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嗯”了一声,闭上眼,不再思考,鼻尖萦绕着伊萨罗身上清冽的气息,那气息像层保护罩,让他暂时忘了其他的风雨。
躺着躺着睡不着,伊萨罗也睡不着,不知道怎么的,搂着抱着就又亲到了一起,夏尔寻求着他的舌,被动地张开嘴,在他翻身到上面时,却是一点也没想着要反客为主之类的。
说来也怪,白天在大街上吵得都快打起来,晚上躺在了一个被窝,脑子里居然除了做就是做,再没有其他的东西。
夏尔在亲的时候迷迷糊糊地想,该不会是情动期又来了吧?
来了也好,很久没和伊萨罗这样肆无忌惮的快活过。
他的身体在需求雄虫的同时,貌似更需求伊萨罗这一只雄虫。
前一阵子的时间过的,真是有了今天没明天,他怀念最开始的时光,只有他和伊萨罗,没有虫横插一脚。
现在好不容易只剩下他们俩,夏尔干脆什么也不想,只想和伊萨罗睡他个昏天黑地,只追求感官的满足。
这简直都不像他了,但是又很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譬如一意孤行地做些什么,以前是做事,这一刻是做虫。
“不去洗洗再做吗……”
“来不及了,我没耐心等……”
伊萨罗被他打的七荤八素,这会儿多年的媳妇熬成婆,掌握了主动权,当然要狠狠报复回来,夏尔也感觉愧疚,任由他乱七八糟地亲着,温顺的像一只真正的小猫,一点也不反抗。
伊萨罗的头埋下去之后,夏尔垂眸看着他,感觉自己视角独特,忍了一会,把他拽起来,环住了伊萨罗的脖子,又和他接了一个又一个气息绵长的吻。
好像白天那些愤怒的对抗在此刻在终于得到瓦解,伊萨罗带着夏尔往沙发走,边吻边将青年推倒在了蓬松的沙发垫子里。
夏尔仰面倒下,其实也不太清楚为什么把战场从床转移到沙发上,但是他既然已经决定了要纵容伊萨罗对他巧取豪夺,他就不会提出任何意见。
夏尔只是抓着自己的衣领,心脏狂跳,感觉自己应该是疯了,不然怎么一点都不抗拒不紧张,反倒是在伊萨罗又亲上他的时候,主动敞开了怀抱?
伊萨罗的气息、唇舌、手、翅膀、甚至还用上了虫肢,都是那么霸道而又强烈,夏尔的脑子都粘上了,什么也想不了,只能沉沦。
本来就只有一件睡衣,掉在地上之后也没人捡,随即就被伊萨罗的嘴唇覆盖住了。
夏尔提醒自己这是一只虫,一只雄虫,一只虫子,他在主动要求睡一只雄虫。
而且刚才已经睡一次了,现在又要睡,简直是疯了。
“伊萨罗……”
伊萨罗听他叫自己的名字,免不得心里甜苦交加,“别害怕,小猫,我这次也不会叫你疼。”
夏尔并不在意这个,脑子在昏沉与清醒中徘徊,“……疼也没关系,我随便你。”
疼痛可以让身体感觉到紧张,紧张之后就是极致的放松,他想要最真实的感受,用无法替代的体感,让自己保持清醒。
伊萨罗却不能把夏尔给他的痛都还给夏尔,他能给夏尔的,只有温柔。
他把自己的头发都拢到后头,将沙发上乱七八糟的垫子都扫去地上,他脸上的红印子都恢复好了,高等种的自我修复力太强大,这会儿难以再忍,顺手把夏尔拉起来,抱起来卡在手臂间,低着头又去亲他。
夏尔搂着他的肩膀,任由他抱起自己的腿,也是很投入。
…
这场战争在沙发上打了一半,夜里下起了雨,窗外传来喧嚣的雨声,夏尔觉着有些透骨的冷,打了个冷战,伊萨罗起来去关窗子,夏尔在原处坐了起来。
第二次战争,他的脸从冷淡走向了迷蒙的气质,不知道是不是生过虫卵的缘故,他看上去成熟稳重。
伊萨罗折返回来,搂着他的肩膀,亲了一下他的额角,“咱们先去洗洗吧。”
夏尔慢慢的点了点头,“好。”
伊萨罗把他抱起来,当然没有卷着浴袍,这房间里就他们俩,什么没看见过?就算是贾斯廷这时候听墙角,他也是照干不误。
夏尔趴在他身上,抓着他的翅膀,不知怎么的,伊萨罗抱着他走着走着,就停在了半路的镜子前,再也走不动了。
“下雨了,”夏尔看了眼窗子,抚着伊萨罗苍雪般的白发,慢声细语地问他,“要接吻吗?你不在的日子……我很想你。”
以前每逢下雨天,他们都会腻在一起亲嘴,在潮湿的雨幕前大汗淋漓地做一场。
于是就这么的,在镜子前进行了三战。
夏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难道是太思念伊萨罗的缘故吗?这样纵容着他,真的好吗?……他不知道,倒像是今晚要是不睡个够,明天不一定又出什么岔头,他受够了伊萨罗隔三差五就要死一死、失忆之类的,今晚不做个痛快,他不安心。
这算是不要脸吧?
