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不敢乱动。
但神官在抚摸他的肚皮,他又很容易痒,不得不乱动。
他闭着眼睛:“……”忍了又忍黄金蜂。
西瑞尔走过来按住黄金蜂,喉咙干渴:“……适可而止。母亲今天还要享受节日。”
贾斯廷摇头笑笑,随后亲吻着夏尔,夏尔被贾斯廷亲着,蒙住了眼睛。
黑暗里,只有被放大无数倍的感官,他不敢动,有种站在悬崖边,不得不谨慎小心的错觉。
他不确定是黄金蜂还是西瑞尔。
“莎莎……还是西瑞尔?”他急促地说:“真的不可以,我有事情要忙。”
无虫回答。
水汽氤氲,视野模糊,夏尔被剥夺了视觉,而贾斯廷的吻带着掠夺性的热度,印在他的唇上,简直像是在确认所有权。
更让夏尔神经紧绷的是下方。
泽莱莎虽然被西瑞尔按着肩膀,但他并未完全屈服。
夏尔能清晰地感觉到,一只温热而带着细微颤抖的手,正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抚过他的脚踝,向上,停留在小腿肚上。
“他”的指尖带着蜂族的细微绒毛,刮擦过湿滑的皮肤,有非人般的惊悚感。
……是泽莱莎,是虫族,是蜂。
同时,另一只截然不同的手正停留在他的小腹上。
那只手稳定、干燥,甚至带着一丝凉意,与周遭的湿热格格不入。
他的指腹有常年处理文书留下的薄茧,动作神圣而虔诚。
是神官。
他的抚摸不像是在爱抚,更像是在仔细感知其下孕育的虫卵的状态,每一次轻缓的按压都让夏尔感到被治愈。
西瑞尔的手还按在泽莱莎肩上,试图维持秩序,但他自己的呼吸也明显变得粗重。夏尔甚至能感觉到他靠近时,蜻蜓族翅根散发的震颤。
……太多了。太近了。
各种雄虫的气息,混杂着湿热的水汽和他自己浓郁的虫蜜甜香。
他被困住了。
被困在他的王夫们织就的、充满渴望与嫉妒的网中央。
“兰波呢,你在哪?唔……”
贾斯廷似乎不满他的分心,亲吻变得更具侵略性,舌头撬开他的齿关,加深了这个吻。
几乎同时,神官的指尖在他小腹上某个点稍稍用力按压了一下,似乎在确认什么。
“呃!”
夏尔猛地一颤,不是因为疼痛,而是一种突如其来的酸软感从脑袋里炸开,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让他几乎要跌倒在地。
是虫卵对神官的探视出现了反抗吗?
这一刻,泽莱莎猛地挣脱了西瑞尔的钳制,夏尔立刻感觉到小腿上一阵湿热。
是泽莱莎的嘴唇,带着近乎哭泣的颤抖,贴了上来,细细碎碎地亲吻着。
“哥哥……别只让他们爱你……”
泽莱莎的声音模糊不清,被水声和贾斯廷的亲吻声掩盖了大半,但那其中的焦灼和妒意清晰可辨。
西瑞尔低喝一声:“泽莱莎!”再次用力想将他彻底拉开。
混乱中,不知道是谁的手肘或是翅膀边缘蹭过了夏尔的腰侧。
那里本就因为昨夜的疯狂而异常敏感。
夏尔控制不住地又是一缩,身体下意识地向后躲,却更深地嵌入了贾斯廷的怀抱和冰冷的瓷砖之间。
视觉的剥夺让这一切变得混乱,他不知道下一次触碰会来自何方,又会带来怎样难以预料的反应。
…
神官确实注意到,虫母卵一直在异常波动。为了虫母的安全,也许摘除虫母卵才是对的。
神官把这个想法和夏尔说了,“但是流产有危险,可能您要休整至少三年时间。”
夏尔偏头,挣脱了贾斯廷的亲吻,被手蒙住的双眼徒劳地转向神官的方向,冷静道:“……我要留下它。”
这下轮到神官不理解了:“……为什么?陛下,您一向选择最有利于您的事情,这次为什么要留下虫母卵?您是对这未出生的虫母卵心疼了吗?”
