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轻声说:“陛下,您是不喜欢这里的布景吗?我以为您会喜欢的,特意布置的像是人类的王宫,窗纱和地板都是从帝国定制采买的,还有,壁画是你们那著名的艺术家手绘,灯,每一颗都是水晶打磨,还有地毯,全部是金线丝绸手织,您到底不喜欢哪一样?”
“都一样。”夏尔闭着眼睛说,“要这么讨好我吗?哦,我应该感谢你,没把生育工具放进培养皿里,或者是什么铁笼子里?还让我睡床,谢谢你,我最忠诚的黑蝎侍。”
乌兰想说不是这样的,我根本就不爱虫卵,我只爱你。
可是就算他说了夏尔也不会信。
他低头继续做他的事,他只要看见青年隐忍不发的甜蜜样子就心动,因此愈发用力,汗如雨潮,末了,极尽柔和地紧扣着青年的掌心,尽数遗留。
青年脸皮发红,润泽漂亮,乌兰身为一只雄虫的心情得到满足。
夏尔…真是一个漂亮的男人,微微隆起的腹部,更是为他增添了几分母性的柔美,乌兰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顺着夏尔的脖颈向下游移,落在那微微起伏的胸口,又缓缓扫过纤细的腰肢,最终停留在那垂落在床边的尾巴上。
雪白银亮的尾巴,尾纱如丝般柔软,泛着微微的光泽,偶尔轻轻晃动,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属于虫母的独特韵味。
这样的青年,美得让人窒息,也让乌兰心中的占有欲愈发浓烈,他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份美好永远留在身边,让这世间最漂亮的男人,只属于自己一人。
…
结束之后,乌兰细心地把小虫母擦洗干净,让青年在床上休息,才叫来“虫仆”厄斐尼洛。
因为厄斐尼洛不能将真实身份告诉夏尔,他这行为,颇有一些耀武扬威的意思。
厄斐尼洛踏进来的那一刻怔然了,他看见床上以虫母形态躺着的青年,自然也看见他腰下盖着的毛毯。
雪白银亮的尾巴已经拖到了床沿,柔软的尾纱垂下,滴着水,不知道是水,还是产后过于丰富的蜜水……
厄斐尼洛忍着震惊和愠怒,又看着乌兰,“阁下,什么事?”
“你留下照顾陛下。”乌兰说,“我要出去。”
乌兰单膝跪在床边,执起夏尔微凉的手,唇落在夏尔的手背上,“陛下,帝国遣派了外交官试图监测我们的行动,虫族觊觎您和幼崽的力量从未消失,只有这里,静谧之巢,才是绝对安全的净土,让您远离纷争,安心休养、孕育,这就是我唯一所求。”
夏尔抬起头,那双黑眸静静地看着乌兰,里面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只是保护,”他重复着之前的词,语气平淡无波,“好啊,保护。”
在这件事上,唯一能谈得上保护这两个字的是神官。
哦,神官也把尾钩笼摘掉了,夏尔亲手摘的。
那就只剩下伊萨罗了。
乌兰抬起头,眸中翻涌着复杂而炽热的情感,那不再是单纯的忠诚。
“我知道自己在越界,陛下,我对您的爱,早已超越了界限,我不需要您立刻回应,只求您允许我留在您身边,照顾您的一切。”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夏尔的手腕内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这样就够了。”
-
乌兰走后,厄斐尼洛留下服侍仍旧虚弱的青年。
夏尔睡了过去,他坐在他身边,手颤抖着掀开毛毯,果然看见尚未完全合拢的尾巴那处。
静谧之巢是为虫母而建立的,雄虫在这里没办法释放精神力,可是乌兰可以做到。
乌兰是真正的精神力进入高阶空间的雄虫,他完全可以不受管控。
厄斐尼洛深深愤怒。
他却不敢唤醒沉睡的青年。
可是青年却警惕地睁开了眼,在确定虫仆没有什么要说的之后,夏尔把他赶了出去。
厄斐尼洛不走。