无所谓了,姑且放任一次吧。
心安就行。
抵死一般的亲着,伊萨罗好像也有心事,夏尔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他,分明很久不见,却一点也不陌生,他一直以为和伊萨罗的那一晚上是自己身为虫族的命运的开端,却在此刻不得不承认,他当时也是快乐到了的。
被伊萨罗抱的那样紧,夏尔免不得提醒他。
“伊萨罗……在人类的世界,不是睡了就一定有结果的……你明白吗?”
不想欺骗伊萨罗,所以不敢承诺,他如果结婚娶老婆也只会娶一个老婆,但是虫族情况复杂,他只能对伊萨罗说谎,试探伊萨罗的心意。
如果伊萨罗说“不明白”,他宁可放弃伊萨罗,只当他们没好过这一场。
总好过让伊萨罗后知后觉地伤心。
“在我们虫族看来……算了……我听你的,老婆。”
“你真的能接受我不止和你一只虫睡吗……”
“你想要的话,没什么,我不是小心眼的雄虫……只要他们别惹到我……”
“那就好……”
夏尔有些困难地回过头看着他,伊萨罗却捏着他的下巴,扭回他的头,让他看着镜子里的他们,“但是小猫,你和我说清楚了,我也要和你说明白。”
夏尔隐隐有些头痛,伊萨罗的位置在他心里的的确确不太一样,可是要他承认给一只虫子名分,这实在是超乎想象,“嗯,你说。”
伊萨罗一如既往地温柔,却又有些不一样:“这次是你主动选择我的,不是身边只有我,对吗?”
夏尔意识到他在指摘隔壁的贾斯廷,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对。”
伊萨罗眸光一痛,低头亲他的耳朵,又问:“你心里的第一王夫……是谁?”
夏尔感觉自己头更疼了,“伊萨罗,这个时候……别问这个问题。”
这种时候,夏尔可以对任何雄虫说“是”或者“不是”,反正都不是真心的,但是伊萨罗问了,他必然要思考,可他现在不想思考。
“如果我非要问呢?”伊萨罗嗓音轻柔至极,亲了下他的鬓角,额头,眼睫毛:“我不在的时候,你也临幸过许多雄虫,我不像他们,非要你给一个承诺,我可以站在你身后,忍受许许多多王夫的出现……可是我要你给我一句话,我不愿意永远只看见你的背影。”
夏尔闭着眼睛,偏伊萨罗不让他躲,捏他的脸,慢条斯理说:“不回答,明天也不会放你走。”
夏尔实在是扛不住他磨,也怕说出一个不字让伊萨罗伤心,只得推辞:“没有第一王夫……你是我的朋友,但是我可以一起睡觉的朋友……”
一起睡觉的朋友,怎么就不叫朋友呢?
总归,是比室友好一点的吧?
伊萨罗看出他的回避了,自然是不会急于立刻得到一个答案,对人类夏尔来说,承认在和一只虫族谈情说爱,已经是奇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