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与虫母融合之后(314)

2025-09-25 评论

  “我还要再做一件事。”神官望着远方的钟楼,“很快就与你汇合。”

  伊萨罗此时已经飞离了圣境核心区,他漫无目的地飞行,不敢去想小猫与阿斯蒙的婚礼,可越是不想,心脏就在胸腔里越发沉重地搏动,每一次收缩都带来血液倒灌般的闷响,仿佛要炸裂开来。

  他飞得越高、越快,那痛楚就越发清晰,几乎要盖过耳畔呼啸的风声。

  最终,伊萨罗捂着胸口降落在一处钟楼顶,大口喘着气,汗珠滚落,却在此时,无辜听见一道哀嚎求饶的哭喊声。

  钟楼的小阁楼里,是被神官关起来的菲尔德。

  菲尔德那天给虫母下药逃出城堡,神官抓他个正着,给他关了禁闭,这么多天不吃不喝的折磨已经把可怜的大少爷折磨疯了,看见神官那一瞬,菲尔德屁股使劲往后挪,恨不得把庞大的身躯全塞进逼仄的小墙角里。

  菲尔德哭的真心实意,哽咽着说:“神官大人,求您别再关我了,我真不知道谁给陛下下的药!”

  “我说过,最后一次机会。”神官冷血无情极了,“再不说实话,我让你生不如死。”

  菲尔德骨头也没那么硬,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只能认了,“……那天我只是想、想让阿斯蒙被虫母厌弃,没想到他居然敢顺势承认自己就是虫母的丈夫……要我说,虫母根本就不记得他了,虫母当时要是问我,我也说自己是虫母的丈夫,虫母也会相信的……神官大人,虫母的药是我一时糊涂,可我真没想过害虫母啊!”

  “糊涂?”神官怒斥,“菲尔德!你该明白,有些错,不是一句糊涂就能抹平的!”

  “我真的知道错了!神官大人,求您信我这一次!我可以去给陛下认罪,可以去地牢待着,只要别再把我锁在这里……”

  他的声音里带着濒临崩溃的呜咽,“这里太黑了,我每天都能听见墙里有恶心声音在爬,像多足虫,我是好虫啊,我是蝴蝶,我不能被污染的!救救我吧,我快疯了……”

  伊萨罗皱起眉头,还没等进去看看究竟,一道身影撕裂夜灯的光澜,高速掠过圣境边缘层层叠叠的防护力场!

  伊萨罗流星一般追上去,化作流光,拦截在虫族必经之路上!

  血蜂、蓝翅……乌利亚?

  “停下!”

  伊萨罗高悬在塔尖,蝶翼如同风叶张开,将乌利亚圈在旧伤斑驳的坚硬翅骨里。

  “擅闯虫母禁地,血蜂,你不想活了?”

  乌利亚被伊萨罗压至钟楼尖顶,高大的身体撞在钢铁上,双手撑起围栏,指尖深深抠进坚硬的缝,猛地抬头,死死盯着伊萨罗看了会。

  两虫身材相差无几,乌利亚嗓音嘶哑,显然好几夜没睡觉,“蝶族领主,别拦着我。”

  伊萨罗寸步不让:“不拦着你,放任你闯进城堡里,你会带去任何好结果吗?”

  乌利亚望着眼前满身禁忌锁链的雄虫,心头的难熬更叫他无法平静,一时间居然笑出声,“……我以为是哪只雄虫这么有本事,迷得虫母夜夜留宿,如果是你,那就不奇怪了。伊萨罗,你亲手将他推向另一个雄虫的怀抱,不会不甘心吗?”

  乌利亚缓缓闭上了眼睛,一滴滚烫的液体无声地滑落,迅速被风吹散,消失无踪。

  明明和夏尔一起经历过一切的,不是阿斯蒙,却叫阿斯蒙得了便宜,如何叫他甘愿?

