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到处是巡察的异能者。
刚走出一截,副官就领着小队迎上来。看见祁禾,他惊喜:“祁先生!”
随后又看向闫川柏:“上校,没事吧?”
“没事。”闫川柏面容平静,看不出一丝力竭或透支的痕迹,在军部面前毫不动摇。
副官放心了,“这一波的进攻结束,其他几个方向的S级异能者也该回来了。”
闫川柏大步走向前:“去休息室说。”
休息室建在F城中心区。
用来作为临时会议室,以及补充弹药、营养剂的场所。
推门进去,就看一名青年坐在里面。面色疲惫,精神也像是受到了连日的磋磨。
祁禾问:“这是?”
“是F城…”副官纠正,“现在应该叫Ⅲ基地,这里目前仅剩的一名S级,汤英。”他又对汤英介绍,“这位是Ⅰ基地的祁禾,祁先生,超4S级作战系。”
汤英顿时浮出震惊的神色。
他作为S级,在F城已经是顶级的异能者。没想到这次求援,来了那么多3S级,甚至Ⅰ基地还出现了超3S级异能者——
本来以为超3S级够逆天了,结果还有超4S级!
外面的世界,果然天外有天。
祁禾又问,“只有一名S级?”
话落,汤英震惊的神色收敛了点,抿唇:“还有一名作战系,在丧尸潮爆发的初期,守城牺牲了。”
祁禾默了两息,“节哀。”
-
正在这时,休息室门一开。
其他三名S级也回来了。
一起进来的还有跟祁禾同一趟直升机的军部人员,银色的保存箱被提了进来。
乐云煜同祁禾打了个招呼,转头问:“这是什么?”
祁禾看向他们,两秒:“抗体。”
整个休息室里一震!
“抗体?Ⅰ基地研发出抗体了?”
那名肉盾目瞪口呆,“不是,你们Ⅰ基地在每个方面都这么变态?”
其余人:“……”
祁禾打开箱子,“这是第一批,刚拿到就直接赶过来了。”
抗体的使用,优先前线的作战系。
他从箱子里拿出来,分给在场几人注射。分完还剩一支,祁禾定了两秒,这才抽出来,递给身旁的闫川柏。
闫川柏看了他一眼,伸手。
接触的一瞬,警报响彻脑海:【警告!检测到宿主影响——】
祁禾嗖的抽回来。
周围人看得一愣,祁禾神色自若地揣回,对闫川柏道,“你笨手笨脚的,回去我给你打。”
闫川柏:“……”
在场众人:“……”
肉盾手一抖差点扎歪:“?”
抗体的领取需要实名登记。
待几人注射完抗体,就同一旁的副官登记信息。祁禾正关上箱子,便听那名肉盾道:“总部,诸葛顿,9月18日晚6:08注射Ⅰ号抗体。”
祁禾转头,对方之前用岩层护着心口,他一直不知道名字:“你叫诸葛顿?”
诸葛顿看过来,惊讶:“你不知道?”
他反应了下,随即羞赧地挠了挠脸,“我还说,你之前叫我‘顿’,叫得怪热络呢……”
祁禾:“……”
众人:“……”
闫川柏笑意凉凉地瞥过去。
系统大为惊叹:【原来我的“卧龙”在这里!】
祁禾微一顿,目光如水:“原来你还没脱离庞统的身份。”
乐云煜拉了把钝感力十足的同僚:“好了,我们都回守备室去。”
…
守备室靠近四道城门口。
是S级作战系休息的地方,也方便随时戒防。祁禾同闫川柏回了东城门的守备室。
进门,外面一间小客厅,里面是卧室。
祁禾将保存箱放在茶几上。
哐当一声,闫川柏落了眼。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他没有提注射抗体的事,只在沙发上坐下。他视线从祁禾低垂的眉眼,落向明净的颊侧——
回想起前者骤然出现在眼前的那瞬,澎湃的心潮好像又翻涌了起来。
闫川柏轻轻压下心绪,开口:“基地怎么样了?”
祁禾放了箱子坐到一旁,“井然有序。”
“抗体的制作周期是多久?”
“现在正在进行大规模扦插,每一批次之间间隔在半个月左右。优先作战系,其次按登记顺序,分批次领取。”
闫川柏目光落在桌前:“嗯。”
安静的气氛中,他正想要不要找别的话题,跟前忽然朝他倾身——
一只手落在他颊侧,柔软的指腹抵住他敏感的耳根。祁禾凑得很近,指尖在他耳后拨了拨,闫川柏心跳陡然一快,呼吸乱了瞬。
他压着呼吸偏头:“…做什么?”
然而,祁禾的神色却很凝重:“别动。”
闫川柏闻言停住,一动不动。
“闫川柏。”祁禾盯着他耳后那道细小得几乎微不可见的口子,“你耳后的伤是哪儿来的?”
闫川柏一愣。
下一刻,他一把拉住祁禾的手腕!大力将人拉开——
祁禾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也怔了下。闫川柏直直盯着他:
“我耳后有伤?去消毒,祁禾。”
祁禾少见的有几秒思绪放空。
正常人的反应,不该是先确认自己的情况?
他拉回思绪:“…我来之前,已经在直升机上注射过抗体了。”
闫川柏似乎松了口气,松开他的手,按在自己耳根后的那片皮肤上,“抗体的效果不是100%。”他重新强调,“去消毒。”
祁禾便起身去那头洗手,消了个毒。
目前病毒只是通过血液传播,他碰那一下,并没有什么大碍。
等他再回来时,就看闫川柏颈侧已被一片白霜覆盖:如果真的接触到病毒,那就早已经进入人体。对方这么做自然不是为了冷冻,而是为了隔离。
祁禾走到他跟前,“什么时候伤的?没印象吗?”
即使是发现了伤口,闫川柏面色依旧平静。他蹙眉,细想了下:“没接触过变异种,唯一的可能……是在尸潮落下时,塌陷的那一下。”
飞溅的碎冰或碎石擦过了皮肤,变异种扎根在土壤,已经将那一片污染了。
祁禾眸光沉了下:塌陷。
按照原剧情,原主和闫川柏一起处于塌陷口,有没有可能,“他”也应该在那时候被感染?
或是之后推人的那一下,导致闫川柏被抓。
但在刚才,他将闫川柏拔起来就跑——明明避开了这个重要剧情,却没有触发惩戒,那只能说明两种可能:
关键点还在后面;
或是,闫川柏已经被感染,结果以另一种方式得到了实现。
祁禾脑中浮出四个字:不可扭转。
大概是他沉默了太久,闫川柏看向他:“只是有伤口,不一定被感染。”
祁禾目光落回来,“今晚,我守着你。”
闫川柏好像弯了下唇:“行。”
卧室里也有一张沙发,就在床一侧,隔着一人宽的走道。
祁禾站在沙发前,“今晚我睡这里。”
闫川柏说:“只是道划痕,不影响休息。”意思是他睡这儿。
祁禾微微眯眼:“你在看不起我?”
闫川柏看了他几秒,倏而笑了,“不敢。”
他脑海里又浮出那片场景。祁禾从天而降,明灼的目光落在眼前,从容,自信。有着一瞬将局势转危为安的魄力。
没有任何人,配看不起他。
忽然,闫川柏又想起从自己唇边擦过的指尖。他抿了下,嘴唇有些干燥。胸口的悸动刚涌上来,又被按下:如果,他真的被感染了……
眸色微一沉,他退开半步距离,对祁禾道:“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