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道:“虽然从我们开始记事后,爸爸就很少在我们面前提您的事了。但我听祖母说,其实当年爸爸教我们说话的时候,是一手指着他自己,一手拿着您的照片,教我们说[爸爸]两个字的。”
陆淮胸口猛地一颤,心脏那个最深处,最隐秘的源点猝不及防地被刺痛了一下。
陆淮匆匆站起身:“我出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
江慕眼帘一眨:“哎?”
与此同时,家中的车库里,另一对父子的谈话进行得就没这么顺利了。
江云不喜欢在乱糟糟的车库里和人进行谈话,但陆潮这几天忙着组装陆淮送给他的,1:10比例的机甲模型,其他地方根本见不到他的人影。
江云站在一地的零件里,严肃地告诫Alpha小儿子:“你务必牢记,违背Omega意愿对Omega进行任何形式的标记,均属于违法行为。”
陆潮玩着自己的大玩具,莫名其妙:“哈?我吃饱了撑着的吗?我没事标记Omega干嘛。”
江云:“Omega的信息素对Alpha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你受Omega信息素的吸引,很可能会有标记他们的冲动。”
陆潮:“Omega们没事对我释放信息素干嘛。”
江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继续道:“总之,除非你和Omega两情相悦,Omega也表示了愿意被你标记,否则你不要给出你的标记——还有,就算你们是两情相悦,也请你们等到十八岁以后再进行临时标记。”
陆潮:“不然就是违法?”
江云:“嗯。”
陆潮似懂非懂地“哦”了声:“那如果有人用枪指着我的脑袋,说我不标记一个Omega就要爆我的头。这种情况,我标记了那个Omega,我算违法吗?”
江云隐隐头疼:“……没人会这么做。”
陆潮:“万一呢?再万一,某个Omega正在经历发情期,他求我给他标记,我不喜欢他,但我为了救他,我标记了他,我这算违法吗?”
江云的头越来越疼了。
陆潮:“还有还有,再再万一,我中了什么奇怪的毒,我如果不咬Omega一口,我就会死,然后我标记了他。这种情况,我会被判几年啊?”
江云倏地站起身,说:“你先把你想问的都写下来,我去去就回。”
陆潮开心地继续组装他的大玩具:“好咧!”
夫妻二人一个从书房夺门而出,一个从车库落荒而逃,最终在一楼的客厅相遇。
陆淮见到江云,立即冲到了江云面前。
江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陆淮一把抱进了怀里。
陆淮紧紧抱着妻子。他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满脸的心疼和难过:“我爱你,江云。”
江云不明所以。
发生什么事了?陆淮这又是在心疼他什么?
算了,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把陆潮十万个“万一”推给陆淮的绝佳时机。
“陆上校……”江云依偎在陆淮怀里,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我头疼。”
陆淮一听,还以为这是[女王]的后遗症,登时慌得不行:“我现在带你去科学院。”
“不用了,我去躺一躺就好。”江云抬头看着丈夫,轻声道:“你能帮我完成对陆潮的科普教育吗?”
陆淮:“……”
第71章
陆淮和小儿子在车库里一待就是大半天。等他燃尽一切出来的时候,来参加双胞胎生日派对的客人已经陆陆续续到了。
大家对孩子们十六周岁的生日非常重视。每个人都精心准备了礼物,礼物堆积如山,客厅里都快放不下了。
派对在别墅前的花园举行。
傍晚,花园里亮起了暖融融的灯光。
一张长桌摆在银杏树下,桌面铺着布艺桌布,上面摆满了出自五星大厨之手的美味佳肴,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中间两个三层的大蛋糕。
陆淮事先周知过众人,这是一场家庭性质的派对,大家随意点就好。顾星洲却一身中校军装盛装出席,帅是帅,但在一群休闲装扮的朋友中就显出了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顾星洲怒气冲冲地找到傅明谦:“傅院长,你不是说这是正装派对吗?!”
傅明谦云淡风轻道:“我是这么说了,又如何呢。”
程池尽情地享用着美食,还不忘指点一波:“今天的东西都很好吃,就是那个蓝莓松饼差了点的意思,果酱放得也太多了吧。”
江云眯起眼睛:“那是我做的。”
程池一口气险些没上来,一阵猛咳过后,绝望又语无伦次地解释:“我的意思是,这个蓝莓松饼绝对是今晚最大的亮点!要是没有它,其他的东西根本不会显得这么好吃……”
易莱哲摇头叹息:“外交部的Alpha什么时候才能顶起一片天。”
钟曼偷笑了好一会儿,于心不忍地为后辈解围:“我都不知道外长还会做甜点。”
“很久没做了。”江云淡定地抿了口咖啡,“今天心血来潮试了一下。”
“小云!”沈知微向江云投去谴责的目光,“晚上就不要喝咖啡了,待会睡不着怎么办?”
在下属面前总是威严十足的江外长动作一顿,若无其事地放下了杯子:“……哦。”
沈知微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看向丈夫。
江城刚刚和陆淮喝了点酒,此刻深沉的目光落在唯一的儿子身上,表情有些许的动容。
沈知微问:“在想什么呢?”
江城低声道:“在想十六年前的今天,小云在医院时的样子。”
沈知微的脑海中浮现出江云一个人进入手术室的画面,感慨道:“那时的他,真的很勇敢。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哭过。”
突然,长桌的另一头传来陆潮震惊的声音:“救命,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考奥维特军校了?!”
江慕面无表情地吃着蓝莓松饼:“你说过,我记得。”
陆淮懒洋洋道:“我这里有视频证据,别想耍赖啊宝贝。”
林臻为小Alpha的远大志向惊叹不已:“按照陆潮同学现在的成绩,想要考上奥维特军校,他至少还需要提高三百分才行吧。”
“不一定。”酒后的奥斯维德中将红着脸道,“军部和教育部计划明年对奥维特军校的招生机制进行改革。如果考生能独立完成军校设立的S+级别的任务,文化分的要求可降低至原先的三分之二。”
陆淮一个惊坐起:“详细说说?”
奥斯维德忙道:“您先别激动,长官。这只是计划而已,不一定能落实。”
“这有什么不一定的?”阿加莎道,“现在大家都知道陆上校实际的心理年龄了,还有谁会质疑他升任上将的合理性?我看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要改口叫他‘陆上将’了。到时候陆上将一声令下,奥维特军校改革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
“你太瞧得起我了,老姐。我虽然很担心我小儿子日后要进厂打工才能养活自己,但我也不至于为了他动用私权。另外,”陆淮微微一笑,向几个四十岁以上的Alpha举杯示意,“只要江外长喜欢,我现在就是二十四岁。”
阿加莎:“……”
天色完全暗下来后,江云和陆淮为双胞胎在两个蛋糕上分别插上了十六根蜡烛。
孩子们许了愿,吹了蜡烛,大家分着吃了生日蛋糕,派对也就接近了尾声。
客人相继告辞。临走之前,傅明谦告诉江云和陆淮:“科学院已经成功读取了[女王]维度中有关乔治·卡尔文的讯息。”
“原来,乔治·卡尔文在和[0837]建立共生关系之前,曾和乔赫德总统有过一段直接的对话。”
“他告诉乔赫德,如果异形思维存储的特性能用在人体身上,他们就等同于拥有了读取人类思想的可能。”
“这一技术虽然违背人性道德,却可以广泛地运用在情报收集,案件侦破等相关领域,甚至可以实现对人类思嗨眠兴衵计正礼想的掌控,编写,篡改,并对人体大脑植入具体的思维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