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走到池漠身边,用手拍了下池漠的脑袋:“你哥我像是那种会压榨病人的老板吗?要是让爸妈知道我在你发烧的时候还让你去进行拍摄工作,你猜他们从挪威回来,会不会打死我?”
池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事,爸妈打过来了,我把你护在身后。”
“就知道逗你哥哥开心,每次生病就嘴甜,我还不知道你。”池舟叹了口气,无奈又宠溺地揉了揉池漠的头发,他感叹道:“你这三天两头就生一次病,我怎么放心让你去上综艺啊?”
说到综艺,两人顺其自然的将聊天的话题放在了这件事上。
池舟问道:“第一次录制的地点在哪里啊?导演有告诉你吗?”
池漠摇了摇头:“说是要等我明天去机场的时候才能知道。”
“哟,这还真是开盲盒呢。”池舟调侃道,他不相信一档综艺能不告诉嘉宾录制地点,也就他傻弟弟一听一个信,果然还是没接触过综艺录制的小白,有种独属于新人的单纯美。
家庭医生是半个小时之后来的,池漠的体质特殊,用药也必须要谨慎谨慎再谨慎,随着各种检查、治疗一大堆事情下来,上午也就这么悄然过去了。
综艺试播是在明天的中午,池漠留在山城的时间很短。
如果按照正常的流程的话,池漠的行程还挺忙的。
今天拍摄完代言的东西,第二天就要飞录制地点,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连轴转了。
键盘代言的拍摄和沟通本来是今天一次性全部完成的,但因为池漠的生病而被池舟无限期往后延。
无所事事的池漠就这么在山城的别墅里度过了一天百无聊赖的养生生活,顺便倒了下时差。
第二天醒来时,烧已经退了,可却染上了重感冒,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比昨天发烧时还差很多。
池舟心疼弟弟,看着他收拾行李准备去机场时,一直在一旁劝,说什么——状态这么差怎么去啊?直接在微信上和导演说一声自己身体抱恙想要请个假,反正是试播,不去也没关系的。
可池漠铁了心要去,谁也阻止不了他:“不行啊哥,答应了别人的事情,临时毁约是非常不好的,而且只是感冒而已,没事的。”
池漠拒绝了他的提议,手上有条不紊地装着他的过敏药和哮喘药。
池舟看着弟弟态度坚决的样子,叹了口气,谁叫他是个宠弟狂魔呢,虽然心里极度的不情愿,但还是在弟弟拒绝了后,闭上了嘴不再劝了,随后蹲下身子,加入了收行李的队伍里。
万界的抽签晚会圆满落幕,而有池神惊喜现身的抽签仪式美好得就像是一场梦一样,让人贪恋着,恨不得时间倒流重新回去再看一次。
池漠的消失是突然的,是毫无征兆的,也是没有任何提示或者报备的。
宇文玉在确认了参加综艺的第二天就从俱乐部赶来酒店找池漠,结果没想到他却扑了个空,询问工作人员,对方说客人昨天晚上就已经退房了。
人就像三年前那样人间蒸发了一般,除了来接他走的池舟,没有人知道他已经跑去了山城。
原本宇文玉是想打个电话给池漠询问一下他在哪里,但在打电话之前却又犹豫了,他确实被三年前池漠突然的离开弄出了ptsd,所以在人回国之后一天没能联系上池漠他就心里着急。
可是想了想,着急也只是他单方面着急,他不应该把自己的情绪加压在池漠的身上,每天询问行踪这种行为像是在监视对方一样,这样不好。
所以最后他还是没有拨打电话,只是在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还有20多个小时就可以见到队长了!
宇文玉在心里安慰自己道。
但很快,他的神色就落魄了下来,就连眉头也一并蹙起。
回想着晚会那天的场景,他就不免叹气。
在刘平威致辞刚结束,内场的选手几乎一致地望向管理层席位处,在看到沙发上空空如也后,一个接一个心急如焚地站了起来。
工作人员组织他们离场时,他们完全没有了以往的磨磨蹭蹭,众人起身的动作都极快,全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前往后台寻找池漠。
没有,没有,哪里都没有。
大家都在心照不宣的找人,可全都一无所获。
心里想着的和池漠会面时求合照和签名的愿望也就此落空。
谁也没能把握住这难得的机会和池漠碰面。
而杨如萱也直接成为了这场晚会的最大的赢家。
宇文玉说不上来自己在看到这么多人一起在后台找人的场景时是种什么感受,但他知道这绝对不是骄傲,而是一个不好的感受。
当时已经挺晚了,看了将近6个小时的晚会,脑子其实也已经有些混沌,甚至不太清醒了。
他只记得当时听到了很多的声音,其中夹杂着的语言就有好几种,但唯独清晰可见的,就是“momo”。
宇文玉当然知道momo抢手,但是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周围人对池漠的热情。
比他想象中的要迫不及待,也比想象中的要混乱。
所有人都在找他,不管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
宇文玉穿梭在人流中,他能够非常直接地透过这群人的行动来判断他们对池漠的好感度。
——几乎每一个人都高的可怕。
就像是游戏进度面板里开局就全部拉满的好感度一样,所有人在面对池漠都有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国内的同事们还好,宇文玉并不觉得自己硬抢的话抢不过他们。
但国外的选手,就令人忌惮了。
那些奔放的洋人,他们眼神中闪烁着的执着之意,总给人一种想要把池漠从他们身边拐走,然后直奔大洋彼岸的既视感。
到底还是和池漠做队友做习惯了,哪怕两人都已经退役了,并肩作战也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但宇文玉还是不想把他的队长让给任何人、任何战队。
然而,周围所有人都明晃晃地觊觎他队长的态度毫不收敛,甚至嚣张至极,这让宇文玉很不安,也很讨厌。
——你们自己没有队长吗?怎么总要找我的队长啊?
宇文玉在心里脱口而出质问道。
他不想把池漠让给任何人,而这个“让”甚至包括了“过度的视线停留”和“聊天超过十分钟”。
一想到其他人也和他一样想要得到池神的关注,他就十分不爽。
——这群人照顾的过来吗?不,应该说这群人会照顾人吗?momo哥这种体质,怎么禁得住他们这么折腾啊?
宇文玉的目的很明确,他只是想要对池漠好,毫无保留的对他好。
可他并不能够确定其他接近池漠的人真的如他一般纯粹,不带任何利益和目的,只是单纯的想对他好。
这种人还是太少了,尽管他们的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情感并没有恶意,但谁知道呢?人心总是难以揣测,也总是多变的。
而且,宇文玉并不认为其他人能够照顾好池漠,大家都是同事,早就知根知底了,私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没有比身处这个圈子里的自己更清楚的。
就算没有恶意,但以他们那种非人类的生活作息和如同伪人一般的日常生活常识以及动手能力,宇文玉觉得把池漠交给他们会非常危险。
俗话说得好,坏人绞尽脑汁,不如蠢人灵机一动
一想到他们毛手毛脚的好心办坏事,宇文玉就一阵心梗。
说到底还是池漠的身子骨实在是太弱了,一个不注意可能就会出现非常重大的危险,防人之心不可无,有心想要害他的人真的随随便便就能够让他生一场大病。
宇文玉很害怕,但心里的愤怒大于害怕,而生气过后,就剩下了无语。
他并不是一个很大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自私。那种曾经得到过,现在又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忐忑不安,让宇文玉更加敏感,更加患得患失。
在面对池漠的事上,他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化身一个操不完心的老妈子,处处着想着,跟个男妈妈一样。
宇文玉很清楚自己对池漠的情感,是尊敬,是爱戴,是仰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