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支队伍似乎是在半路汇合的。
车灯在雨幕里打着双闪,在遇上祁禾他们的车时,都齐齐停了下来,目露惊喜:“闫上校!”
视线一转看到旁边的祁禾,又讶然:“祁先生也在?”
两个作战系S级同行?
什么情况?
闫川柏没解释,“信号暂时中断了,尽快回基地。”
两支小队相互对视。
其实他们觉得,跟着两个S级异能者更安全……
闫川柏说,“我们还要在野外搜寻两天。”
两名小队长只能作罢,“是。”
祁禾忽然开口,“分一支小队去基站。”
他不是信不过周子迁几人,只是以防万一。
闫川柏微顿,随后开口:“你们分一支有余力的小队去基站。”
两支小队左右瞟了瞟:“是,上校。”
双方就此分开。车窗升上,闫川柏问,“你一向这么谨慎?”
祁禾暗叹:在某些游戏里被坑怕了。
“我有被害妄想症。”
闫川柏懂了,“所以你总是先发制人。”
系统翻译:【他说你是个祸害。】
祁禾很平和地闭眼,“怎么会?我从不害人。”
-
他这一闭,就是20分钟。
再睁眼的时候,外面天色渐暗,雨声小了些。
身旁轻飘飘落了声:“睡好了?”
“……”
祁禾一下清醒了,坐直了点。
他没想过在这种危险的环境下自己竟然会睡着,这很不合理。紧接着他感受了下,发现身体似乎有些发热。
大概没听到他回应,闫川柏转来,“喔。没睡醒,还在梦游。”
祁禾吸了口气,“我发烧了。”
“……”
轻哑的嗓音混着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有些模糊不清。闫川柏眉心似乎跳了下,细细辨认了一秒,“…你又发热了?”
祁禾抬手摸了把额头,“也可能是感受到了你的关怀,尸体暖暖的。”
车子一下刹在路中间。
闫川柏开了车内照明灯,侧向他,细致端详。
祁禾头发快干了,T恤还半透的贴在身上。一双眼很亮,唇色淡淡,脸颊两侧透出一点红晕。
当然,也可以理解为睡饱了。
闫川柏蹙眉片刻,一手伸了过去。
手臂越过座位中间,暖色的照明灯被挡出一道影子。他手背在祁禾额头很轻地碰了下,又撤回,随后宣判:
“你发热了。”
祁禾就轻叹了一声,“上次淋了雨也这样,我是不是又要变强了。”
闫川柏夸赞,“难怪你叫祁‘禾’。”
系统补充:【祁禾,一种末世植物。虽然不是变异植物,但是变态植物。】
祁禾包容了它的趁虚而入。
照明灯关上,车子又发动起来。
闫川柏看了眼在雨幕中渐暗的天色,“你的情况不对,先找个地方休整下来。”
…
这一片都是山林。
车开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落脚处。
巨大的岩石堆叠在坡沿上,向外伸出一块,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凹陷。车停在外侧,足够遮挡风雨。
闫川柏停了车,祁禾开门下来。
紧接着,闫川柏又去后备箱取了备用的木柴下来。他将引火布点了,丢进木堆,一簇火“啪”地燃了起来。
四周的岩石上映出一片光亮。
闫川柏拍掉手上的灰,淡淡,“有些时候,火系异能者在野外确实方便。”
祁禾夸道,“你的冰系异能也不错。”
“不错在哪里?”
至少能弄盆洗澡水。
他咽下最真实质朴的想法,望向外面连绵的大雨,“从理论上来说,可以大规模制冷使空气中的水蒸气难以达到饱和状态,从而削弱雨势的增长。”
闫川柏撩起眼皮看向他。
系统警觉:【都说了让你别显得太聪明!】
祁禾:“我都说了是理论上,又没给出实践方案,哪里聪明?”
【%&^#*<@……!】
他这会儿正站在风口上。
冷风一吹,刚刚又湿了一片的T恤就粘在了身上。贴合着他升高的体温,祁禾只觉得浑身难受。
他叹了口气:“系统,我受不了了。”
系统:【?】
火堆被风吹得摇曳了一下。
闫川柏正沉默地看着祁禾的背影,就看人忽然转了过来,手一抬,把半湿的衣服脱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闫川柏:零帧起手怎么躲。
祁禾:怎么了?
第13章 再次进化
一片霜白在眼前晃过。
祁禾脱得很顺,流畅的线条没入裤腰下,T恤还笼在胳膊上,胸口上方的湿痕被火光映出一抹暖玉的光泽。
闫川柏一顿,额角狠狠跳了下!
随即在人彻底把衣服拉下来前侧开了眼。
祁禾把衣服脱下来,又拧了一把,挤出一摊水,展开“啪啪!”抖了抖。他身上虽然还是湿漉漉的,却爽利多了。
安静的空间里,忽然传来声:
“你在做什么?”
祁禾抬头看向前方。
闫川柏正对他坐着,视线固定在他脸上。一手搭在膝头,身上的短袖也是半湿,紧紧缚在身上,战术背带也没取下来。
“衣服湿了,难受。”
祁禾说完,又转头去副驾座上把战术背带取下来,“砰”的关上车门,走到火堆前,一左一右地烘烤起来,
“你要不要也脱下来烤烤?”
闫川柏微沉气,“不用。”
“不难受吗?”
“习惯了。”
祁禾想起他以前是部队的,训练的时候大概还在泥里打过滚。他就没再劝,自己对着“噼啪”作响的火堆烤起衣服。
火光将晃动的影子映在岩壁上。
良久,脑海里响起颤巍巍的一声:【……你怎么招呼都不打,就当着闫川柏的面脱衣服!】
“打什么招呼?”
祁禾给衣服翻了个面:“——‘我要脱了,你准备一下’?”
系统:【……】
他拎了会儿,干脆手一松。
任由T恤和背带悬浮在火堆边,自己坐去了一旁,靠在岩壁前。那头似乎朝火堆上方的“全自动烘烤流程”投去了一眼。
但祁禾暂时没精力去顾别的。
他后脑勺抵在坚硬的岩石上,感觉从身体内涌上一股热潮。
和第一次的不太一样。
第一次是浑身无力、冒着虚汗,这次至少还有力气,只是血液里有什么在分化、重组的感觉,让他有些不适地阖上了眼。
汗从额角渗了出来,沿着脸颊滑下。
…
两米宽的洞口外刮着风,林叶沙沙作响,毫无消减的雨势冲刷着枝叶和泥地。
闫川柏望了会儿,又将视线挪了过去。
祁禾仰头间眉心微蹙,面色酡红。
像这样冷的雨天里,依旧出了一身薄汗,这会儿胳膊搭在膝盖上,正好挡在身前。他说不清怎么的,这才感觉自然了点。
视线多停留了片刻,观察着细枝末节。
“很难受?”
淡淡的询问响起。
祁禾又睁开眼,眼睫洇了点水汽。
他眨了下,就看闫川柏在看他,像是在客观地估量他的身体情况:“还好。”
闫川柏问,“感觉有什么异常?”
祁禾感受了一下,“感觉你异常的温暖。”
“……”
闫川柏冷笑,“呵。”
隔了片刻,他往火堆里“哗”地扔了两根木柴,“你自己再调整下状态。”顿了顿,他意味深长,“我不想第二天,你突然又扛着什么出现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