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此等好事?(61)

2025-10-01 评论

  “哎哟,息怒息怒啊。”掌柜赶紧安抚,心想这三个小公子穿得非富即贵,本该是喜好花里胡哨的年纪才是,竟然能抵挡那琉璃法器的诱惑。

  不容小觑啊。

  掌柜也不再多说,重重咳了声,抬手一拍。

  很快,十几个伙计扛出来一堵漆黑如墨的“高墙”,是工绝坊最厚重的盾牌。

  “诸位请再再看,此乃玄铁所制「云裂蔽橹」,其上雕刻三百六十五道防护符纹,哎哟,别看重有三千斤,但遇强敌,往后一躲,洞虚境也敢一战!”

  这回来了新鲜玩意,三人来了兴致,围着那两人来高的盾牌上看下看。

  “的确厚重,而且结实。”

  “就是有点丑。”

  “多少晶石啊?”

  掌柜道:“九百九十九!”

  池敷寒唇角抽了抽:“就这么个丑东西,要一千晶石,不如去抢好了。”

  掌柜很是无辜:“这可是我们工绝坊最厉害的防御法器了,您不是要最最最最结实的吗?。”

  池敷寒:“……”

  “其实也不用这么结实。”

  “那您具体想要什么样的法器呢?”

  “精致美丽,但不能太脆易碎,价格也不能太高,我从小就在工绝坊买法器,你给我打半折,下次我还来。”

  掌柜:“?”

  乌令禅好奇地问温眷之:“他今天到底怎么了,杀价杀上瘾了?”

  “法器被毁,伯父震怒。”温眷之道,“停他半年、花销晶石,如今他已、身无分文。”

  乌令禅:“……”

  最后,池敷寒挑剔半天,终于寻到一块晶玉髓制成的符尺,窄窄一条如同细剑,其上龙骨铭文,晶莹如玉流淌符纹——正适合池敷寒的本命符镇。

  “诚惠两千晶石。”掌柜小心翼翼道,“寻常符尺要三千出头的,这真的是最低价了,更何况工绝坊从不还价,这是看您是我们的老主顾才破例的。”

  毕竟掌柜从未见过有谁财大气粗到一个月就换三样法器。

  池敷寒觉得他不实诚,准备撸起袖子把价格干到一半。

  乌令禅见掌柜都要哭了,上前扒拉池敷寒:“好啦好啦,今日是我出钱付账,收了神通吧池区区。”

  池敷寒摸着下巴思忖,和他打商量:“你给我两千,我杀下来的价自留,正好省下来买其他的。”

  乌令禅说:“我给你三千,立刻定下回家。”

  池敷寒矜持抬手:“掌柜,付账。”

  乌令禅:“……”

  掌柜见乌令禅如此干脆,当即感激涕零。

  观小公子相貌秾艳,漂亮得过分,浑身上下叮叮当当花里胡哨,当即送了两套价值不菲的发饰,琳琅繁琐,灿烂夺目。

  乌令禅喜出望外地收下,正要拿出储物戒付账,忽然眼前一黑。

  天旋地转间,池敷寒似乎将他接住了,猛摇他的肩膀咆哮:“醒醒!醒一醒啊困少君!出什么事了?!”

  乌令禅晕晕乎乎,微微动容。

  池敷寒道:“……先把账付了再倒呢!你该不会是故意逃账吧!”

  乌令禅:“……”

  温眷之想把乌令禅夺过来:“他在发热,你别摇他,账我先付……”

  乌令禅被扯得东倒西歪,怕逃账会被池敷寒追着嘲讽,挣扎着伸出手,将盛满晶石的储物戒递给掌柜:“付、付……”

  一阵鸡飞狗跳,池敷寒终于买到满意的法器,心满意足地背着乌令禅往丹咎宫赶。

  温眷之捧着少君的发饰跟在后面,担忧道:“少君……”

  乌令禅伏在池敷寒背上,被颠得在那哼唧,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没事,死不了,把我送去阿兄那。”

  温眷之似乎还说了什么,乌令禅已听不清了,只觉得颠簸的“池坐骑”似乎平稳了些。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又传来说话声。

  接着一双有力的手将他从池敷寒背上接下,打横抱在怀中,熟悉的霜雪和竹叶混合的清冽气息从四面八方环拢而来。

  阿兄。

  洞虚境的威压强势又不失温和的朝他拂来,躁动的金丹瞬间蛰伏下去,开始装死。

  乌令禅勉强有了些意识,浑浑噩噩间感觉尘赦好像将自己放在床榻上,温暖的锦被轻柔落在他身上。

  嗯?不对。

  辟寒台有榻吗?

