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禾敏感抬头,“你在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上?”
闫川柏缓缓,“我只是想到你说自己慢热。但现在不是了,”他指了指,正色,“你现在,是热得快。”
悠悠的语调听着十分欠扁。
祁禾放下水杯躺回去,闭眼送客,“不要以违禁电器的名字呼唤我。”
送走了闫川柏,屋里又安静下来。
祁禾躺了会儿没睡着,大脑又开始运转。他望向头顶昏麻的天花板:首先,他确定自己没被丧尸抓到过。其次,他作为剧情的重要配角,一定会跟着闫川柏苟到最后。
所以,他不可能被感染成丧尸。
想了会儿,他叫道:“系统,在?”
系统:【有事就说事,别问在在在?】
“你说,我会不会被雨水浇灌后,也‘进化’了?”
系统看他难得虚弱,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快感,讥讽:【你当你是植物人?】
语气没有停顿,也没有心虚。
祁禾指尖搭在被子上:系统说是“不剧透”,但有些剧情,怕是连它也不知道。
他阖着眼睫没有回嘴。
系统等了半天,居然有点不习惯。
它朝人瞥了几眼,语气软化:【好了,反正你死不了。在下一个剧情点到来前,你就安心睡觉。】
祁禾闻言弯了下唇,偏头睡去,“好。”
-
深夜,一片万籁俱寂。
祁禾呼吸均匀,胸口微微起伏,显然已是陷入了浅眠。
突然,熟悉的一声“滴”在脑海响起!
【系统载入中…】
【■■■载入成功■■■】
【关键剧情将在三分钟后开启,请宿主尽快查看。】
祁禾霍的睁开眼,目光定定。
天杀的,他刚眯着。
他呼出一口灼热的吐息,撑起来,“你们大半夜发布任务?”
系统:【……都是剧情需要。】
大半夜的关键剧情,能有多光彩?
祁禾做了个心理准备:“我看看。”
『剧本载入:』
『夜深人静,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你很饿,晚上你嫌饼干太碎,没吃多少。可闫川柏那里明明还有那么多物资!你想:如果只是拿一点,再推到别人身上……
最终,你蹑手蹑脚地起床,走到闫川柏房间,伸出一双罪恶的手,偷▇▇▇▇』
呲…呲……
祁禾和系统齐齐盯着那道熟悉的黑码,各自沉默。
系统崩溃:它怎么还没好!?
祁禾也在调整心态:“系统,你觉得你们这剧情合理吗?”
他都烧成这样了。
想象一下,他待会儿还要爬起来,头昏脑胀、热汗淋漓地站在闫川柏跟前,偷……
“只怕是会被当成丧尸。”
系统不语,只一味心疼自己的代码。
还有一分钟。
祁禾叹了口气,起身。
起身的瞬间天旋地转,他缓了十来秒,轻轻推开了隔间门。
外间一片漆黑,他双眼稍微适应了黑暗,朝着沙发的方向挪去。隐隐的,能看见一道起伏的轮廓——
闫川柏正躺在那里。
走近了,就看闫川柏脸侧向里边。
一双长腿交叠着,勉强睡在狭窄的沙发上,随身携带的包放在手边。
对于他的靠近,似乎毫无反应。
祁禾静静看了两秒,伸手。
啪!手腕突然被一把握住,一股大力掼来。视线在猝不及防中上下颠倒,祁禾正是浑身无力,“噗通”就被压在了沙发上——
“嗯……”
高大的身躯像座山一样压下来。
黑暗中,那双眼雪亮,毫无睡意。
双手被一把禁锢,大腿也被牢牢卡住,枪口已经抵在了他腰间。闫川柏审视的目光落来,像是在确认他是否变异:
“你在做什么?”
说话间,枪口又抵紧了点。
祁禾定了定神,“…我可以解释。”
闫川柏紧紧盯着他。
他酝酿了一秒,在偷窃和偷袭中,选择了偷人,“如你所料。我就是半夜冲出来,准备对你为非作歹。”
作者有话说:
祁禾:一偷偷个大的。
第5章 突发状况
沉默,长达十秒的沉默。
半晌,抵在腰间的枪口松了点。
闫川柏从他身上退开,高大的身影晃到办公桌前,紧接着“嚓”一下,屋里亮了起来。
祁禾重获呼吸,起身看去。
闫川柏正靠在桌前,点了盏煤油灯。
修长的手指转着灯罩,睫毛的影子绰绰落在眼睑下,慵懒,看不透心思。
祁禾从沙发上坐起来:
“系统,这段剧情结束了吗?”
系统从他选择“偷人”开始就惊呆了,这会儿回过神,整个统都在震颤:【就五秒钟的剧情,你不能选个好点儿的来偷!?】
“都沾上偷了,能有什么好的。”
祁禾摇头,“偷听?偷看?偷得浮生半日闲?”
【你可以偷书。】系统硬着头皮,涨红了脸:【读书人的事,不叫偷。】
“……”
他们正在掰扯,闫川柏就将煤油灯放在了桌上,转过来,“打算对我为非作歹?”他抄起胳膊,
“是吗,我听听你的计划。”
祁禾直视:系统,他还没v我50。
【……】
片刻,他在闫川柏的注视下说道,“没有计划,就是即兴作案。”
闫川柏目光落来,“你现在这样,”他留白了两秒。暗黄的灯光下,只见祁禾半靠在沙发上,T恤起了几道褶皱,皮肤下灼得绯红。他继续,“能对我做什么?”
祁禾不落口风,“能做的可多了。”
“哦…”闫川柏双手往后一撑,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那给你个机会,我看看你要做什么。”
祁禾疲惫,“现在没兴致了。”
“……”
他起身,“时候不早了,我们都继续睡吧。”
说完朝着里间走去。
闫川柏视线一路跟随,没再往下深究,也没阻止。祁禾刚推开里间门,就听身后不轻不重地开口:
“不管你在图什么……”
他转头,只见闫川柏支在桌前,投在墙上的影子细微偏动了下,淡淡的嗓音几乎听不出警告:“要是威胁到整个队伍里的同伴,我不会手软。”
“这一点对谁都一样。”
祁禾略一停顿,“好。”
房门咔哒一声关上。
里间重回黑暗,祁禾靠在门背后,思索两秒开口:
“他第一句的意思是,随便我图什么。”
系统猛地哽住:【他的重点应该在后半句。】
祁禾已经摸到床边躺下:“我对他确实有所图,明天起来再说吧。”
-
第二天醒时,天已大亮。
祁禾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看天色早就过了该出发的时间,但闫川柏没来叫他。
他起身,感觉没那么晕了,“统乙己。”
【?】
“我现在多少度?”
【……37.2℃,不要随意给我起称呼。】
刚说完,房门就被推开。
转头,只见闫川柏站在门口。
明亮的光线从窗外照亮了整个屋子,祁禾目光清明,面色正常。闫川柏看过他的神色,没提昨夜的事:
“感觉怎么样了?”
祁禾,“基本退烧了。”
听人“嗯”了声,他又抓紧时间开口,“出了很多汗,我想洗个澡。”
闫川柏皱了皱眉,最后点头,“好。”
祁禾觊觎已久,终于图上了那桶洗澡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