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枳赶紧捂住自己的睡裤:“你早上都看过了!”
“我要去确认药有没有好好吸收,没吸收好会疼很久,还会出血。”
“真的假的?”谢枳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是想想兰登那么天赋异禀,自己昨天吃了好久才彻底吃下去,身体痛得跟被劈成两半一样,也难保不会变成他说的那么严重。
“那你看快点啊……”他嘟囔着,磨磨蹭蹭脱下睡裤。
但在一条黑心蛇面前脱下睡裤后果就是,他又被兰登摁着用手操了一顿。谢枳哭得眼睛都红了,拿脚用力踹他的脸,破口大骂:“以后你都不准上我的床!”
“宝贝,这是我的房子。”
“……别叫我宝贝!你从哪本霸总小说里学的这种黏糊糊的羞耻称呼,”谢枳恼羞成怒,“把我的锁链摘了,我现在就离开你的别墅。”
但话一说出口谢枳就知道自己说错了,兰登静静看他:“你想离开?”
谢枳哑然,他忘了这是不能提的话题,脑子飞快转动,忽然扑过去钻进他怀里:“你解开了锁链,我就可以跟你到楼下去啊,我们还可以换场地做爱啊。”
操!自己真是为了安抚兰登连老脸都不要了,谢枳你要是有以后的话可怎么办啊。
兰登的神色才稍微变好了一点,有一下没一下地亲他的嘴巴。
这十五天里,谢枳和兰登几乎时时刻刻黏在一起。房子里几乎每个角落都残留过他们的汗水和重叠的身影。
正值青壮年时期的军校生,持久力也长到惊人,谢枳每次都有一种自己要被兰登弄死的感觉,要不是他反复哀求,感觉兰登真的会想把自己完全锁在床上。
但两个人第三次做的时候,谢枳发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情:兰登真的会跟蛇一样。
谢枳对蛇的生殖器官一直有所耳闻,但他不知道异能者也会这样啊。
之前兰登都藏得好好的,但那天可能是因为在他的书桌上,动作太激烈的时候把兰登的衬衫扯烂了,青年兴奋得脸上都长出了蛇鳞片,不断用力亲他。
谢枳下意识伸手一碰,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当场想死。
后来还是他强行制止兴奋的兰登,对方才没有脑子发昏的说要做全套。
开什么玩笑!做完全套,他都不用等执行任务再死了,现在就可以死翘翘!还是被蛇弄死的!这个名声流传万年到未来都能有无数人笑话死他。
好在兰登后来就克制了不少,那玩意儿没再出现过。只是爱说骚话这点完全不改,床上各种夸他,三百六十度sweet talk,有一次边做边跟他了解安哥拉兔的习性,还问他是不是也会假孕。
谢枳正被吊着胃口,气急败坏地说自己自己一个男的孕什么孕!最后一个字还没吐出来,尾音被兰登突然撞散了。
“可以试试看。”他是这样说的,然后谢枳就被他绑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可十五天都要过去了,谢枳也没能如兰登所愿迎来雌兔的假孕期。
他们总是黏在一起,只有兰登偶尔为了补给食物外出时,谢枳才会有自己的时间。
经过这几天,他已经摸透了兰登会把钥匙藏在哪,所以趁他离开时,偷偷解开锁链,借用隔壁德维尔夫人家的网络给池桦发了消息,然后又很快回到家里,重新把锁链给自己锁上。
一切都进行地非常顺利,兰登对他的看管也渐渐松了,好像是有其他需要忙碌的事情。
直到第十五天的深夜,在激烈漫长的温存后,两个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我明天要早起外出一趟,维修网络的人下午会过来。”
谢枳微愣:“你几点回来?”
