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去NOG的一年,闻听野非常忙碌,虽然已经把祝益的电话号码标注了特别提醒,但也没法一叫就到。
那时候陈斯尤还在读书,暑期假期长达三个多月,闻听野顺势把事托给他。
毕竟尤老板这人,打第一眼见,感觉就把靠谱两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高中当学委时靠谱,老师认定的靠谱。
闻听野上课没交作业,是没写,赶紧把作业补上!
陈斯尤没交,就是忘带了是吧,没关系,下次记得带。
即使闻听野是真忘带,陈斯尤是真没写。
第一次上床也靠谱,闻听野还在用手机搜索两个男人怎么做,靠谱的毕业生已经拿着东西过来,伸手推一下,冷静陈述,待会儿我这个放进你那个,这样那样然后这样。
闻听野仰躺床上,房间灯光直直对着眼睛。
因为夺冠开心,特意去理发店斥巨资染的黄毛散在床单上,刚刚还在手上的手机掉落在一旁,屏幕还亮着,检索出的信息还在尽职尽责告知两个男人该怎么做。
闻听野眨眨眼睛,爽快地摊开身体,腿都抬起往人身上挂去,再伸手指自己,笑嘻嘻说:“原来我在下面啊,那来吧。”他补充,“但是疼得话我不行哦。”
没疼。
陈斯尤思索了两秒,把他的腿拿下来,非常靠谱地说,先试一下。
拿自己试了一下。
闻听野问疼不疼,疼不疼,疼不疼,魔音一样在人耳边绕。
最后声音被陈斯尤堵住,并听到他说,别吵,爽死。
闻听野哇夸赞:“天赋异禀啊,那是我厉害还是你厉害?”满头汗也不忘跟着发表一下感想,“舒服。”
在国外读这么多年书,应该也很靠谱,毕竟没有退学回来直接继承家业,很不错了。
作为闻听野认识的、为数不多的靠谱且高学历人士,他办事闻听野当然一百个放心,都不用问办得怎么样。
当时闻听野是好不容易抽了空,高铁都买了来回票,准备去接奶奶出院,见见尤老板。
但临时有事又改签推后了几个小时,陈斯尤已自觉靠谱地把奶奶接出了医院。
闻听野得知,连发了好几排火热爱心,并说:【尤老板别走,我晚点能到。】
尤老板回1。
闻听野补充说:【不过晚上没时间做,明天一早基地有拍摄任务,我晚上高铁回来。】
尤老板回:【我晚上九点机票。】
闻听野回:【啊那算了别等,别赶不上了。】
在祝益家见到的时候,闻听野还有些诧异,以为人已经走了。
他看完奶奶看祝益,忙忙碌碌地在屋内转了几圈,又赶场似地说得送人去机场了,让祝益有事给他打电话。
但两人一钻进车里,空调打开,视线对上,本来要开车赶时间,还是没忍住先贴一起亲上了。
上次见面是三月份陈斯尤春假。
两人平时微信不常联系,十几岁的时候,偶尔一周能玩次手机,还会断断续续聊聊猫猫狗狗、天气、零食、成绩怎么样了之类的事情。
后来渐渐不聊了,到二十二三岁,更是谁躺在床上兴起的时候,就随手发个做不做?
