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这里任何一个雄虫加起来都要恐怖。”神官的金色复眼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幽深,“我在外面等你,不要弄伤自己,我不希望我的学生出任何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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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尔轻手轻脚来到艾斯塔身前。
艾斯塔貌似抗争蜜液成功了,但他已经失去意识很久,闻到夏尔到来的气味,他睁开眼睛,从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吼声。
他的目光没有聚焦点,而是本能地看着夏尔的方向。
“是谁……”
夏尔来到他面前,艾斯塔突然暴起,虫化的前肢将夏尔狠狠按在座椅里。夏尔后脑撞在柔软的垫子里,他感觉艾斯塔的前肢在他胸前摸索,似乎是渴望着蜜源。
夏尔没有挣扎,任由艾斯塔锋利的前肢划破自己的衣襟。
艾斯塔的复眼里翻涌着浑浊的暗潮,那不是欲望,而是更深层的、被强行撕裂的自我厌恶。
焦灼的雄虫探着脑袋,那张半人半虫的脸,说不出的可怜。
“给我蜜…不,不要给我……不要蜜……”
“嘘…”夏尔用掌心托住艾斯塔颤抖的下颌,指尖轻轻描摹他太阳穴暴起的青筋,“艾斯塔,我知道你很难受,你别这么纠结痛苦,我看着心里也不好受。”
艾斯塔的虫肢突然僵住,沾着蜜液的前肢悬在半空,像犯错的孩子不敢触碰珍宝,那双破碎的复眼里映出青年的影子,似乎在拼命回忆青年是谁。
夏尔解开领口露出完整的蜜腺,主动将那只狰狞的虫肢按在自己心口,艾斯塔的喉结剧烈滚动。
青年蜜腺渗出的金丝顺着甲壳纹路蜿蜒而下,当第一滴蜜滑入喉管时,这个在刑架上都不曾颤抖的统帅却突然蜷缩起来,虫化的脊背弓成防御的弧度。
夏尔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解开束缚带,把比自己高大许多的雄虫搂进怀里。
“吃吧。”
艾斯塔的武装翅本能地张开,他的武装翅锋利如刀,却在触及青年后背时生生停住,像是怕弄伤了青年。
“我不会碎掉。”夏尔抚摸着武装翅的外骨骼轮廓,手指捏着骨缝里的薄膜,“你看,我抓住你了,疼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话未说完就被撞倒在医疗椅上。
艾斯塔的犬齿叼住他左边的蜜腺,却不像其他雄虫那样贪婪吮吸,而是像初生的幼虫般小口舔舐,条件反射地将他禁锢在身体里。
他毛茸茸的软翅独属于蛾族,收起武装翅和鞘翅,把柔软的薄膜翅露出来的时候,背上密密麻麻的旧伤全部显现,这让夏尔想起了自己的军旅生涯,一股难以言喻的激流蹿过脊梁,更多的蜜液迅速朝着出口涌去。
不知过了多久,艾斯塔虫化的状态缓缓消失。
高等种的安抚计划成功了。
神官的计划可行。
趁艾斯塔还没醒来,夏尔立刻离开。他不想要在艾斯塔面前解释这一切,希望等到艾斯塔明天醒来,连自己发过疯都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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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蜜巢深处,乌利亚面前摆着10瓶蜜液,全都是神秘粉红色网站售卖的,刚一上架就被他买了下来。
乌利亚拧开了一瓶,浅尝了一口。
……是浓烈的、疯狂的、让他想要失控的蜜。
乌利亚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抬手,指尖沾了一点蜜液,缓缓舔掉,眼神却愈发阴沉。
这蜜的味道太过熟悉,那种温柔的安抚感,那种能抚平一切躁动的气息,像极了当年妈妈赐予他的恩赐。
“到底是谁……”他低喃着,“怎么会有如此优质的蜜?”
这个问题没有虫能告诉他答案。
乌利亚莫名烦躁,但他还是想把好蜜都送给弟弟,也许这蜜能治他的病。
想到就做到,乌利亚立刻飞去云中城,找黄金蜂。
可是虫侍告诉他,黄金蜂在发病,哭得一塌糊涂,乌利亚立刻撞开黄金蜂的卧室门,刚好看见黄金蜂抱着膝盖的可怜模样。
“哥……”黄金蜂回过头,水红的眼眶可怜兮兮的,“你怎么来了?”