“可能要很晚,冰箱里有食物,太晚就不用等我了。”
谢枳若有所思,那明天就是自己离开的最好的机会了……
他忽然揽住兰登的腰:“你真的不打算带我一块回鸢尾花基地吗?我知道你囚禁我有理由,但我们可以一起面对啊。你别自己一个人扛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不喜欢一直躲在别人身后的人。也许我们齐心协力就能一块解决问题了。”
兰登把他保护在这里,一个人面对联盟的追击,这样的日子没有办法维持很久。谢枳知道自己必须回去,但他其实也不想把兰登独自留在这里,关于工蜂计划的事,他想,或许两个人一起面对才是最好的。
但兰登却摇摇头:“不是很严重的问题,我会解决的。”
谢枳:“……”
“睡吧,你很累了。”他吻了下谢枳的额头,“等明天醒来后就好了。”
谢枳慢慢松开抓住他的手,沉默了很久后,忽然又扑到他身上,眨着有些湿润的眼睛:“再做最后一次吧。”
兰登瞳孔不着痕迹地微微缩动,抚摸他的脸:“……好。”
…………
第二天清晨,轿车的发动声在屋外响起,谢枳趴在窗户边,看着一辆白色的车从雪地里消失。他快速翻身下床,解开锁链换好衣服,然后给池桦发过去消息。
池桦早在几天前就已经抵达这座城市了,根据定位一个小时后就能到这里。
谢枳把该带的东西都收拾好,看着他和兰登待过二十天的房子,从他的书房里找出纸和笔,趴在客厅的茶几上。
反反复复写了很多遍,反反复复废掉了很多张草稿,于是10分钟的时间,地面上就堆满了一团又一团的纸。
谢枳总是一个非常乐观的人,在面对很多难题时,他都相信自己可以迎刃而解。但这次……就算有仍然相信自己可以活着回来,可他不敢给兰登希望了。
他很想跟兰登说“放心,我明天就回来啦。”又或者说“请相信我吧,兰登。”可他不能这么写。
给了希望,如果他无法回来,那兰登太痛苦了。
谢枳就这样趴在茶几上,慢吞吞地写了很多很多字,直到一个小时后池桦赶来。
池桦咬着烟迎风雪进屋时,就看到少年坐在地板上,脚边满是纸团,手里密密麻麻像写日记一样,写了十几张纸。
他眯眼:“你这家伙已经开始给自己写遗书了?”
谢枳瞪他,“不要咒我!我只是在写自己前半生的回忆录而已,以免兰登未来想怀念我的时候,都忘了我叫什么名字几岁什么时候出生的。”
池桦:“……他能忘记你比我上司给我发的饼还离谱。”
谢枳不搭理他,把纸张整整齐齐折好,用花瓶压住,最后看了一眼房子,跟着池桦离开这里。
然而他走得太快了,以至于没有看到特意放在沙发底下的一封信。
……
车内。
池桦的余光时不时瞥向旁边的少年,心不在焉的,连烟都差点忘了还叼在嘴里。差点直接咬碎了咽下去,他呸呸吐出渣滓,忍不住皱起眉,打方向盘停在路边:“你还是回去吧,谢远慈…谢争的尸体我替你想办法。”
谢枳:“你?”
“虽然我的异能等级不高,但我手里有不少人,让他们混进去把尸体带出来就好。”
“有你说的那么轻松吗?”
要是在会议上,池桦就面不改色地扯谎了,但偏偏这种时候他不想说谎,如实道:“把握不大,我们至今不知道你父亲的尸体在哪里。可能还在反叛军手里,也可以早就被烧掉扔了,谢枳,尸体只是尸体,活着的人比死的人更重要,我想你父亲也是这么认为的。你母亲知道你为了一具尸体答应工蜂计划,她也不会同意。何况我还答应过她……没事,现在说这也没意义了,是我没能力做好。”
谢枳:“她会同意的。”
池桦:“这么肯定?”
谢枳点头:“你应该清楚,9年前我们家被炸毁的时候,我曾拼尽全力把我妈妈和妹妹从废墟里救出来。但在那之前,我先遇到的是我爸,先放弃的……也是我爸。”
那天谢枳看到被炸毁家,他跌跌撞撞地冲回去,却看到了自己父亲浑身是伤。他的胸口中了好几颗子弹,不停地流着血,就像是水气球被扎破的孔里流出来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