导致两人微信里不是半个小时以上的视频聊天,就是【做不做】、【1】、【没空】、【忙哦】。
一口气翻上去,都找不到稍微长一点的气泡框。
其实当时在车里应该没亲多久,毕竟两人都赶时间。
被祝益看见,闻听野确实不知道,去机场的路上陈斯尤也没提过这事。
祝益发的一长串消息,让他看得直乐,非常坦然地截图转发给陈斯尤,让他说说这是怎么个事,直接向当事人找答案,再准备转达给操心的祝益。
陈斯尤应该是睡醒后再回的。
闻听野好像也忙得忘了把当事人想法转告给祝益。
不对——
“当时把我弟截图发你,你回了什么啊?”闻听野回忆了一下,不太记得了。
但又感觉好像不是因为忙忘记转达,他一般看到会顺势截图直接发给想知道答案的人。
他怀疑是陈斯尤说了什么不适合小孩看的话,他才没转发给祝益。
闻听野记得自己当时截图随口问陈斯尤:【怎么个事啊尤老板,怎么不跟我讲,我俩当着我弟的面出柜了?】
出柜也不是个什么事,反正早晚都得出。
闻听野倒没什么所谓。
闻听野多数时候人生态度比较将就,讲究的是事情发生了再看,问题出现再解决。
翟镜在回程车上刷他的视频,视频里他一会儿讲,这个谁谁今天生日,他要去送个宇宙飞船;一会儿那个谁谁怕狗,上次被一只没牵绳的狗吓得差点挂到他身上;一会儿直播吃颗糖,顺口讲起刚刚一起玩游戏的谁谁最喜欢这个颜色了;讲榜一是我老板,对对他包养我,他只关注我一个人。
翟镜说,这也磕,太难磕了,生日直播送礼的人那么多;遛狗不牵绳等于狗遛狗;叶存瞎鸡儿指挥的时候,我甚至能回记起他中午都吃了哪些东西,并随时准备一拳头把他吞下去的东西从胃里揍出来。
翟镜总结,跟榜一甚至只有金钱关系,最难磕了。
闻听野噗嗤乐,陈斯尤面无表情在开车。
车内安静下来,翟镜嘀咕:“那你反省下自己吧,闻听野。”
叶存低声:“闭会儿嘴吧哥。”
闻听野反省:“我反省什么啊我。我的cp都难磕,也是我的错吗?”
但还是在车里复盘了一会儿,并在孩子们走后直接问了出来。
发现问题,询问问题,再解决问题。
闻听野的人生逻辑。
陈斯尤俯过身来,把刚刚闻听野打开了条缝的车门重新关上,思索了会儿,记性比较好:“我当时回,他过来,耽误我俩办事了。”
闻听野恍然哦一声,记起自己当时看完就乐了,但被人喊走,回来这事就不小心忘记了。
闻听野看陈斯尤:“没啦?”
“还该有什么?”
闻听野正准备说“出柜呢”,陈斯尤手机突然响起来。
陈斯尤瞥一眼来电显示,闻听野凑过来在他脸上亲一下:“行吧,你是不是跟人约好了吃饭,下次再讲。”
闻听野开车门要下车。
陈斯尤手指在中控点了点,犹豫了会儿,还是在人走前,抬手抓住闻听野的手腕。
闻听野难得思考这些事情,实在稀奇,想听听到底能说出些什么。
按闻听野的思考逻辑,下了车,这事估计就忘在脑后了。
虽然也没什么,但还是稀奇,有点意思。
陈斯尤说:“待会儿吃,继续讲。”
闻听野诶一声,笑起来,眼睛弯弯:“真的有不满啊,尤老板。”
手机的震动声停了下来,闻听野坐回车里,开始分析:“祝益那会儿耽误我俩办事了,所以直接让他走了?”
陈斯尤点头:“嗯。”
“那怎么不告诉我啊?”闻听野还是副眉开眼笑表情。
“懒得。”陈斯尤言简意赅。
闻听野看他,在他眼皮底下打个响指:“这个答案不行。”
陈斯尤眉尾稍稍一动,转而道:“他肯定会跟你讲,我讲一遍他讲一遍,有什么意思?”
闻听野点头,接受这个详细版“懒得”的答案,继续复盘:“跟小宁刚开始还说是高中同学。”
陈斯尤沉吟一会儿。
闻听野长哦一声,再在陈斯尤眼皮底下打个响指:“结果后来衣冠不整开门,把弟弟吓跑了!”
陈斯尤看他一眼,没忍住上手捏捏闻听野的脸,“谁开得门?”
闻听野拿下他的手,脸皮很厚地哈哈:“是我开的啊?”
“但是,”闻听野补充,“明明你先出的声。”
陈斯尤哦。
闻听野继续分析:“所以也是耽误我俩办事了?”
陈斯尤一脸不然呢。
闻听野看他一会儿,思索:“昨天晚上在酒吧一直把酒推给我,喝醉了可不能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