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延啓忽然在想,要是慕容山庄打从一开始就能接受徐如风,那慕容世家今日在江湖上的地位定然无人能及,他想午夜梦回,独自临窗时,慕容老庄主说不定也在后悔,没有他慕容延啓,而是换一个慕容如风,那该多好。
戚梧桐与路无涯进门,不紧不慢的告诉二人此处不再安全,黛蓉恐怕是出了什么事。
慕容延啓十分震惊,道,“以她的武功,心机,谁能拿得住。”
戚梧桐道,“北冥洛河。若不是陷在他手里头,就是早已同此人暗度陈仓。”
司马逸蹙眉道,“方才你们击退的是北冥洛河的人。”
戚梧桐应道,“正是。”又向慕容延啓与司马逸问到,之后二人是如何打算。
慕容延啓摆手道,“不忙,黛蓉留过一样东西,说是万一哪天除她以外的人找上门,就将东西拿出来。”
说着,慕容延啓转进内室,一盏茶的功夫才又回来,出来,手里多了一个木匣。戚梧桐看着木匣上有个像火漆印的东西,但不是蜡制成,而像是松脂,但松脂里头好像有什么东西。戚梧桐问慕容延啓这是什么东西。
慕容延啓道,“蛊。”
蛊?
慕容延啓让三人都先避开些,免得一会被这蛊所伤。
这松脂内有黛蓉下的蛊毒,用松脂将蛊包裹在其中,一旦这松脂做的封口被破坏,里面的蛊就会伤到开封之人。
戚梧桐便上前道,“那还是由我来开,这蛊毒对我好像都不大起作用。”
慕容延啓截口道,“那兴许是因你服过碧萼金莲,能抵御毒物,若是在其他时候,我定请你代劳,不过这个,我必须亲自来。”
戚梧桐不明就里,也未多问。
慕容延啓难道微微一笑道,“这是一种同生蛊,一半在黛蓉身上,中蛊之人,身上会出现一个形同月牙的黑印,我若是中蛊,就说明黛蓉性命无碍,若是这黑印没出现,那便是黛蓉死了。”
司马逸上前阻拦道,“四公子,这未免太冒险。”
慕容延啓道,“无妨,只要黛蓉还活着,就有解蛊之法。”还不忘提醒司马逸站开些。
这蜡封一启,三人就见松脂里包裹的东西一下子钻进慕容延啓的指尖,这十指连心,慕容延啓吃痛,差点将木匣掉落在,他挽起袖子,就见脉门上一个月形黑印由浅到深,慢慢出现,三人见此明白黛蓉无事,不过八成是陷在北冥洛河手里头。
慕容延啓从木匣中取出一把琉璃匕首,路无涯在戚梧桐耳边低声道,“是不是有些眼熟。”
戚梧桐道,“那个姓华的。”
司马逸却上前道,“这是西域圣教的传位信物,琉璃匕首一共两把,一把传给教主,一把传给护教,黛蓉怎么会将这个留给你。”
戚梧桐问到,有何不妥?
司马逸道,“不妥,大大的不妥,凭着这件信物,可以传唤圣教中任何人,难道圣教中人也蛰伏在中原。”
戚梧桐道,“这匕首我见过另一把,是在一个叫华惊鸿的男子手中。”
司马逸喃喃自语道,“蛟龙出没无时节,游龙宛转惊鸿翔,龙腾的嫡传弟子。”
戚梧桐哑然道,“嫡传弟子?司马叔叔是说,那个姓华的,是西域圣教下一任教主。”
司马逸道,“极有可能。黛蓉手上这一把肯定是她担任护教之时得到的,据我所知,她当年自己卸下护教一职便离开西域,真没料到,她将这琉璃匕首给带出来。”
戚梧桐道,“清风道长说,这一任的护教,是前教主布勒的女儿,没有这个信物,她也能接任护教?”
司马逸点头道,“能是能,就是名不正言不顺。恐怕这是黛蓉在报复圣教让她看守假的幽鸣琴。”
慕容延啓握着匕首却道,“她这是自己不要的东西,也不便宜了旁人。”
戚梧桐却垂目道,“黛蓉这是想要保全你。”
司马逸、慕容延啓、路无涯三人同时看向戚梧桐,戚梧桐自己也不愿相信方才那个一闪而过的念头,但那确实合情合理,戚梧桐道,“有了这件东西在手,至少有两个人不会动你。”
司马逸会意道,“华惊鸿,和…玉楼。”
戚梧桐颔首,道,“小楼哥哥宁可投身廉刃麾下,也不向武林其他门派求援,这足以表明他的心迹,他不再相信那些个名门正派,而中原武林素来以慕容世家马首是瞻,徐如风又是出身慕容世家,慕容世家非但没有阻止她血洗司马山庄,甚至诸多遮掩,小楼哥哥对慕容家的怨恨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