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这话说的不卑不亢,在情在理,谁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一来人家客气不该驳人家的面子,二来,也是担心被无故扣上杀人之罪,与铁剑门结下梁子。
众人纷纷亮出随身兵器,差役看过之后,便收队离开,离开前余尚问到,“这位薛少侠可是有同行之人,若是有不知在哪里能寻得,我们好将遗体交还。”
昨夜住在路无涯隔壁的那对师姐妹中一人说道,“听他说,他是同师叔一同下山,但路上二人分开,未同他一起入城。”
余尚问道,“可知姓名。”
又一人道,“按他的辈分,师叔该有两位,贺双全、许鹤,至于同行的是哪一位,我们可就不知了。”
余尚点头道多谢。转形出店,见戚梧桐与路无涯,又道,“二位收拾收拾,一个时辰之后,我会到东城门,送二位出城。”
戚梧桐笑道,“那就多谢。”
一个时辰过后,戚梧桐与路无涯来到东城门,余尚如约在城门口等候,在门前,余尚道,“从此处出城,沿着官道走二里,再转西有条小路,路不算好走,但绝对安全,从这条小路走,也可以绕开慕容山庄,兴许能替二位省去些麻烦。”说着又从怀中摸出个油纸包,“我家婆娘自己烙的饼,若是不嫌弃就请带上,多谢姑娘方才暗中相助。”
戚梧桐接过油纸包,闻了闻,这饼香气扑鼻,一闻就让她想吃,兴高采烈的收下,余尚笑着将二人送到城外,出城后又送了一段,见四下无人便道,“二位路上定要小心,这将薛崴仁杀死之人,绝非普通的武林中人,那薛崴仁的伤处,并非一般刀剑所成,胸口只有拇指大的伤口,从前胸贯透后背,可世间哪有人能生的那样长的手指,若是暗器又哪有这般大的暗器。”余尚见二人神情自若,续道,“看来是我多虑。”抱拳相送。
戚梧桐与路无涯骑上马背,戚梧桐微微笑道,“余老,你只是个差役诚然可惜。”
戚梧桐哪晓得,这余尚的先人乃是前凉大将,正是历经了荣华衰败才得以如此平和的心境。
戚梧桐与路无涯不急于赶路,带着闲情上路,戚梧桐累了便依靠在路无涯身上休息,若是遇美景珍兽,路无涯便会唤她瞧,十分悠然,晴空万里的好天陪了他们十日,到了第十一日过午,天色忽然便暗下,路无涯望望天,怕是要下雨,便催促还在溪边钓鱼的戚梧桐赶快上马,他们要找个避雨之处,天气越发凉,这要是一场雨下来,必是一场风寒。
戚梧桐翻身上马,双臂环在路无涯腰间,路无涯夹紧马腹,奔了数十里,总算是见着一间破庙,二人匆匆往那赶,此时已有零星的雨点往下落。
路无涯护着戚梧桐进了破庙,路无涯头上,面上都落着水珠,戚梧桐见他睫毛上挂颗水珠,便想伸手去拨,被路无涯狠狠地瞪了一眼,叫她莫要捣蛋,让她帮着找些干树枝稻草,生个火堆烤干衣服。
路无涯转身的功夫,却见戚梧桐站在关公像一旁不动,’冬凰…’尚未叫出口,又见戚梧桐比了个手势,让他不要出声,而一个清越苍老的声音却在神台后边幽幽道,“定是我这老瞎子,吓着小姑娘咯。”
戚梧桐见神台后的老人起身,便观察其他的一举一动,此人身形颇为臃大,左一晃,右一摆,得借着拐杖才能爬起身,这老人身上没有带着功夫,但戚梧桐十分奇怪,他睡在那神台后,怎得就无声无息,自己与路无涯二人皆未发现。
破庙门口嘿的一声,戚梧桐转形望去,又见一只鹿正两只后脚在地,前脚悬空的走进破庙,听那鹿儿说到,“爷爷,来搭把手。”
戚梧桐这才瞧明白,原来是个身材矮小的孩子背着这只梅花鹿,这小孩见没人答应,便将脑袋从鹿腿一侧探出,瞧见戚梧桐与路无涯,想了想,道,“大哥哥,大姐姐,你们若是来帮帮忙,这鹿肉,我们一起吃。”
这二人被这小孩逗乐了,戚梧桐上前帮他,那瞎眼老爷爷道,“小孩子不懂事,莫要见怪。”
怪?怪极。这小孩,也就七八岁样貌,孔武有力,想来这四下无人,这鹿必定是他独自捕猎而来,又独自背回这破庙,这小孩如何看亦绝非是习武之人,真是怪。
路无涯也上前帮着这孩子将背上的鹿放下,顺势往他脉门上搭,却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