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为你发疯很久了(172)

2025-10-03 评论

  “漂星楼出身呐——诸君!我半夜梦回,一想到在修仙界举足轻重的人物,竟是个漂星楼余孽,就是一身冷汗!回想过去,漂星楼使各类邪术鬼方,用雷霆血腥手段,侵害了修仙界几百年,家家都挂着淋漓血债,怎么就忘了?怎就对漂星楼的遗孽如此包容,乃至于俯首尊敬?我善渊子是打心眼里替那些家破派亡的同道和百姓们,心寒、心痛!”

  人群嗡嗡噪噪,似是被他这番话中斩钉截铁的语气、痛心疾首的情绪鼓动,心中各自惊疑深思。

  有的人想到了亲朋旧友的血仇,有人想起了过往在漂星楼阴影下苟且讨命的日子,人人胸中都涌起一股愤懑,竟无一人出声反驳打断。

  “鄙人比不得宗师耆老们,在江湖上说话无足轻重,但诸位也可暂听一听我的道理。重点乃是这个‘道理’二字。”

  善渊子轻咳一声平复气血,捋须慢慢说道:“凡与漂星楼沾染勾结的人和事,无一例外,均要除恶务尽——这是不能误也不能改的宗旨。年轻人们回去问问师尊长老,翻翻自家门训,里面有没有这一条?”

  “这——有是有,但……”

  “善渊道长说的倒也不错。”一个脸盘四四方方,身材亦是四四方方的汉子应和道。

  许是修炼功法的缘故,四方脸汉子轻轻说话,声音底色却十分洪亮,人人皆听得一清二楚:“这一年来,修仙界经历的风波,竟比过去五年加起来还要多得多。漂星楼的邪术重现江湖,惨祸历历在目,难道真没有漂星楼余孽在其中捣鬼?我们有没有认真提防过?叶霁是否清白,这我下不了定论,没踪没影嘛——但善渊道长说的宗旨,倒是有助于匡正修仙界的底线和壮心呐!”

  这话就公正许多了。立即就有许多人应和:

  “有理,咱们安享太平太久,把警觉心都丢了!”

  “不管有影没影,各派心里有个底就好,咱们不冤枉人,也不要掉以轻心。”

  有人高声呸骂:“漂星楼真是扫不尽的死灰!若他们胆敢再冒头作祟,老子拼了这条命长剑伺候,也要把这群恶鬼斩尽杀绝!”

  “到厮杀时,若我有半句二话,也算不得好汉!”

  “……”

  忽然一缕寒风卷过,隐隐夹杂着阴气。众口杂舌都停息了,人人觉得背后生寒,有那么一刹那间悄无声息。

  年轻守山人趁着此时,不轻不重地开腔:“既然都是英雄,玄天山内正怨鬼横行,诸位好汉为何还在此地闲磕牙?”

  不远处,一群竖着耳朵踮起脚尖、打手势瞪眼睛催促的守山人,脸色刷然一黑。

  这小子!平日里随便搓来揉去都不敢放一个屁,今日在各派面前一开口,扫倒一片人!

  方才叫得最高最响亮的人,个个都面红耳赤。涨红了脸摩挲着腰间的刀剑,一气不吭,就要往山里走。

  四方脸汉子忙打圆场:“玄天盟有护山重责,守山人着急也是难免。但我们也不是闲磕牙嘛,漂星楼有死灰复燃的苗头,这可是了不得的事,大家凑在一起议一议,将来好早做打算。”

  他右拳一锤左掌,脱口而出:“谁敢保证这次玄天山之乱,漂星楼有没有在里边趁机作祟呢!”

  人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寒噤,透骨沁凉。四方脸汉子话音一落,议论溢成了一锅粥。

  年轻守山人翻了下眼皮,准备转身离开,人群里炸开一个声音:“……孟忌欢?是你么,孟忌欢!”

  年轻守山人后背一僵,步履不停。

  那人几步冲上前扯住他,反复打量,哈哈大笑:“哈,果然是你!你这王八蛋还活着呢!”

  孟忌欢猛然回身,在他肩上狠狠一推,将他推了个跟头:“认错人了!”匆匆往前走。

  那人在众目睽睽下跌了个倒栽葱,满身泥水。

  四周传来隐隐笑声,他额头青筋直跳,恼了火:“孟仙君如今当上了守山人,风光神气啊,都忘了我们这些老同门了。那年玄天山大会,你在翻雪谷里算计叶霁,差点被他一剑捅死,还是我把你这条死狗背出谷地的!”