他就那样执着地站在寝殿的角落里,直勾勾地盯着青年看。
夏尔不知道这群虫有什么毛病,直接睡着。
无所谓,这又不算什么打击,顶多算是困境,他暂时还没有办法破局。
虫母的身体恢复能力还是很强大的,毕竟它本身就是为不断的怀孕、生育、再怀孕、再生产的流程而生,这一点夏尔早就确定了,因此和任何一只雄虫发生这种事他都不认为自己必须得要死要活,他从未把自己当成受害者,如果在这种事情里真的有受害者,那一定是爱上他的雄虫。
夏尔翻身,只是尾巴仍旧有些酸软。
没关系,先把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否则晚上乌兰回来可能又要睡他,照这个架势,不翻来覆去睡到他生蛋都不会结束。
他要是真的接受不了这点小折磨就自杀了,他就不是夏尔了。
夏尔手边什么武器都没有,更别提用精神力控制乌兰了,他完全就是任由雄虫睡,他一点都不怀疑,如果这个时候有其他雄虫看见他,肯定也会来睡他一下。
但是估计乌兰不会允许。
那就可以了,被一只雄虫欺负也好过被那么多雄虫欺负,乌兰还算温柔,做的事是偏激了,但还不至于杀了他。
夏尔只要确认自己不会死就放心了,闭眼就睡,甚至还打起了呼噜。
-
乌兰说到做到,静谧之巢成了与世隔绝的孤岛。
据夏尔观察,他并非无所事事,而是借着“守护虫母,稳定虫族未来”的名义,通过隐秘的渠道,推行一系列“温和”的政改。
表面上,这些政令是为了“肃清隐患,保障虫母回归前的秩序”,加强星域戒严,限制高阶雄虫的跨星系活动,设立直属“守护者”的安全审查机构,对任何可能威胁虫母安全的“不稳定因素”进行严密监控甚至秘密清除。
实际上,夏尔认定,这是在编织一张巨大的网,乌兰利用虫母失踪引发的短暂混乱和圣境的权力真空,悄无声息地剪除异己,安插亲信,将安全系统的关键节点逐渐掌握在自己手中,切断一切可能泄露静谧之巢位置或夏尔状态的渠道。
这也是有印证的,外界得到的消息,永远是“虫母陛下在秘密地点静养,由最忠诚的黑蝎侍守护,一切安好,请勿打扰”。
除了虫仆之外,唯一允许进出的“外人”,只有那位中立且拥有强大治愈力量的神官。
夏尔根本就没机会离开这座寝殿。
神官定期前来,为夏尔检查身体,安抚腹中虫卵,有时也为小蓝带来特殊的滋养药剂。
至少在仆虫们看来,他沉默寡言,对巢穴内微妙的气氛视若无睹,只是尽职地完成治疗,然后离开。
乌兰对他的信任,建立在他对虫母职责的绝对虔诚和对政治毫无兴趣之上。
伊萨罗则被彻底隔绝在外。
那道由乌兰精神力构筑的、融合了静谧之巢本身能量场的屏障,成了他无法逾越的天堑。
他能透过藤蔓的缝隙,隐约看到温泉边摇椅上闭目休息的夏尔,看到玉石台上散发着微光的小蓝,甚至能感知到夏尔偶尔流露的疲惫和腹中虫卵的脉动。
但这感知如同隔着一层磨砂玻璃,模糊而遥远。
伊萨罗看不到夏尔的眼神,听不到他的声音,更无法触碰到他分毫。
每一次看到乌兰靠近夏尔,无论是恭敬地奉上蜜露,还是“体贴”地为他整理鬓发,抑或是单膝跪地、专注地检查机器摇篮里小蓝的状态,伊萨罗的蝶翼都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震颤,那双总是燃烧着野性火焰的眸子,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杀意。
他尝试过无数次,用尽全身力量撞击屏障,精神力如同狂暴的风刃切割藤蔓,甚至试图寻找能量场的薄弱点进行定点爆破。
但乌兰布下的防御坚不可摧,每一次冲击都如同石沉大海,只换来屏障更强烈的反震和乌兰隔着屏障投来的、冰冷而嘲弄的一瞥。
“省省力气吧,伊萨罗。”
乌兰的声音会通过精神力直接传递过来,带着胜利者的傲慢,“你的每一次徒劳挣扎,都在消耗陛下的精神力,让他无法安心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