  乌令禅忽地醒了。

  意识的前一刻明明是阿兄将他放在榻上,可清醒后往窗外一望,夜幕降临,天已黑了。

  今日身躯灼烧的感觉太过难受,乌令禅暗下决心。

  在金丹稳固或结婴之前,绝不要再离开阿兄。

  他撑着手起身,随意环顾四周,微微一怔。

  辟寒台如同寒冰,乌令禅每次来都会被冻得直蹦,除了内殿的雪纱玉台和阿兄饮茶抚琴的古朴小斋,用雕花楠木屏风单独隔出来,其余地方寒霜冰凌,毫无人气。

  今日不知为何在内室中寒冰清扫,放置一张雕刻枫纹的床,四周小榻桌案一应尽有,古雅清幽。

  连墙壁上都雕刻着驱除寒意的符纹,四周温暖如春。

  乌令禅歪了歪头,不明所以。

  阿兄每日在那玉台上打坐修行,为何闲着没事布置寝榻?

  内殿一阵死寂,乌令禅下了榻,准备去玉台找尘赦。

  刚走出寝殿,不远处的雪纱轻轻拂动,隐约传来尘赦和荀谒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含含糊糊的呻吟。

  乌令禅好奇地走过去,离得近了终于听清在说什么。

  “……搜魂中的记忆,此人瞧着道貌岸然,私底下却对少君做过不少恶事,尤其是失去修为那一年,所作所为,杀了他都不为过。”

  “嗯。”

  “还有那孟凭……整个霄雿峰满门上下皆是伪君子。”

  乌令禅正疑惑着,就听尘赦忽然温声唤他。

  “困困?”

  乌令禅没有偷听被抓包的尴尬,溜达着小跑过去:“阿兄,你们在……哎哟。”

  玉台下方,正躺着个奄奄一息的人,细看下正是孟长老。

  乌令禅眨了眨眼。

  景回不是说他本命魂灯都要灭了吗,竟然还活着?

  乌令禅藏不住事,直接问:“阿兄怎么把他带回来啦?”

  尘赦淡淡道:“你失去修为后,入霄雿峰欺辱你之人,大部分都是经他同意才进霄雿峰为所欲为。”

  乌令禅一愣。

  强行入识海搜取记忆对神智损伤极其严重,孟长老这半个月苍老许多,浑浑噩噩间似乎意识到自己命不久矣,挣扎着伸手一把拽住前方人的衣摆。

  “令……令禅……”

  乌令禅脚步一顿,蹲下来看他,脸上没有丝毫阴霾:“什么事呀孟长老?”

  孟长老浑身被收拾得极其干净,可双眸浑浊,嗓音嘶哑,一看就受了不少磋磨,说话颠三倒四的。

  “若不是我看出你天赋极佳,宗主不可能收留你,是我救了你的命!你不能忘恩负义!你不能……他们说的全是假的!魔修口中有什么真话?!你是霄雿峰的人,宗主对你寄予厚望……”

  尘赦眉头蹙起。

  荀谒一见尘君反应也知道说的不是什么好话,拇指锵地将刀弹出刀鞘半寸。

  乌令禅耐心十足,蹲在那听他疯疯癫癫地说。

  松心契传来的仍然是盎然春风,没有丝毫冷意。

  乌令禅心情仍然很好,甚至好像被这些疯癫话勾得心中柔软动容。

  尘赦脸色微沉,忽然道:“困困。”

  乌令禅本来还打算认真听呢,乍一听到尘赦叫他,乐陶陶地站起身跑到尘赦身边:“阿兄阿兄阿兄。”

  尘赦托着他的手腕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看着他还在傻乐,视线有意无意瞥向底下的孟长老,眼中纯澈至极。

  但凡换个人,遭受如此多的欺辱,都不可能没有半分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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