才被吓醒。
陶秋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他不?认为自己会莫名?其妙产生这种情绪。
“爸爸出去一下,你守着哥哥姐姐,等爸爸回来,好不?好?”
将崽子们放进?窝里,陶秋起?身前,柔声吩咐三崽。
三崽在睡梦中被吓醒,听见?爸爸的声音后才感到?安全些,可爸爸现在却说要离开,三崽立时就慌张起?来。
可爸爸出去应该是要办正事,她跟着去的话,说不?定还?会耽误他。
三崽内心纠结,也很害怕,可到?最?后,她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啾。”
陶秋低头亲了亲她:“勇敢的好宝宝。”
陶秋起?身朝洞口走去,一阵冷风吹来,三崽下意识哆嗦了一下。
不?怕,不?怕,三崽在心里安慰自己。
看见?爸爸的背影消失在洞口,她整颗心都提了起?来,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可还?是下意识抬起?翅膀,护在了两边还?在熟睡的哥哥姐姐身上。
雨势不?算大,陶秋先飞到?半空,确认附近没有活物存在,紧接着才落到?谷底,检查起?自己的农作?物。
毕竟这才是最?近引起?他不?安的真正源头。
梨树和萝卜没问?题,可当他来到?番茄地边时,一条蜿蜒的爬行痕迹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今晚落雨,影响了他的嗅觉和听觉,如果他没有因为直觉出来查看,第二天早上痕迹和气?味都被雨水冲淡,他还?真不?一定能发现这些蛛丝马迹。
陶秋没有仔细数过还?剩几个番茄挂在枝头上,但?既然?已经确定有活物来过,番茄有没有丢就不?是重点了。
爬痕有些淡了,说明小偷已经离开一段时间了,陶秋追出去时没想过能抓到?那家伙,他只是想看看到?底是谁,现在就迫不?及待摸到?他家里来了。
出了山谷,到?达领地边缘的草地上,爬痕就消失了。
陶秋抬头,看着那个方向,眼眸微微眯起?。
绿蟒,是她吗?
可她当初连抢果子的时候都没来,自己跟她也几乎没交集,最?近唯一的联系,就是自己去黑兔那里找新作?物的时候,因为萝卜路过了她的领地。
绿蟒是发现他一个吃肉的忽然?关注起?了臭烘烘的萝卜,所以想知道?他要干什?么?
绿蟒什?么时候好奇心这么重了?还?拥有超强执行力,直接找蛇上他家偷来了。
今晚是偷,但?如果她发现了果实的异常,下一次怕是直接就要强抢了。
陶秋凝视着黑洞洞的森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里面似乎也有一双眼眸在冷冷地回视他。
最?终森林里没有变异怪物出来,陶秋也没进?去。
双方都明白,时机还?未到?。
陶秋回去时全身都湿透了,他在洞口将羽毛上的水珠抖落,进?去以后才变成人形。
白色的长发打湿后一缕缕地搭在前胸后背,陶秋薅拢拧掉雨水,又用手梳散开,能更快晾干。
三崽从爸爸离开后就浑身紧绷,直到?看见?爸爸回来,并且看上去也没受伤,她才稍微放松了一点。
陶秋身上还?带着凉气?,回窝后就没第一时间把崽子们抱进?怀里。
“啾啾?”三崽倒是一点不?顾忌什?么冷不?冷,陶秋刚一坐下她就迫不?及待扑了过去,啾声都发着颤。
——爸爸你没事吧?
陶秋双手捧着三崽,亲昵地低头蹭了蹭她,柔声道?:“没事,爸爸在呢,宝贝儿别怕。”
“啾啾?”三崽抬起?翅膀抱住陶秋的脸,眼里充斥着忧虑。
——坏蛋来了吗?
“……嗯,不?过已经离开了。”陶秋想了想,终究还?是没瞒着三崽。
既然?三崽已经觉察到?了,那自己告诉她真实情况,总比她自己瞎猜吓到?自己更好。
三崽闻言呆了呆,他们三只鸟崽崽出生后被陶秋保护得太好,坏蛋两个字对于之前的他们来说就只是睡前故事里的一个符号,今天真正降临到?现实里了,反而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陶秋轻抚三崽的脸,笑着安慰道?:“没关系,你们爸爸我啊可是超级厉害的,来多少坏蛋我都不?怕。”
三崽蹭着陶秋的手心,眼眸重新恢复光芒,“啾啾。”
——我相信爸爸。
“鸢鸢果然?是爸爸的小心肝儿。”陶秋心软软,凑过去亲了她一口,才将她放回鸟窝里,“乖,快睡吧,明天爸爸抓兔子给你吃。”
陶秋语气?平静,像是今晚一切如常,未来也会是,给足了三崽安全感。
“啾。”三崽听话地在鸟窝里趴下,脑袋朝着陶秋的方向,跟他道?了晚安后才缓缓闭上眼睛。
直到?听见?三崽规律的呼吸声,知道?她睡着了以后,陶秋才收起?脸上的笑容,一缕愁丝爬上他的眉梢。
他靠在窝边,仰头看着灰突突的山洞顶,薄唇微微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