 

 

第121章 四面楚歌

  孟忌欢闭了闭眼, 脸色苍白,死咬着牙钉在那儿一动不动。

  那人拍拍泥水站起来,瞧了眼污糟的衣服, 说话更难听了:“……一副病鬼样,劲儿还挺大。我寻思你早死了呢, 没想到被人一剑断了心脉也能活。当初师父不要你了,嫌你丢人,我还给你说过几句好话。就冲这两样恩情,你也不该推我一个跟头。”

  孟忌欢猛揪起他衣领,举起拳头嘶哑道:“闭嘴!”

  那人勃然而怒,也去揪他衣领:“想打我?来啊!我先把你打一顿,再把你以前的好事说给大伙听听!”

  两人拉扯推打, 浑然没有修仙人的雅态,惹得人人侧目。

  有知情者小声对身边解释:“……原来是他。那都好多年前啦, 这人在玄天山大会上给叶霁下绊子,反被叶霁捅伤了命脉, 人还半死不活呢, 他师门就丢下他走了,也怪可怜。原来这些年留下来当了守山人,算是找了条活路。”

  “行啦,两位小哥别打了, 好歹同门一场, 和和气气的么。”

  “就是, 孟道友这些年也遭了不少罪,早就抵过了,何必戳他伤疤呢?”

  众口劝说中,为首的守山人脸色铁青地走了过来。抽出戒律长鞭, “刷”地在孟忌欢小腿上狠命抽了一记,将他抽得半跪在泥泞里:“丢人现眼的东西!一件事也做不成!”

  他横眉竖目骂完,朝孟忌欢怀里摔了个令牌:“去打开西北边那条山缝的结界,有几家仙门要抄近路过来,别耽误时辰!”

  那条路布满险滩,鸟兽绝迹,就算安全的日子,众人也绝少往那头去,却要孟忌欢孤身一人跑腿。

  孟忌欢垂着头,瞧不清是什么神情,没有拒绝。

  他跛着腿,在无数道视线里慢慢爬起,瘦削的后背微弓着,一脚深一脚浅地离开了。

  这副寥落的姿态,倒令人心中难受,一个纤柔的女音轻声问道:“他究竟做了什么事,叶仙君当初真的差点杀了他?”

  “好像是姓孟的对他使了什么小绊子?这样作弊的事,玄天山大会常有的。当场揪出来交付公审不就成了,何至于下那么重的手呢。”

  “连他师门也当场割席绝义,可见名门大派毕竟惹不起……”

  “这种事也怪叫人唏嘘,孟忌欢当年也算数一数二的新辈翘楚……一辈子也毁了……”

  “……”

  “由此可见,叶霁此人实乃狠毒果决之徒,和他平日里示人的良善宽和大为不同!”

  善渊子原本暗恼两个活宝跳出来搅和了议题,听到此处,又立即察觉大有文章可做,滔滔不绝道:“玄天山大会上争夺名次,同辈之间你绊我一下我挡你一下,虽然不光彩,但根本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过错。叶霁竟直接痛下杀手!我问问,这是几年前的事……哦,叶霁那时才不过十六七岁,小小年纪手段就如此凌厉歹毒,了不起啊。谁还敢说漂星楼对他毫无影响?魔教对他的影响,早就和毒药一样渗进他骨子里了!"

  这件事说大不大,且过去了太多年年,即使有少数当时在场的,也早记不清其中细节。人们听了善渊子的话,都暗暗点头,感到一阵森然寒意。

  自然有人质疑:“漱尘君对叶霁恩深如海,叶霁尊为首徒,将来登上掌门之位就是风光无二,何至于和师门道义对着干?”

  “我听说,漂星楼会给本门的人下蛊洗脑,毒药幻术无所不用。就算是天下第一好人进去,出来也成了恶鬼。”

  “这事确实有!我一位师伯就是这样被捉了去,之后彻底移情改性,正直如铁的一个汉子,竟变得对漂星楼死心塌地,生生疯魔了。”

  “仔细想想,善渊道长的言论其实并不为过,谁知道漂星楼曾对叶霁做过什么。人心天性,在小时候是最容易受影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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