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听说过暗物质,人类认为暗物质是宇宙深处的神秘物质,是否存在却是个迷,现在他得到了暗物质,应该保存起来,带回去研究。
夏尔拿起这块石头,才发现这是一条细细的项链,“这…是你送我的礼物吗?”
“是补给你的见面礼。”神官接过项链,展开了,撩起夏尔的头发,戴在他脖子上,“你叫我一声老师,我总得送给你点什么,虫母陛下不在了,这些东西我不知道送给谁,只好送给你。”
夏尔点点头,“谢谢你,老师。”
夏尔只希望他快点走,神官作为和虫母接触时间最多最长的雄虫,任何疑点都瞒不过他的眼睛,一旦自己露出破绽就完了。
神官却看出他想赶自己走的意思,“先别着急让我走,我还有话想问你。”
神官看了看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你的身体怎么样?变成蜜虫之后,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没什么问题。”他避开神官的目光,“只是偶尔会想吃甜食,但虫族的甜食太劣质,我又不能吃自己的蜜,那太奇怪了。”
神官的金色竖瞳微微收缩,似乎在审视他话里的真假,“只是这样?”
“嗯。”
神官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按在夏尔的下颌,迫使他抬头,“你的体温比正常蜜虫高,是不是生病了?”
夏尔屏住呼吸,心跳微微加速,有种做贼的感觉,“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一直在比赛,我身体没事的,还能坚持住。”
神官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他一直在叫的腹部,然后收回手,又取出一只小巧的金属盒,打开后,里面是几颗晶莹的琥珀色胶质球。
“这是适合虫母孕期食用的高能营养剂,蜜虫也可以消化,我给你带了几颗,伊萨罗不在家的话,你留着吃,吃光了我还有。”
夏尔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一颗,放入口中,胶质球在舌尖融化,甜味比“晶蜜冻”淡了许多,带着淡淡的果香,意外地不难接受,丝毫不吝啬夸奖,“好吃。”
神官看着他咽下,沉默片刻,忽然站起身,“我该走了。”
夏尔松了一口气,正要送客,神官却忽然转身,一把扣住他的手腕。
“夏尔。”
黑色覆面下,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某种危险的意味,“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解释,如果你有什么瞒着我,最好现在就说,不然的话,我不知道我要发多大的火,也许会把你关在某个密布的空间里教育你一顿。”
夏尔的手腕被捏得生疼,但他强自镇定,轻柔地说:“我没有事情瞒着你啊,老师,你想多了。”
神官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松开手,“希望如此吧,不要骗我,就算是我今天没有白来一趟。”
他转身离开,房门关上的瞬间,夏尔几乎一身冷汗。
他捂着腹部,那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异样的蠕动感。
那不是饥饿,也不是第一次“饥饿”。
夏尔咬紧牙关,冷汗涔涔,上次“进食”是好几天前,他确实该饿了。
夏尔捂着肚子坐在沙发上,用被子把自己藏起来,不肯去理会身体的需求。然而,一种古怪的、黏腻的触感从下半身传来,像是皮肤被某种粘液包裹,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下蠕动。
他猛地掀开被子。
他的双腿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修长的、覆满银白色鳞片的尾巴,月光下,那些细密的鳞片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尾尖微微蜷曲,像是一条沉睡的蛇。
夏尔的呼吸停滞了一瞬,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想伸手去碰,却在指尖即将触碰到鳞片的刹那,听到脑子里响起一个轻柔的、带着笑意的声音:
【恭喜你,你怀孕了。】
那声音像是直接从他颅骨内侧传来,甜蜜又诡异。
夏尔的手指僵在半空。
【你怀了虫族的孩子,以半人类半虫母的身体。】
【从现在开始,你会慢慢蜕变,直到完全成为能孕育子嗣的妈妈。】
银白色的鳞片从尾椎开始向上攀爬,已经覆盖了腰腹,夏尔惊恐地撩开衣服,却发现蜜腺扩大了一圈,蜜分泌量明显增加,即使没有受到任何刺激,也会渗出淡淡的蜜液。
最让他恐惧的是,尾根处新出现了两处蜜腺,正随着呼吸微微开合。
尾巴似乎表达了他内心深处的渴望,悄悄地卷住枕头或被子,像筑巢一样,把沾染雄虫气息的垫子被褥堆在身边,羞涩地盘成一团。
这是什么原理!
