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来了嫂子来了!”有人开始起哄。
“六哥别喝了,让嫂子看见回家又得挨骂。”
“呦呦呦!”
一众人哄闹,红蓼脸微微一红,笑着走到钟孝身边坐下。
李大哥也怀有深意地看着他俩,钟孝一碗酒正喝了一半,混不在意道:“我可不怕你们六嫂,她在家都听我的。”
红蓼挑挑眉,拿了个饼子吃。同时附和:“对。”
“你还是少喝点吧。明天还要继续赶路。”李大哥知道钟孝夫妻俩平时都是有商有量,不肯让他多喝,免得红蓼回头不乐意。
钟孝低眉看她,问:“我把这碗喝完?”
红蓼清了一下嗓子,知道大家都看着她的态度,从钟孝手中接过碗,替他喝了。
“我又不是来管你喝酒的,我也要喝的。”
“嫂子豪爽!”立刻有人给她把酒满上,红蓼敬了李大哥喝底下兄弟各一碗,才算作罢。
有她在场,给钟孝灌酒的人收敛了些,却还是让他喝得醉醺醺得才放过。
红蓼也有些醉意,高粱烈酒,最是上头,回去后躺在床上便有些头晕眼花。
钟孝洗了把脸,清醒过来。他都是装的,不装醉没法下场。在这个以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为豪迈的匪窝里,他融入地算是很好。
“让你逞强喝那么多,难受了吧。”钟孝埋怨道,细心地给她擦脸。
红蓼忍了好一会才把恶心压下,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松。
“我想你,也怕他们为难你嘛。都十来天没有看见你了,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我和晴儿都想你。”钟孝给她喂了解酒的药丸,耐心哄了她好一会,才看她终于睡着。
第二日一早镖局一行人便下山,红蓼骑在骆驼上,脑袋晕乎乎地,还不时犯恶心。
这日走得快,太阳偏西便到了下一个落脚的镇子,红蓼下了骆驼就去客栈的房间躺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是夜里,钟晴睡在最里面,钟孝在床边。她睡相不好,平时也睡里侧。
钟孝睡得浅,她一动,他就醒了。
“这两天赶路累坏了吧?”他问。
红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胃里又是一阵恶心,她忙起身下床,对着痰盂干呕不止。
“这是怎么了?”钟孝轻松替她抚着后背,怀疑是昨晚喝酒留下的后遗症。
红蓼干呕了一会,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坐在凳子上大口喘气。
“我……钟孝……我怕是又有了………”
她上个月就没来癸水,平时她来月事便不准,她便没大在意,以为是太过劳累。
这两天又有恶心腰酸的迹象,心口还痛,跟怀钟晴的时候一模一样。
“那你还喝酒?”钟孝这就埋怨上了,既然知道自己有孕,怎么能喝那么多酒,更别说四处奔波。
“我也是刚刚想到。”这两天才有的反应,她也没法未卜先知。
钟孝先是怪她,随后立即被喜悦所代替,虽不是初为人父,但是同样的高兴。
第二日一早,在镇上找了大夫诊脉,确认真的有孕后,钟孝说什么也不让她四处乱跑。
不让她跟着走镖,不让她去捉妖,更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镇上。
就好像她怀孕后就失去了自理能力一样。
最终,钟孝分出一半的镖师护送她和钟晴回燕州,总归这条路都走熟了,不会有什么危险。
红蓼不紧不慢地走了半个月才回到燕州,实在不是故意走得慢,是坐马车有些颠簸,走快了她就难受。
第二个孩子明显不如钟晴贴心,红蓼自有妊娠反应起便各种不舒服,每天吃多少吐多少,胸口不时憋闷,还会夜里发痛。
钟孝请了多少大夫看过,只说大人孩子都很健康,没什么毛病。
等到八个月的时候,红蓼的双脚已经肿得连钟孝的鞋子都穿不下,整个人也没什么精神。
钟孝担心的不得了,红蓼已经被折磨地没了脾气,如果不是水肿导致她看上去圆润了许多,谁都不会怀疑她这个孕妇孕期还会少肉。
好容易挨到分娩之日,因红蓼怀相不好,家里请了三个稳婆共同接生,郎中也早已请好,就怕发生什么意外。
钟二老爷和钟母两人忧心忡忡地在厅里等着,钟晴乖乖缩在奶奶怀里,两只大眼睛茫然地看着进进出出的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