确实,虫母好不容易才有这只虫母卵,心疼它也很正常。
“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老师,我对没出生的虫卵没有眷恋。”夏尔心平气和地说:“我不想有三年政治空窗期,我一刻也休息不了。”
雄虫们动作一顿,都听到了夏尔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回答。
难道并非出于母爱,而是出于……政治考量?
神官险些破音:“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强行留下可能不稳定的虫母卵,一旦它在孕育过程中汲取您的生命力过多,或者孵化时出现任何意外……”
“我知道风险。”夏尔说,“但三年的空窗期,老师,您认为虫族现在能承受得起吗?”
他微微偏头,似乎能“看”向在场的每一位王夫。
“伊萨罗能独自压制所有星域的躁动吗?泽莱莎的蜂群能确保边境永不告急?西瑞尔的蜻蜓舰群能巡视每一寸星轨?还是说,贾斯廷的矿星和乌利亚的财政支持能安抚所有内政?而您,老师,您能确保不会在我休养的三年里,又出现类似于厄斐尼洛和乌兰之类的囚禁事件吗?”
每一个问题都那么尖锐。
虫母不仅是欲望的中心,更是权力的基石。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关乎整个虫族的稳定,休养三年意味着权力会出现真空,意味着各方势力会蠢蠢欲动,意味着他辛苦维系的平衡可能在他归来时已面目全非。
他赌不起。
短暂的寂静后,贾斯廷率先笑了一声:“说得对。没你坐镇,那些虫怕是要翻天了。”
泽莱莎坐在水里,仰起脸,满是崇拜,“哥哥,你是我的偶像,我为你自豪。”
兰波松开了按着泽莱莎的手,沉默地后退了半步,神色凝重。
是啊,他不想让哥哥辛苦努力的结果都泡汤,哥哥是王,不能倒下。
神官缓缓收回了放在夏尔腹部的手,他深深吸了一口潮湿的空气,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沉肃:“是我考虑不周,陛下。您的担忧……确有道理。”
也许虫族希望夏尔会是一个因为母爱而偶尔软弱的虫母,而非眼前这个永远将种族利益置于首位的、冷静得可怕的统治者。
但,夏尔的魅力也正在于此。
他的身体是战场,他的孕囊是政治筹码,他的每一个决定都牵动着无数命运,他不能软弱,不能倒下。
第159章
“陛下,虫母卵有异常波动是事实,我不能装作没看见。”
神官坚持道,语气放缓,“我需要定期为您检查,确保它不会对您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不用。”
”不可以。我为了虫族至高无上的您的安全,可以牺牲一切,包括您的喜欢。”
他不怕夏尔生气,就像他说的那样,哪怕夏尔因此生他的气了,不再和他说话,他也要保护夏尔。
“好吧。”夏尔只好叹着气,同意了,“老师是为我好,我只能接受了。”
他在雄虫堆里轻轻推动了一下,想站直:“所以,你们现在可以出去,让我好好洗澡了吗?”
贾斯廷低笑起来,声音沙哑:“当然,陛下。需要我为您效劳吗?”
他的手滑到夏尔的脊背,意味不明地轻轻按压,夏尔拍了拍他的脸,用来警告他别再靠近。
“看来各位的耳朵濒临失聪,没听见陛下说什么吗?都、滚、出、去,立刻。”
慵懒倦意的声音响起,水帘再次被拨开。
伊萨罗已经快速冲洗过,一身黑色常服站在那,眸中的寒意凛冽。
夏尔本想给这群雄虫一虫一个大耳雷,看见伊萨罗的一瞬间立刻得到了救赎。
“感谢你的到来,我终于不用杀死他们了。”夏尔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
第一王夫的绝对权威让雄虫们心不甘情不愿地后撤几步,伊萨罗因此准确找到了夏尔的位置。
夏尔被紧逼在墙角,瘫软在贾斯廷身上,到处都是淋漓的水和蜜,甚至身前还站着四只裸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