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夏尔在想另外一个因素。
他是黄金蜂的哥哥,就像自己是兰波的哥哥。
做哥哥的,习惯于一肩扛起家里的重责;做领导者,又习惯于将所有事物大包大揽。当这两个属性融合的时候,很容易将一个人变得霸道、执着、强势。
不巧的是,夏尔和乌利亚都是这样的性格,谁也不会后退一步。
那么结局一定是两败俱伤,王不见王。
湿淋淋的血顺着刀身洒落,夏尔皱眉说:“你演的不错,甚至好的有些过头了。请你先起来,别压在我身上。”
乌利亚蓦然起身,垂着伤痕累累的手,神情平静而肃穆,“刚才那样的戏码,你喜欢吗?”
“并不喜欢。”夏尔并没有因为他受伤了而对他有什么怜悯的心情,像乌利亚这种等级的雄虫,受一点伤很快就能愈合。
他刚从床上坐起来,怎料乌利亚说:
“发情期的雄虫得不到蜜虫安慰,和死了没有区别,比监狱里抽签等着被虐的雄虫还要凄惨。”
昏黄的光打在雄虫英俊立挺的五官上,光流顺着他的颧骨蜿蜒而下,在他的下巴处凝结成一团光晕,他把夏尔按回床上,抽出自己的领带,一圈一圈缠绕在手腕上,长睫低垂,薄唇轻启:
“少将,你是我敬佩的人类,我也一直把你当成势均力敌的仇人。但今天不一样,你是来安抚我的,我如果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也请你担待。”
“自己脱。”
雄虫似笑非笑,“或者我帮你。”
夏尔却说:“那么,如果我做了任何伤害你的事,也要请你担待我了。”
夏尔飞快解开自己的裤带,勒住了乌利亚的脖子,同时剪刀腿夹住他的肩颈,灵巧地翻身而上,越过乌利亚的后背,落在他的后方,一套动作浑然天成,没有漏洞。
紧接着,夏尔拉开门,撞开门口偷听的经理,义无反顾地离开了蜜巢。
乌利亚不仅没有追过去,反而让经理给夏尔这次安抚评S级,经理见事不好,赶紧溜了。
“演戏要演全套才对,既然你要卖惨,那我不介意当一个恶人。”
乌利亚看着夏尔一去不回的背影,低声自语,“夏尔,我说过要成全你,如果你不愿意低头,那我可以服软。”
他缓缓解下了缠绕在手腕上的领带,系在了自己的尾钩最底部,拉紧了两端,禁锢住蓬勃的血液。
这次发情期就这样度过吧,一点点蜜就足够了。
他看得出青年不愿意坦白虫母的身份,心里到底也存了个疑影。
也许夏尔真的不是虫母,是他猜错了?
夏尔始终不承认的话,那就只能等到他们做过之后才能确认了。
不过,无论青年是不是虫母,都不太重要。
乌利亚反而希望夏尔不是虫母,那样的话,他就可以独占这个青年,而不是和一群虫子争抢第一王夫的位置。
-
夏尔从蜜巢里匆匆离去,回到家,他第一时间就是查看本次安抚的评分。
毋庸置疑是S级,乌利亚没有食言,而且给了他很高的评价,顺利帮他争取到了第四轮的安抚机会。
夏尔刚点开邮件想要看看谁是第四个倒霉蛋,就听见一阵虫翅在风中悬落的声响。
“夏尔,乌利亚伤害你了吗?”
阳台之上,修长的雄虫身影快步走来,他跪坐在夏尔身边,关切的眼神望着他。
“老师好。”夏尔看清雄虫是谁才说,“他没有伤害我,乌利亚虽然在发情期,但还有一部分理智,我把他打倒之后就跑出来了。”
神官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我看见了直播,那窗帘拉上之后,你们做什么了?”
“打架。”
夏尔如实回答。他这才注意到,神官今天没有戴黑色的金属覆面,青灰发丝飘逸轻盈,沉冷的脸难得露出焦虑的神情,开口问道:“老师找我有事吗?”