  伊萨罗微微侧过头,仿佛在倾听风中传来的、遥远而模糊的喧嚣,半晌后,他回头,平静地说:“看到你为了夏尔哭一次,可真是难得。回去吧,我不会让你过的,你跟我打,最大可能是你死我伤。”

  白纱蒙面,乌利亚无法窥见伊萨罗此刻的表情,只有那剧烈起伏的胸膛和微微颤抖的身体,泄露了一些他内心惊涛骇浪的痛苦。

  乌利亚从未发现伊萨罗居然是这么能忍的雄虫。

  “夏尔……”一声破碎的低喃逸出唇边,瞬间被狂风撕碎。

  声音轻得如同叹息,瞬间消散在呜咽的风中。

  乌利亚走了。

  神官终于问出了治疗失忆的药物配方,把菲尔德头朝下夹在胳膊里,拉开窗户,冷风呼呼灌进来,却在跃下钟楼的时候,看见了小径间站立的夏尔。

  顺着夏尔的目光往上看,神官看见一只圆月下高高悬飞的蝶,惨白的月光洒在蝶翅上,他戴着镣铐,银亮的光影犹如月下起舞,神官却不寒而栗。

  他看见了夏尔露出了“虫母”的眼神,他太熟悉了,前三任虫母看到心仪的雄虫时都会发出类似吞噬的眼神,夏尔在思考怎么吃掉这只虫。

  “陛下,”神官不得不向夏尔禀告,菲尔德下药的事,“您想要怎么处置他?”

  夏尔向后一挥手,并不是很在意:“你自行处置菲尔德,不用回复给我。”

  他要的只有那只蝴蝶。

  神官自认管不了他们俩的分分合合恩怨爱恨,也没资格插手,隐忍片刻,长出一口气,终于是按照原计划,挟带菲尔德离开,他的身影融入夜色,迅速消失在通往药剂库的方向。

  夏尔一步步踏上钟楼的石阶,每一步都轻得像踩在云絮上,可落在伊萨罗耳中,却重如惊雷。

  “怎么不跑了,”夏尔的声音很轻,却穿过了风声,落在伊萨罗耳边,“才逃跑了一天就放弃了?是觉得我不惩罚菲尔德,也不会惩罚你?”

  伊萨罗视力那样好,早就看见了夏尔,他只是知道自己根本逃不掉。

  一看见他,翅膀都软了,心都疼碎了,还怎么逃?

  伊萨罗慢慢转身,蝶翼绷得笔直,他望着夏尔,嘴唇动了动,“小猫,这里面有误会,你听我解释。”

  夏尔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要叫陛下。”

  那双曾盛满温柔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伊萨罗从未见过的情绪,像深不见底的寒潭,又像即将爆发的火山。

  夏尔抬手,指尖轻轻拂过伊萨罗手腕和脖子间的锁链,从口袋里取出一副新的镣铐,锁住了伊萨罗的蝶翅,“不许再逃了,乖一点,好吗?”

  冰凉的触感让伊萨罗瑟缩了一下,紧接着就是疼痛。

  蝶翼剧烈地扇动起来,镣铐与翅骨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渗出血珠,前翅与后翅都被铁环穿透,伊萨罗疼得脸色惨白,跪在地上颤抖着翅膀。

  “我有分寸,高等种不会因此而死,”夏尔居高临下说,“我没有折断你的翅膀,是因为我还想听你的解释。”

  伊萨罗跪在地上直不起腰,夏尔只好蹲下,指尖顺着他的翅骨向上滑,最终停在伊萨罗的下颌,轻轻抬起,盯着湿淋淋的温柔泪眼。

  “你以为逃得掉吗?伊萨罗,从你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无法离开我。”

  “陛下……”伊萨罗终于挤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的婚礼前不应该有死亡事件发生,如果你要杀了我,请等一等。”

  夏尔低头,鼻尖蹭着他的耳廓,轻轻咬了咬他的耳垂,声音温柔得像情人间的呢喃,眼神却冷得像冰:“我不会杀了你,但是不听话的虫,没有好下场。”

  伊萨罗浑身一颤。

  失忆的夏尔或许比虫母更可怕,他不再是那个会对他笑的小猫,而是真正掌控所有虫生死的王。

  而他,是王势在必得的猎物。

  夏尔留下一句话,然后起身,淡淡的说:“找一处不会被打扰的山洞,我要好好和你谈谈。”

  没有反抗,或者说,伊萨罗放弃了反抗。他任由夏尔拽着自己脖子上的锁链,温驯低头,打横抱起夏尔,从高高的钟楼尖顶俯冲而下。

  风在耳畔呼啸而过,伊萨罗忍着虫翅的撕裂般的疼,翅膀飞扇越快,血液奔涌越凶,夏尔望着蓝紫蝶翅面撒落的蓝色血珠,月色朦胧中,如同蓝珍珠,有种残忍而凄美的诡谲美。

  夏尔不让自己惋惜心疼。

  他们掠过沉睡的圣境,朝着险峻的山脉飞去,伊萨罗偶尔看着夏尔冷硬的侧脸,忍不住收紧了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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