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为你发疯很久了(24)

2025-10-03 评论

  “当然不是直接撞进去,”凌泛月站在船舷,手搭凉棚看向海上,“你当我玉山宫的人是莽夫吗?这船从头到尾都注了符文,自己就会找路。船头上也镶嵌了法器,一碰岛界,封印就会自动融开,让我们进入。”

  叶霁道:“这结界封印是我师父当年专门构建的,只封妖魔不拦人,就算没有船头的法器,结界也不拦你。”

  凌泛月脸红了一瞬:“多一重保险而已,万一那封印失灵了呢?”

  “绝无可能。”叶霁斩钉截铁。

  “怎么就不可能?”

  叶霁挑眉:“因为我师父厉害。”

  凌泛月嫌弃地说了句“真幼稚”,泄气道:“你师父的确比我那个爹厉害些,也怪不得我总打不过你。话说回来,他老人家这些年还好么?”

  提起这个,叶霁微微垂眸:“身体大不如从前了。”

  凌泛月也有些黯然,道:“这么说,长风山全派的事务,一直是你在主持?”

  “算是吧。”叶霁道,“我不想师父太劳累了。”

  “咱俩现在的情况差不多。”凌泛月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我家那老头也不怎么问事了,恨不得马上把宫主之位交给我,他好一心一意守着美人。咱们肩挑门派,任重道远,相互勉励吧。”

  “美人?”叶霁奇道,“令堂去世后,凌宫主不是一直未续弦?他现在有了心仪之人了?”

  说起父亲对母亲之外的女人上心,凌泛月却神情轻松,反而对叶霁的态度感到意外:“叶兄,看来江湖上的爱怨,你是一点也不关心。我以为我爹钟情于宁师叔事,修仙界人人皆知呢。”

  叶霁抱臂靠在船舷上,笑了:“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一点也不在乎。宁前辈视你如子,你求不得有她名正言顺做你母亲吧。”

  凌泛月扬扬眉毛,“知我者叶兄也。”

  “你那样关心她儿子宁二郎也情有可原了,”叶霁问道,“你们想必亲如兄弟?”

  “得了吧。”

  凌泛月面露嫌弃,摆摆手:“我师弟那人难相处得很,表面一团和气,背后反骨能把天戳破,和他做亲兄弟,我起码少活几十年。我关心他死活,还不是怕我师叔绝了后。”

  他自言自语地补了一句:“……可就算不绝后,也折寿。”

  叶霁想到了什么,放低了声音:“为什么宁二郎失踪,宁前辈看起来一点都不焦急?他们母子关系究竟如何?”

  凌泛月扯了扯嘴角,似是不想提起。想了片刻,还是告诉他:“知白知夜都随母姓,是因为他们的父亲乃是入赘,这个叶兄知道吧。”

  叶霁点点头。

  “宁师叔管理春陵郡,成日公务缠身,就算生下孩子也没空照顾管教。他们兄弟两个,其实和父亲更亲近些。”

  叶霁道:“人之常情。”

  凌泛月叹了口气:“宁家的事情,我也并非一清二楚。他们父亲离世后,知白后来也出了事,一家子只剩下宁师叔和知夜两个。他们母子这些年,简直连一句话懒得说,对彼此不管不问的。”

  叶霁默默无言。

  于宁知夜而言,自幼身边只有父亲兄长,母亲却鲜少出现,现在两个最亲密的人都已经离世,只剩他眼里那位不太称职的母亲,两人之间的确无话可说,甚至还要生怨。

  可就算这样,宁镜馥也不可能全然不关心自己的骨肉。这其中必定还有隐言,叶霁也不好开口询问。

  凌泛月目光朝着远处的黑幕看去,策燕岛已经初显轮廓,犹如一只蛰伏海中的巨兽,在黯淡的天光里看不真切。

  “叶兄,就算她说要以救百姓为先,我们也得尽力而为,把知夜全须全尾带回去。否则……”凌泛月轻声道,“否则我真不知道,她今后该靠什么活了。”

  两人站在船舷边说话,叶霁几次侧头往别处瞧,凌泛月忍不住“啪”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

  “别关心你那小师弟了,我们难得一见,多分点精神给我不行吗?”

