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斯廷睡不惯人类的房间,但是一想到夏尔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他只能勉强忍受消毒剂的味道,更可恨的是,这酒店里还有杀虫剂香水的气味,他毕竟是只雄虫,这简直是灾难。
当天晚上九点半,贾斯廷第三次被震动惊醒,终于忍无可忍地按响了服务铃。
侍应生刚推开门,就被暴怒的贾斯廷吓得后退一步:“…先生?”
贾斯廷的人型是195以上的高大男人,极具压迫感,侍应生只是个160的小姑娘,抬头看他简直要仰起头。
“02号房的客人,”贾斯廷揉了揉眉心,复眼在黑暗中泛着猩红,“请立刻让他们停止制造噪音,谢谢。”
侍应生看着这位光着脚、披着睡袍的高大男人,猜测这应该是位难搞的大人物,生怕他责怪,颤抖着指向墙壁:“先生,这是凯斯宾酒店特制的隔音墙,不会有声音的……”
话音未落,整面墙突然传来“咚”的闷响,挂在墙面的装饰画应声而落。
贾斯廷和侍应生面面相觑,“你听见了吗——”
啪!啪!啪!
那是耳光声?
不是脸就是别的地方。
毫不留情地扇在皮肉上的声音,间隔很短,力道十足。
走廊里飘来隔壁的空气,贾斯廷闻到了蝶族的信息素,而且浓度高得离谱,带着强烈的、近乎失控的节奏。
他太熟悉这种味道了!
属于伊萨罗的、没有用抑制贴阻隔的信息素味。
伊萨罗……真的复活了?
被厄斐尼洛毁掉茧了还能活?
……
真有本事啊。
贾斯廷的复眼完全聚焦在发出震动的墻壁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那个方向,是02号房。
伊萨罗在和谁?是谁能这样肆无忌惮地扇一个高等蝶族雄虫的耳光,而对方的气息却如同被驯服的野兽?
一个名字如同闪电般劈入他的脑海。
夏尔阿洛涅。
那个本该在圣境被严密保护起来的小虫母。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还和伊萨罗在这种地方?
嫉妒、震惊、愤怒,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浓郁雄虫气息勾起的本能嫉妒,瞬间攫住了贾斯廷的心脏。
他绕开挡在面前瑟瑟发抖的侍应生,大步走向02号房的门口。
他需要确认!立刻!马上!
“先生!先生!”侍应生生怕他们打斗,紧紧追过去,但是被贾斯廷赶走。
就在他布满青筋的手即将握上02号房冰冷的金属门把时,房门却“咔哒”一声,从里面被拉开了。
一股更加浓郁,几乎凝成实质的混合信息素扑面而来,浓烈得让贾斯廷的复眼都刺痛了一下。
门口站着的青年,只随意披着一件明显属于伊萨罗的宽大睡衣,下摆堪堪遮住膝盖,露出光洁的小腿和赤足。
他黑发凌乱,几缕汗湿的发丝贴在光洁的额角,嘴角似乎有细微的破口,眼尾还残留着未散尽的红晕,整个虫母散发着一种慵懒又极具侵略性的、刚经历过激烈战斗的餍/足感。
“……”贾斯廷。
夏尔显然也没料到门口杵着个贾斯廷,下意识地侧身,想挡住门内混乱的景象。
散落的衣物,凌乱的床铺,以及那个正慢条斯理从床上坐起的伊萨罗。
贾斯廷的目光越过夏尔削瘦的肩头,精准地捕捉到了房间内那个让他恨得牙痒的身影。
某只赤着精悍的上身、脸上带着很深的红痕,却笑得意味深长的白发蝶族。
“伊萨罗,原来是你。”
贾斯廷看见那一头白发就意识到,原来学堂里沉默寡言的白发雄虫,居然是易容了的伊萨罗。
对方甚至还挑衅似的,用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红肿的脸颊,绿眸里闪烁着恶劣的笑意,“贾斯廷阁下,好久不见,我的位置你坐的还习惯吗?”
现任领主理事会主席贾斯廷:“好得很。”
贾斯廷看清他脸上的巴掌印,咄咄看向夏尔:“你怎么打他了?”
