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铎听过,连连点头道,“果然,缺了你,老夫如同痛失一臂。”
黛蓉忽的收敛笑意道,“这假话是拿来骗人的,万万不可将自己绕进去。”
黛蓉说着又瞧了眼那女子,噗嗤一笑,“这换脸想来也觉得辛苦,告诉你件有趣的事,练秋痕从不再房内穿鞋,真假我是没见着,只是听徐如风这么讲的,你不妨试试。”
飞蛾扑火的尸骸不迟不晚的落在黛蓉脚边,她瞥了一眼,笑着走出楼船,戚梧桐仍在岸边未离去,猜她等的人该是自己,这殷红鸾身上的秘密从自己嘴里头泄出去,是瞒不住了,这样的情形,自己可能被这姑娘拿去撒气。
黛蓉一寻思,走为上,戚梧桐也料到如此,正要追,却见楼船内又潜出一人,此人她看着眼熟,仔细一想,不正是云海城城主慕云爵身边的娃娃脸侍卫,海塘。
原来隋东云派他到此,这该是回去复命。
戚梧桐朝黛蓉方向追去,这脚方离地江面上咚了一声巨响,戚梧桐回头一看,那白衣男子手持长剑临于江面,足下是一个漩涡,而她已不见海塘的身影。
戚梧桐想这海塘出身云海城,水性理应了得,该是无碍,本不想再管,但这江风中和着血的味道,戚梧桐一个回马枪,倒是叫对方措手不及,他可能万万没有料到,戚梧桐会回头,方才二人在楼船中过招,此人就险些败北,此刻内力有所折损,再战,未必能胜。
白衣男子掌中翻出一支短笛,笛声又细又长,笛声起,楼船下方开启一道小门,一群黑压压的东西一涌而出,远看就似一团黑雾,但戚梧桐却真真切切的瞧见那是一堆羽毛。
羽毛?形似翎羽的暗器,鸩羽。
华惊鸿的姬妾堇娢特地来示警的人之一,照堇娢的话说,鸩羽全身上下皆是毒,使着形如翎羽的暗器,暗器上喂了他自己的毒血,见血封喉,无药可解。
脚下一空,避无所避,戚梧桐持剑欲从这些暗器中穿过,但暗器数量之多,暗器上所淬的毒物,隔着几丈已能感受得到,戚梧桐手背是一阵阵刺疼,她手臂往后一缩,临空翻身,收在腰带中的一节食指长的东西掉了出来,此物乃是徐如风交给戚梧桐,并一再叮嘱要贴身佩戴之物,怕那东西落到江中无法寻找,戚梧桐不顾鸩羽的暗器,提起真气,翻身去捡。
那东西平日里就是根闷棍,敲它都没个动静,但今日不知是怎么搞得,这东西自己有了响动,声音还挺清脆,听着像是击打磬时发出的声音,就在这东西发出声响的同时,形似翎羽的暗器就跟真的长着翅膀一般调头飞向楼船,戚梧桐瞪大双眼,全然不知方才这到底是发生了些什么,跟做梦似得,适才戚梧桐这心里头可是以为自己会死,手上被毒气掠过之处,仍是隐隐作痛。
都说开弓没有回头箭,这鸩羽的暗器怎的还能收得回去,他又是为何如此行事。
戚梧桐抓着闷棍,一头栽进水里,江水一下子从口鼻灌入,她慌神的扑腾起来,脚腕处被什么东西绊住,把她往水中拖,戚梧桐一只脚如何都使不上劲,她心中一惊,暗道,’不会是什么水鬼索命’
眨眼功夫,戚梧桐脑袋一半都已没入江中,这但凡是人,到了生死一刻,总是会不自觉的求生,戚梧桐口中灌水咕嘟嘟的,她这心里头,可是将佛祖菩萨都求了个遍,也将这绊住她脚的水鬼十八代老祖宗骂了个遍。
戚梧桐整个脑袋没入江水前还给她吸了口气,这要死,她也可瞧瞧清楚是谁害的,这海塘的脸一下子窜到她眼前,好小子,原来适才他一直潜藏在水中,戚梧桐往他背心猛抓一把,海塘面露吃痛,瞪了戚梧桐一眼,快手点住她的气道,拖着戚梧桐游向岸边。
二人上岸,葬月已在岸边接应,见戚梧桐面颊因气不顺憋得通红,海塘身上的剑身深可见骨,葬月先解开戚梧桐的穴道,戚梧桐隐约听见海塘在葬月耳边低声道,“东西不在船上。”
葬月点了点头,转向戚梧桐道,“城主与六叔已先行上路,姑娘。”
未待葬月说完,戚梧桐截口道,“我与你二人同去。”
三人登上葬月准备马车,马不停蹄前往云海城。
当从海潮小筑乘上船,在蜿蜒的水域中走了几个时辰,云海城并非一座孤岛,其背倚崇山,接壤北塞,面朝东海,与中土临海相望,若是走陆路,则要进入北塞之地,且要翻越崇山峻岭,这到了冬天,风雪交加,少说也得花上数月路程才能抵达,反之行水路,则只需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