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前台,挡住了。”陈斯尤声音冷静。
闻听野哈哈,支起脑袋扫了下自己的衣服,说话:“那我脱/衣服了。”
陈斯尤没动静。
闻听野转头对着手机听筒:“脱/完了。”
“……”
“我现在手在我小腹上了,尤老板——”
“不用转播,我能听明白呼吸和喘息声。”
闻听野放松心情、闭上眼睛,真的酝酿了会儿情绪,手指缓慢下伸。
手机声音模模糊糊,像是隔着一层水域,有一些隔靴搔痒的快乐气泡,一颗一颗地在身体周围升起,又爆炸开。
每一声爆炸,都带来一声轻重不一的呼吸。
气泡越来越多,快乐也接近到真实,闻听野闭着眼睛,几缕不听话的头发俏皮地挡住他的眼睛。
在一个巨大气泡爆炸后,散落四周的水汽沾湿了头发,闻听野闭着眼睛凑到手机边,低声嘟囔:“想要你——”他笑起来,“给我口。”
陈斯尤没说话,隔了会儿,闻听野的大脑跟耳朵都清晰了,听到这人正在给入住的客人低声讲解入住流程。
闻听野哇了一声,他噗嗤乐:“太过分了。”
他起身,抽纸,擦了擦手,把纸巾揉成团,投进垃圾桶里。
几个纸团百分百成功投进后,他给自己打了个赞赏的响指,再重新倒回床上,渡过贤者时间。
“结束了?”
陈斯尤压低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闻听野嗯哼一声。
陈斯尤又说:“我还没有。”
闻听野转身拿起手机,对着听筒懒洋洋的吐气:“结束了,好好上班,拜拜~”
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陈斯尤打了个视频电话过来,闻听野正在训练室,看孩子们努力上分。
之前通知了这批训练生,说两个月封闭训练结束后,俱乐部最多留五个人,现在这批孩子,全都加班加点在这练习。
连钟奇都不抹眼泪了,每天坐在电脑前不挪位。
闻听野玩游戏天赋很高,几乎到不了需要用努力的地步。
之前讲过气死人的名言之一,就有别人让他不要浪费天赋,他乐滋滋地说自己的天赋就算浪费了很多,剩下的也足够用了。
他的职业生涯,一直因为天赋让人津津乐道。
导致现在看见勤奋刻苦,却成绩依旧平平的钟奇,不免多看两眼。
他躬身站在钟奇身后,几乎手把手地指导了他打了两把排位,手机响起来。
闻听野按着钟奇摸鼠标的手说:“等一下,你的操作没问题的,意识没跟上,现在开始,不要看见有人就只想杀,能杀不能杀都不重要,先给自己冷静两秒分析局势的时间,再开始行动。”
钟奇说:“两秒就错过很多机会了,游戏是个分秒必争的过程!”
闻听野一边嗯嗯,一边掏出手机。
瞥到尤老板没有提前通知,就直接拨来的视频通话,也没多犹豫,随手接通,画面还在卡顿,他说一句“等等”。
画面动起来,他扫到尤老板手机支着,人坐在床沿边,正在扯开裤子上的皮带。
闻听野面不改色把手机揣回口袋里。
又弯腰继续跟钟奇说:“但你的问题不是这个,你要先解决自己疯狗出栏似的冲动,再去思考游戏分秒必争的事情。”
“……”钟奇后仰头看了会儿闻听野,“你干吗形容我是放出栏的疯狗?”
闻听野跟他视线对上,笑出一排牙:“不贴切吗?”
“哪里贴切了?!”钟奇啊啊抬手抗议。
闻听野帮他把耳机扣回耳朵上,直起身,从口袋里把耳机掏出来,拎出一只戴在耳朵上,嘴上说:“酷guy,你找时间跟叶存一起玩玩,他应该最喜欢你这种类型的队友了。”
耳机里有窸窣电流声,接着衣料摩擦的声音缓缓传来。
尤老板非常默契地一直保持着安静。
闻听野耳机挂好说:“我戴耳机了。”
陈斯尤还没搭腔,他又溜达到叶存身后,拍了拍叶存后背,叶存挪开一边耳机,仰头看他。
“你什么时候有空跟钟奇玩玩吗?”