夏尔猛的从沙发上跌落下去,用双手支撑身体爬到镜子前,死死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上半身还是人类,腰腹以下却已经变成虫母的形态,那条银白色的尾巴正无意识地拍打着地板,拍碎了月光。
滚出去。他对脑子里的声音说。我不可能怀孕。
【为什么要抗拒?】
【这明明是值得庆祝的事。】
夏尔一拳砸向镜子,“不许说了!”
玻璃碎裂的巨响中,他喘着粗气,看着鲜血从指关节滴落。
我不需要庆祝。他咬牙道,也不需要变成怪物。
【怎么会是怪物呢?而且,你已经在期待了,不是吗?】
【当你的食欲第一次被那个叫伊萨罗的高等种满足的时候。】
【你明明兴奋得发抖。】
夏尔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就这样趴在地上,久久未动。
他怀孕了,而且,是虫族的后代。
他怀了好室友的孩子,这……
-
伊萨罗回家的时候,屋子里只亮了一盏灯,昏黄的灯光照亮小小的人类。
夏尔睡在沙发上,似乎是为了等他回来,等的时间太久,所以睡着了。
最近伊萨罗再次去了银棘要塞,一直在监视加文指挥官的动向,似乎在被咬掉一只耳朵后,加文老实了许多,但伊萨罗不相信这些人类,他试图找到加文的破绽,因此在帝国境内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打探情报。
伊萨罗轻手轻脚地走近,夏尔蜷缩在沙发上,双腿无意识地卷着毛毯,胸膛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他的睡颜安静,眉间却微微蹙着,像是陷入了什么不安的梦境。
伊萨罗的蝶翼在身后无声收拢,他俯身,指尖刚要触到夏尔的脸颊。
“滚出去。”
夏尔突然睁开眼,瞳孔里烧着冰冷的怒火。
伊萨罗的手僵在半空。
“宝宝?”他困惑地皱眉,“我做错什么了?”
夏尔猛地坐起身,“唰”地扯开毛毯,他一把抓过靠垫挡在腰腹前,抄起茶几上的水杯砸过去,声音发颤,“我再说一次,滚出去!”
玻璃杯在伊萨罗脚边炸开,碎片溅上他的裤脚,他站着没动,只是低头看着那些碎片,又抬头看向夏尔。
“好。”
他没问为什么,像一个没有赚到钱就回家了的丈夫转身走向门口,蝶翼垂落着,在玄关处停顿了一下。
“我就在门外。”他的声音很轻,“你需要的话,随时叫我。”
“滚!”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
伊萨罗真的站在了走廊上。
高大的蝶族领主像一尊雕塑般立在门外,虹膜翅完全收拢,触须低垂。
偶尔天空里有路过的虫族惊愕地看见了他,刚想行礼问号,他却只是平静地摇头,示意对方不要打扰,麻溜地滚。
紧接着,屋内传来东西砸碎的声响,接着是夏尔压抑的喘息。
伊萨罗的指尖动了动,又强迫自己站定。
他的小猫在生气。
而他甚至不知道原因。
屋子里。
【承认吧。】脑内的声音带着笑意,【你在等他回来。】
【你想吃他,却又不说,你等他猜吗?】
【那个废物的雄虫,根本就不会强迫你,除非你主动,否则他不会再喂给你。】
“闭嘴!”夏尔一拳捶在沙发上。
【你只是在骗自己,你渴望雄虫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