夏尔:“……我不能打他吗?”
贾斯廷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复眼死死盯着夏尔。
他闻到了,无比清晰地闻到了夏尔身上沾染的属于伊萨罗的浓烈蝶族信息素,也闻到了夏尔自身那独特此刻格外活跃的虫母气息。
他甚至捕捉到了夏尔宽松衬衫下,那微微隆起的小腹轮廓。
还孕育着一只小螳螂呢。
贾斯廷耐着性子,压低声音:“乖乖,我们的孩子还没有出生,你怎么能乱跑?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你受伤了让我怎么办?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夏尔:“……”
贾斯廷一直以为他们的小螳螂会是虫族第一只真正意义上的幼崽,没想到叫伊萨罗抢了先,不过没关系,他们的小螳螂仍然是第一个怀上的,只不过是蝴蝶的妊娠周期短而已。
贾斯廷认为自己仍然有机会担任第一王夫的职责。
“回我房间。”贾斯廷拉着夏尔要走,伊萨罗一眨眼功夫来到门口,攥住了夏尔的另一只手。
“带他去哪?”伊萨罗冷着脸说,“我们一起的,你滚回你的房间去。”
贾斯廷能察觉到伊萨罗SS级的精神力,更何况他刚刚破了乌兰的屏障,并不想和他交锋,反而大步进了他们的房间:“好啊,那就一起住吧。”
夏尔还没来得及把他推出去,门就已经关上了。
贾斯廷挤进来后仍然没松手,夏尔被两只雄虫夹在中间,左手被伊萨罗攥得发紧,右手被贾斯廷拽得生疼,活像块被两头饿狼盯上的肉。
他看着眼前这两张同样俊美却都写满“占有欲”的脸,突然觉得刚才揍伊萨罗的力气都白使了。
这麻烦不是刚解决一个,又来一个吗?
“松开!”夏尔猛地抽手,没抽动,反倒被两虫拽得往前踉跄半步,睡衣领口滑下来,露出锁骨上一块块深红。
贾斯廷的复眼瞬间眯起,目光像扫描仪似的扫过那片痕迹,语气冷得掉冰渣:“他弄的?”
伊萨罗挑眉,把夏尔往自己这边带了带:“不然呢?总不能是你这只没用的螳螂留下的吧?”
夏尔忍无可忍:“现在,你们俩,要么出去打一架分胜负,要么各回各房睡觉,别在我这儿碍眼。”
贾斯廷率先反应过来,一把将夏尔拉到自己身边,对着伊萨罗扬下巴:“我是王夫,你是工具,该走的是你。”
伊萨罗表情更危险了:“我是孩子的父亲,请问阁下是?”
“我也是孩子的父亲,”贾斯廷冷笑,“陛下肚子里还有我的小螳螂,在你之前就怀上了。”
这话一出,房间里突然静了。
伊萨罗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绿眸沉沉地看向夏尔的小腹,又转向贾斯廷,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寒意:“你在说什么?”
贾斯廷挑起半边眉毛说:“我说,我和他先有了孩子。”
夏尔不得已说了实话:“……不,应该是小蝴蝶在前,小螳螂在后。”
伊萨罗面容稍稍缓和,贾斯廷的脸却瞬间阴沉下来。
第99章
“原来我才是在后的那个吗?”贾斯廷似笑非笑,“所以我的夏尔,你在怀着属于我们的孩子时,就恩赐了伊萨罗?”
夏尔也是懒得隐瞒什么,实话实说,“我和伊萨罗在一块的时间比你早。”
贾斯廷穿着华贵的丝绒睡衣站在那,分明不是舞台,却感觉自己像只小丑虫。
早知道虫母的温柔不止给过自己,却还是心生妒忌,恨夏尔对情感的愚钝,恨他是万虫追求的虫母,更恨伊萨罗抢占了先机,若是最初陪伴在侧的是自己,那今天站在01号包厢里的雄虫也该是自己。
贾斯廷看见伊萨罗就像看见一只大扑棱蛾子,难免说话也变得阴阳怪气起来,“死而复生的雄虫能站在你身边,这对我们螳螂族是莫大的羞辱,到我身后来,我替你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