  那一头,李沉璧怀中抱着叶霁的长剑,低头专心致志地擦拭,面色却很不好看。也许是因为被叶霁冷落在一边,又或许是在想先前上船时试图牵他的手,却被果断甩开的事。

  一个玉山宫服色的娇俏少女站在李沉璧的身旁,薄红着双颊与他搭话。虽没得到应答,水眸却盛着盈盈笑意。

  凌泛月眨了眨眼,会意道:“叶兄,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空中忽传来几声“嘿笑”,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掏尽胸腔里的气息才能发出的声音,在昏黑茫茫的水面上惊雷般滚过来,令人毛骨悚然。

  所有人都神色一凛。

  那和李沉璧搭话的少女,一纵便跃到船头,呼喝下令道:“准备金弓!”

  天际处,十几道黑线样狭长的影子朝着他们的船直刮过来。

  等稍微靠近,才看清那是些通身漆黑的巨鸟,身子极小,翅膀却相当长阔,乍一看还以为是十几对羽翅在天上飞,有些诡异滑稽。

  凌泛月接过同门抛来的弓箭,极快地解释道:“这些巨翅鸟年年都杀不绝,还很聪明,能辨出船上的法器符文,要是被它们毁坏船身的符文纹路,我们就找不到策燕岛了!”

  但这类地界就是如此诡异,孤立于天地山川,即使已经在望,看见也无法抵达,要是没了这艘特制之船,他们就会彻底迷航。

  叶霁肃然道:“给我一张弓!”

  凌泛月不用他说,抛弓给他,两人一齐跃上高处,张弓戒备。

  他们手中的弓颇有来头,玉山宫用从玄天山得到的一块玄铁,淬炼出了一批神弓,弓身隐泛金色光泽。持弓者射箭时将灵力汇聚在上面,瞬间就能流满弓弦,一箭射出,穿金裂石。

  “叶兄,我们来比试一场,”凌泛月与他并肩而立,意气风发,“看谁射落的鸟多。要是你赢了,我就送一张金弓给你,绝不虚言。”

  “你倒是大方,”叶霁端详着手里的金弓,果然爱不释手,“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你将家里宝物随意送人,凌宫主就没意见?”

  “少操心,我连这点主都做不了?”凌泛月回头对方才那少女朗声道,“阿霏替我们计算猎物!”

  他将这群巨翅鸟称做猎物,跃跃欲试,叶霁看着好笑:“你当是在玄天山上比射术?这可不是在闹着玩。”

  程霏噗嗤一笑:“叶师兄且放心好了,还有什么是和你比试更能让他认真的事?你只要给他下个战帖,就算他当天娶妻,都能从洞房里冲出来找你。”

  众人都乐不可支,程霏一边莞尔,一边悄悄去瞟李沉璧。却发现对方的目光,竟在一移不移地注视叶霁的方向。

  那样的目光,程霏总觉得有点奇怪,不像是师兄弟之间该有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一只落单的巨翅鸟从船后俯冲下来,阔翅猛烈拍拂,众人都好似被卷入风涡中,踉跄不稳。

  玉山宫弟子训练有素,身手敏捷地闪避周旋。以手中长剑齐心协力拨开尖锐的鸟羽鸟爪,防止船上的符文被刮花。

  一只巨翅鸟被阵阵剑气激得长叫不已,身子往上荡了一荡,紧接着侧身倾斜,那如削山斧一样的翅沿,气势汹汹地削了下来!

  程霏混战在众人之间,忽想起那翅尖所指的方向,正是李沉璧刚才所站的位置,心念所动,忍不住偏头一看。

  这一看,便吓了一跳。

  李沉璧竟然还站在原地没动!

  李沉璧没有一丝慌乱,孤零零却全神贯注,竟是要找机会,将刚擦拭好的长剑抛送到叶霁手中。

  这个傻子!

  程霏一跺脚,飞身上剑,在高处扬起长鞭,流光电闪地去卷那鸟翅。

  但她的鞭子还没到达,便见一个惊鸿影子飞掠如风,向着李沉璧的方向而去。

  剑光大盛,所有人都被一股浩荡清灵的剑风吹起了衣袍。巨翅鸟却像断线风筝般刮了出去,惨鸣着坠向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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