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霁懒得听他肉麻:“之前敢说要罚我,和我算账?小畜生,你当你是谁。”
他声音本就润朗好听,现在更是磁性撩人。李沉璧心中对这人爱意无限,眼里含着点点水光,如饥似渴地看着他。
叶霁额头青筋直跳:“李沉璧,你学不会要脸是吧?”
李沉璧下定决心不要脸,屈起双腿,就要来夹他的腰。
叶霁心中火光大冒,抬起膝盖,在他腿根里狠狠一撞!
叶霁是习武的人,这带着恼火的一撞,差点要了李沉璧的命。
李沉璧原本绯红的脸颊一瞬间变得惨白,毫无防备地痛呼出声。
他痛得眼前金星乱闪,猝然蜷曲起身体,死死咬唇,汗如雨落。
“沉璧,沉璧……让我看看。”叶霁也懵了,心惊肉跳地将他上身抱起,轻轻放在自己腿上。
李沉璧却缩紧身体,不让他看。叶霁拆不开他四肢,有些无措地抚摸着那发颤的脊背,怜香惜玉之心油然而起。
他内心揪作一团,混乱地不断想,自己刚刚是怎么了,疯魔了么?
好一会,李沉璧才慢慢将身体翻过,躺在他腿上缓劲。
“咬出血了。”叶霁将指尖放在他嘴唇上,抹掉一点殷红,“这样痛么?对不起。”
李沉璧喘着气和他额头相抵,将嘴唇凑给他:“师兄替我舔舔吧,我就不怪师兄了。”
“你自己自作自受,”叶霁讪讪然扭开头,“咱们这下扯平了。”
李沉璧心中一凉,抱着他的脖颈,抽泣了起来。
叶霁心头立即软了:“别哭,就当是师兄不对吧。”
“师兄怎么舍得对我这样狠心?”李沉璧声音里夹着浓郁哭腔,“太疼了,我明天要走不得路了。”
“……”叶霁一阵无语,“我就走得了路?”
李沉璧低哼一声:“走不得才好,不然师兄又要跑了,说不定又遇见几个美人,半夜里来敲你的门。”将叶霁搂得更紧,语气怨怼,醋味浓重,“刚才若是‘糟糠之妻’不在,师兄只怕就会让他进门了吧?”
俨然是娇妻怨诉丈夫不忠的模样。
叶霁垂了垂眉,正色道:“沉璧,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李沉璧忽然不说话了,眼神有一丝躲闪,叶霁抬起他下巴:“告诉我。”
他摆出师兄威严,李沉璧抿了抿唇,从他耳后挑起一束青丝。
逆着烛光看去,只见那缕丝发之中,隐隐有一线红光流动,极其细微,难以察觉。
那缕发丝被李沉璧握在手中,仔细去瞧,才发现红光的另一端,在他腕上绕了一圈,没入骨肉中。
见叶霁脸色阴晴难辨,李沉璧鼻尖酸楚发红:“那天在芳菲谷里,师兄和我那么亲密无间,我以为师兄终于肯慢慢接受我了,一高兴,就给师兄系上了这道红线。”
叶霁心想,这就是你一厢情愿了。
“可师兄却说了那样绝情的话,后来竟将我一人丢在长风山扬长而去,连个字条也懒得留下。”
李沉璧忍着哭腔,声调发颤:“我怎么能不来追你?我想知道师兄是不是真不愿意要我了,是不是在躲着我,不想见我。”
他说着说着,狠狠咬牙:“等好不容易追上了师兄,却发现师兄身上尽是别人的气味,还有人对你心怀不轨——他很好看么?难道比我还好看?”
叶霁本来要说,自己并非不愿意要他,只是想喘口气,想一想。
但又转念一思,这话和李沉璧是说不通的。因为按照这崽子的逻辑,自己就是要想,也得待在他身边想。
这么多年,李沉璧的这副破脾性,他早就该习惯了。
“我领了委托,”揩去李沉璧眼角的湿意,叶霁放缓嗓音,“所以来了东洲。遇上韶卿实属意外,你不必放在心上。”
李沉璧不容置疑地道:“我和师兄一起去春陵。”
“你不能……”叶霁忽地一怔,“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的是春陵?”
