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挺好的。
放学后他在门口炸食店给我和我朋友一人买了一串炸香肠。
两串就一块钱，能买一根高级红领巾了。
而我们那时候一个星期的零花钱才五块。
我哥再傻逼，我也想得起来他其实挺好的。
但是程缓他脑子真的有病。
不是小时候互相骂对方“神经病”的那种，他是真的……脑子有病。
初中，他想死，割了腕。大半夜坐在医院走廊上，捂着手腕上缝好的线，听着他妈破口大骂，他只是垂着头一言不发。
我被吓到了，抱着我哥哭。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他那么小就没了活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就是害怕，是不是我每天跟他吵架“白痴笨蛋你去死吧”把他咒死了。
他要是死了，我就没有哥哥了。
何晴歌下了地铁给我买了一串炸香肠，当然不是以前学校门口的价了，味道也不一样，但是吃着总是安慰了我一下。
话题好像有点……后面还有一大堆，地方到了，心情沉重，也不想再说了。
“没事儿，你哥现在找到爱他的人了，不会有事儿的了。”何晴歌这会儿很自然地牵着我的手，“你也找到了，以后不要再哭了，知道吗？”
我看看我们拉着的手，又看看他，点点头。
我嫂子给我的校园言情，男女主牵手都要纠结好久……
我这儿怎么就这么顺其自然啊！
但是好像……感觉也并不赖啊？
楚野说要吃点好的，约在西餐厅。他还挺有钱的，就算被家里断了资金链，存款也够他挥霍好几年，再加上我哥打工，俩人也没什么花销，根本不考虑金钱问题。
羡慕，独立，有对象，不考虑吃穿的前提下还能吃这种好东西……
羡慕。
“请问几位？”
“四位，”何晴歌跟迎面而来的接待回答，“应该有一位姓楚……”
“这边。”旁边突然有人说话，我回头看见楚野一张温文尔雅的笑脸，“你就是程雪的男朋友吧？幸会。”
俩人握了握手。
我有点汗颜。
楚野你别以为你戴个眼镜就能装斯文了啊你个败类！
第22章
我跟我哥俩人一脸无语地看着俩游戏菜鸡聊游戏聊得热火朝天。
楚野依旧褪去他那副人模露出他的狗样，雅痞也不要了，聊贼开心一个。
何晴歌矜持尚存，但是也没存多少了，赶紧像是终于能找到理解他战意的人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菜成什么样子啊！
程缓捏着刀叉切牛排，不时侧目过去看楚野在那儿侃大山，眼睛里的笑意根本藏不住。偶尔插句话，吐槽楚野和何晴歌听上去一个水平的游戏能力，然后摇摇头。
何晴歌也看过来，冲我笑了一下。
有点心动。
我真的相当羡慕程楚俩人了。这么一年都是我看着走过来的，一年前的我哥，疯到不行，成天一脸寻死觅活的样子，我都怕他哪天突然嗝屁了。
后来是认识了楚野。
再后来是活着。
能有一个从黑暗里拉一个出来的人，这个人还是自己爱的人，真好。
“感觉他们两个很相爱的样子。”
“嗯哼。”我哼唧一声，不置可否。
这也不算正式见家长，但说实话我莫名其妙有点紧张，倒不是怕我哥去告密，但是就怕他们不喜欢何晴歌。
但不管怎么样，我反正是喜欢极了。
“那个……我今天表现怎么样？”何晴歌突然抠抠我的手心，这么问我。手心里突然像握了一团火一样，烧灼得发疼，疼到心里，酥酥麻麻的。
我看着何晴歌那张忐忑不安的脸，突然想笑。
“非常好！”我说，“跟大冷天儿里的一杯热可可一样好！”
然后就不知道何晴歌会错什么意了。
我端着一杯热可可走在大街上。
我他妈看着像这种很能吃的人吗？！
像！
“我还是担心你两个哥哥会觉得我不行。”何晴歌眉头锁了一个晚上，“毕竟也是妹妹，哪有哥哥不担心妹妹找男朋友的？”
我脑子里突然出现赵琦这个死妹控。
“你怎么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