叶存椅子往后翘了几厘米,往钟奇方向瞥了一眼,两根手指比在额头,刚准备比出个“没问题”的手势。
一旁被强制跟叶存坐一起培养队友情的翟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摘下了耳机,闻言哼笑了声:“你让这小子给那小子当陪练,除了会浪费这小子的训练时间,还能怎么样?”
叶存拍桌子:“什么这小子那小子的,我是没有名字……”
闻听野耳机里同时传来低低一声:“你现在是在俱乐部当幼师?”
翟镜又说:“谁的时间不值钱?还是你觉得钟奇那小子也能留下来?连这种人都能留下来,FZG没落也是有原因。”他仰着脖子,骄傲得要死,“弱鸡不配做我的队友。”
耳机里尤老板的冷笑声比翟镜的傲慢发言更好笑。
闻听野没忍住乐:“小猫,我现在封你为我们训练营的大反派,现阶段咱们的奋斗目标就是要打倒你这个大反派。”
翟镜把手中的水杯往桌前一放,恼羞成怒:“你在喊谁啊?”
叶存幽幽说:“谁应喊谁。”
眼看两人又要闹起来,闻听野大手一挥:“那你们两个一起去当陪练。”
“不可能!”翟镜拒绝。
闻听野说完就溜达走:“我喊小宁一起,加上我,明天午休自由时间,我们五个一起玩玩。”他摆摆手,“没关系,想来玩的就来玩。”
“……”
闻听野几乎两年没在公开场合玩过游戏了。
叶存闻言欧耶了一声,他本来想转身跟翟镜击个掌,来表达开心。
但跟对方视线一对上,立刻嫌弃地撇了下嘴,把耳机重新戴上,继续爬天梯分。
不能跟大脑皮层太光滑的人多对视,怕智商被污染。
闻听野走到宁北桥身后拍一下,宁北桥抬眼看他,把耳机挪开一点。
闻听野讲完陪练的事,他嘴唇一碰,哦出一声,耳机再重新扣上,半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陈斯尤又在耳机里古怪嗤笑了一声。
闻听野敬业地溜达完了一圈,从训练室走出来:“尤老板,你今天拟声词有点多,不是呵、哼就是啧。”
他走到窗户旁,伸手拉开窗户,拿出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懒洋洋地舒展了一下身体,再两肘撑在窗栏上躬身远望。
凌晨的微风徐徐,远处融水河月光倾撒、水波漾漾,闻听野额前碎发被风吹得漂浮,手机镜头从他高挺的鼻梁往上延伸。
一如既往喜气洋洋的模样,每天不知道在瞎乐什么。
陈斯尤没搭腔,呼吸声层层叠叠通过耳机传到别人耳朵里。
直到闻听野远眺的视线垂下,光斑一样轻盈坠到镜头里面。
陈斯尤轻出了一口长气。
闻听野垂头,看自己手机画面。
镜头大喇喇又含蓄地对着陈斯尤一只大腿,大腿肌肉明显微微绷住,腿中央有一颗黑痣,腿一动,痣也动。
闻听野一秒领会陈斯尤刚刚在干什么,他哎呀:“好变态啊你尤老板。”
变态的尤老板,突然把五根手指伸到镜头下面,手指和手心都是乱糟的黏糊痕迹。
闻听野哇哦:“什么时候就完事了,我怎么连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刚刚。”陈斯尤镜头转回来,对回自己的脸。
他脸上表情沉静,一点都没有“刚刚”的意思。
闻听野看他的脸,眨眨眼睛,回忆:“有声音吗?”
陈斯尤上下嘴唇一碰:“耳机里全是十几岁小孩的声音,还能发出什么声音,我俩谁更变态?”
闻听野喜气洋洋:“我中午那会儿,就发出声音了,”他拖长嗓音,笑吟吟说,“很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