李沉璧勾动手指,一个册子出现在他手中。看着十分眼熟,竟是叶霁在潇爽台签下的那份委状。
委状在二人眼前摊开,叶霁先前签的名字边上,赫然又多了个李沉璧的名字。
叶霁不禁无端揣测,莫不是李沉璧不知轻重,打晕了苏清霭,去潇爽台抢出来的?
李沉璧哪里不知他在想什么,抿了抿唇,将委状重新收好,道:“我去找了苏师姐,问师兄是否向她领了一件委托。她却让我自己在潇爽台的架子上找,说若是找到了师兄署名的委状,那就是;若找不到,那就不是。”
叶霁:“……”
苏姑娘在不违背约定的情况下将他卖了,的确聪明。
这姑娘古灵精怪,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令人琢磨不透。
李沉璧依偎在他肩上,柔声细语:“我也签了这份委状,现在是我与师兄两个人的任务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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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人生纵情
叶霁彻底拿他没了办法。
李沉璧性格娇气,却不辞艰辛万里追他而来,即使行事依旧霸道无状,叶霁也无法真正对他生气。
两人半夜相聚,荒唐胡闹了一场,现在双双吃到了苦头,各有各的酸痛,靠在彼此温暖的体温里昏昏欲睡。
叶霁本想将李沉璧赶下去打地铺,犹豫再三,还是将床榻让出一半,给他掖了掖被角。
他裹在身上的中衣,此时敞开半截,露出的锁骨窝性感深邃,像是能栖下一只雏燕。李沉璧又有些躁动不安,圈在他腰上的手不安分地滑来滑去。
滑到一半,就被叶霁截住,大力地捏了一下。
李沉璧吃痛出声,叶霁在他脑门上狠狠一弹,语气威胁:“还想我再撞你一次是不是?”
“师兄,你学坏了。”李沉璧轻声软语地道,“师兄这样狠心,要是撞废了我,日后想起来,可不要后悔……”
叶霁简直无法与他交谈,蓦然转过身,只留下一个后背。
李沉璧将下巴放在他肩上,手臂环抱过来:“师兄害羞起来的样子真可爱,过去我都没怎么见过。”
见叶霁一动不动,置若罔闻,耳根却热如红玉,李沉璧作弄他的兴致更浓了,一张口,将他耳垂含在口中。
忽然间天旋地转,叶霁回身将他一压,几个回合间就将李沉璧制得死死的。扯过被子,麻利地将他裹粽子一样裹了起来,只露出脑袋。
叶霁长呼一口气,在“粽子”上踹了一脚:“现在能听话了吧!”
李沉璧蹙了蹙眉,露出一个委屈的神情:“我何时不听师兄的话了,明明是师兄一直在欺负我呀。”说着艰难地滚了滚。
叶霁觉得好笑,勾了勾唇:“爬不出来了?”
李沉璧盯着他嘴角的笑容,真恨不得立时脱身将他按倒,眼里笼上暗暗欲色。
这小兔崽子都被裹成一个茧了,眼神却还十分露骨,显然脑子里又转起了龌龊念头。叶霁满脸嫌弃地将他往床里踹了踹,自己贴着床沿躺下,中间隔开一大截距离,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偏偏李沉璧在粽子里,还不消停:“师兄不盖被子,夜里会着凉的。”
叶霁道:“不至于。”
他不再理会李沉璧,运气调息,用仙门修炼之法,调理今夜放纵的后遗症。
不出一会,就发现脉络之间的灵力越发圆融流畅,好像周身的经络都被打通了一遍,犹如有一条涛涛江河,在身体里畅快奔流。
叶霁忍不住睁开双目,望了一眼旁边的李沉璧。
——绝佳的炉鼎之躯,果然名不虚传。
方才他们纯粹是被妄念驱使,并没有刻意使用双修的法门,即使是这样,也给他带来了不小的裨益。
但对这千金不换的炉鼎,叶霁从没有起过任何邪念。
他十六岁捡到李沉璧,将这孩子尽心尽力养大,只希望李沉璧能本本分分做个普通剑修,即使不够出色,至少也能在长风山无忧无虑度过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