乌利亚单膝跪到弟弟面前,“黄金,谁欺负你了吗?”
“没有,能欺负我的虫还没出生呢。”黄金蜂遮遮掩掩地说,
“可是虫侍说你已经哭了一天了,”乌利亚说,“芬尼还告诉我,你回云中城之前去见了夏尔,是不是他干的?”
黄金蜂那一瞬间想把夏尔可能是虫母的事告诉哥哥。
可是那就代表着,自己看见夏尔却没有杀死夏尔,哥哥会起疑的。
他不该喜欢虫族的敌人。
黄金蜂一瞬间又不想告诉哥哥了,只能掐头去尾,含糊地说:“是……他欺负我了,他好厉害,哥哥,咱们不杀他了好不好?我担心你出事。”
乌利亚的脸色变得青白,他知道夏尔是个狠角色,但没想到连黄金蜂这么幼小的雄虫都不放过,还不知道伊萨罗私下里被虐待成什么样,是时候去亲眼看一看,夏尔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好了,别哭,我知道了。”乌利亚暂时安慰着黄金蜂的情绪,“吃点药,睡一觉好吗?”
黄金蜂点点头,吞了药,依赖着哥哥的怀抱,咬着手指,睡着之后,满脑子都是青年隐藏着的那一朵含苞欲放的花。
梦里,花道的尽头,是一片适合被浇灌的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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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尔被神官送回家里的时候,天也快亮了。
夏尔一夜没睡觉,眼皮都快睁不开了,不过神官倒是做了一件好事,让他体会到他的蜜到底有多可怕的功效,以后再上节目就知道怎么安抚雄虫了。
伊萨罗没有发现他昨晚出去鬼混了,早起来叫夏尔,掀开被子,却发现夏尔睡的沉沉,于是没叫醒他。
今天夏尔的计划是留在家里挤蜜,伊萨罗也没办法出门,做好了早餐,等夏尔吃饭。
昨晚他已经连夜把Y-22销毁了,他不允许夏尔吃抑食剂,夏尔一定要吃饭才能健康发育,为此,他学了一夜的人类菜谱,大早上就起床做饭。
夏尔饿醒了,拖着脚步走到餐桌边,可是他只闻了一口菜饭的味道,就捂着嘴跑到了卫生间里干呕。
伊萨罗想也没想就跟过去,一边顺着夏尔的背,一边对自己的厨艺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在人类世界的时候他苦练过厨艺,怎么可能做出恶心的饭菜?
伊萨罗急声问:“宝宝,你怎么了?”
夏尔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饥饿的感受让他失去理智了,“恶心,想吐。”
【你不是恶心,你是逐渐变成了虫母,开始不习惯人类的饭菜了。】
【你再想想,你真正想吃的是什么?】
【提示你一下,虫母在发育过程中,需要雄虫的滋养,你才会拥有健康的体魄哦。】
夏尔根本就不想思考这话是什么意思,他难受地要死,整个人一歪,倒在了马桶旁边,捂着胃,一脸痛苦的样子,紧接着伊萨罗把他打横抱起来,快步走向卧室,将他轻轻放在柔软的床上。
看着夏尔苍白的脸色和紧皱的眉头,伊萨罗心急如焚,偏偏夏尔还不说话,他根本无法判断夏尔是生病了还是生理痛。
“宝宝,坚持住,我这就想办法。”
伊萨罗声音发颤,手忙脚乱地翻找着医药箱,试图找到能缓解夏尔不适的药物。可他颤抖的手指怎么也抓不住药瓶,最后干脆将整个箱子倒扣在床上,药瓶、绷带散落一地。
这时,夏尔的蜜腺突然不受控制地溢出丝丝缕缕的蜜香,原本微弱的气息在痛苦的刺激下变得愈发浓烈,如同无形的藤蔓缠绕在伊萨罗周身。
“唔……”
青年发出难受的轻呼。
伊萨罗的身体瞬间紧绷,喉结艰难地滚动着。
如果没判断失误的话,应该是生理痛,夏尔所谓的“饿”,并不是饥饿,而是蜜虫在身体发育的过程里,因为快速代谢而导致的心悸、失眠、骨头疼、内脏疼。
他缓缓俯下身,小心翼翼地贴近夏尔的蜜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夏尔细腻的皮肤上,引起一阵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