神官确认夏尔表情平静,不像是在撒谎,神情有所缓和:“我来检查你对虫母知识了解多少,我给你的那本书呢?给我一下。”
夏尔这段时间很勤奋的学习虫母知识,书就放在桌面上,他顺手拿起来递给神官。
神官翻开书,随意考了几个问题,夏尔都答出来了,神官露出满意的神色,最后,神官问了一个书本之外的问题:
“夏尔,你知不知道虫母身体里最重要的器官是什么?”
不知为何,夏尔回答的声音有些微弱:“孕囊。”
但是神官一直在翻书,没有注意这个小细节,“是的,孕囊是最脆弱的器官,小虫崽只有在这里生存,才不会让你死亡。”
“这个知识点的细节在于,你是没有发育成熟的虫母,所以只有一个孕囊。事实上,成熟的虫母体内不只有一个孕囊,而是同时存在多个孕囊,可以同时孕育子嗣。”
“也就是说,如果虫母和不同雄虫有了繁殖行为,并且在不同的时期怀孕的话,就会导致各个幼崽发育时间不同,每个孩子会分别出生。比如初代虫母,祂的一生一直在生育,孕囊里总是有王夫们的孩子。”
神官一边说,一边拿着笔在书的空白页填上这一个知识点,“圣境里有虫母陛下的塑像,等我带你去看,你就知道我在说什么了。”
他再一抬头看,却发现夏尔脸色苍白,眼睛像在冒绿光。
神官看出夏尔的不对劲,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夏尔滚烫的额头时,两人同时僵住了。
“夏尔,你不舒服吗?”
“没有。”
夏尔只是很饿,他想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每次饿的时候,伊萨罗都会帮他吃饱,可是明明昨晚就已经吃饱过好几次……今天却还是饿?
【你肚子里的幼崽要长大,所以需要的食物也越来越多。】
【那只蝴蝶不在家,你可以选择眼前的雄虫……等等,他是神官,我认得他,那你还是不要选他了。】
夏尔心里好奇祂态度的突然转变:为什么?
【因为他性冷淡啊,说是为虫母陛下守贞,但其实连对虫母陛下的幻想都没有,他肯定不会和你做,你当然也不会吃饱,你要不就出门去再找一个雄虫,或者就去找乌利亚,他在发情期,而且他会让你100%受孕。】
听到这个消息,夏尔反倒是放心了,既然神官对他而言非常安全,那他可以把这股饿忍过去。
但是他的身体不允许他忍受饥饿,夏尔深呼吸一口气,还是忍不住饿意。
神官单膝跪地,长袍下摆铺展在地板上,这个臣服般的姿势让夏尔心头一跳。
“请允许我触碰您的蜜腺,替您检查。”神官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擦过夏尔喉结处的蜜腺,动作谨慎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一滴晶莹的蜜珠沾上神官指尖,夏尔清晰地看见这位永远冷静自持的老师瞳孔骤然紧缩,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从来没见过蜜的雄虫。
也对,如果他一直尽心尽力教导虫母,应该是没有机会去抱着小蜜虫吸蜜的。
不过…这真的是性冷淡吗?
怎么感觉是苦苦压抑欲望多年,负面情绪无处发泄,反而憋出了性/瘾症来?
神官突然松开手,后退几步直到背抵墙壁。
就在那一瞬间,他突然产生一种难以控制的强烈欲望和冲动,即使知道这种行为可能会给自己或虫母陛下带来伤害,也难以停止。
然而此时,阳台的玻璃门突然发出响动,伊萨罗的身影出现在栏杆外,铺天盖地的蝶翼在身后缓缓舒展,他怀中抱着一束花,正在弯腰将花一朵朵插在夏尔窗边的花盆里。
那些花似乎是“勿忘我”,帝国的产物,虫族可没有这种缠绵的花。
神官现在无心挑刺,他刚才是从阳台进来的,此时已经来不及离开了。
夏尔也不能说话提醒,那会暴露神官在他们家的事实,他只能伸手指了指床下,撩开了床单,意味不言自明。
高傲的神官看了他几秒钟,在确定夏尔没有和他开玩笑之后,脸色苍白地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