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和三房每天中午吃的和早上一样,玉米稀饭外加玉米馍馍。
魏氏早上吃了田采薇不少亏,现在门牙处还疼着呢,她对采薇早就恨之入骨,现在听她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都快气爆了,一下子从炕里挪到炕沿,然后一跃而下,一点都不像是年近六旬之人,挥手就想打她,嘴里还叫嚣着道:“你们这几个贱人可要反了天了,你们也配和大房三房吃的一样?”
田老汉在一旁提醒:“别打头啊、脸啊这些露在外面的部分,要打就打身上,这样即使打出伤来外人也不容易看得到!”
田采薇一边躲闪一边道:“奶奶休听爷爷的话,爷爷总是坐镇指挥,让奶奶当当头炮来打我们母女三个,真要打出事来,他就把责任全往奶奶身上一推,他当了龟孙子,毫发无伤。
奶奶也不想想,如果真在我身上打出伤来,我不好脱衣服给里正验伤,可衙门里有仵婆,我可以要她们验我身上的伤的。”
魏氏一听这话就有点犹豫了,她也明白田采薇说这话有挑拨离间的意思,可早上老头子确实把她婆媳三个当炮灰,不论是出于什么目的,都叫她有点心寒。
田老汉没有想到田采薇对衙门这么了如指掌,居然知道衙门里有仵婆!于是连忙喊道:“老婆子,别打了,等家安回来再收拾这几个贱人!”
他可不想再次落个虐待林氏母女三个的罪名,不然真有可能到衙门去吃板子。
☆、第二十章林氏护女
魏氏自然顺水推舟停了下来,气哼哼地对林氏母女三个道:“爱吃不吃,不吃饿着,饿死活该!”
田采薇冷笑一声:“我和我娘种那么多田地,每年为你们田家赚多少钱啊!我们要真的饿死了,你们损失更大!”
田老汉探究地打量着田采薇,这死丫头怎么变得这么伶牙俐齿,而且还这么会拿人的软肋?沉默了片刻道:“行,你们娘儿仨个也吃玉米馍馍。”
“老头子!”魏氏不满的高声叫唤了一声。
田老汉将脸一板:“就这么决定了!”
魏氏顿时蔫儿了,可仍有些不甘心:“咱们家的饭菜每天都是可着人数做的,中午的玉米面馍只按了大房和三房的人口的量做的,她母女三个也吃玉米面馍,大房和三房就不够吃了。”
田老汉见魏氏拎不清,含怒喝道:“你把那三碗高梁稀饭分给大儿媳和三儿媳吃不就都够吃了吗?”
他对大房和三房的两个儿媳除了农忙去地里劳动,其他时候总是窝在屋里装模作样的纺纱织布早就心生不满了,借此挫挫她们的娇性也好!他奶奶的,一个乡下妇人哪有像她们这样偷懒不干活儿的!
魏氏一见老头子动了怒,心生惧意,连忙把给林氏母女三个的高梁稀饭端了两碗给季氏和马氏一人一碗。
季氏和马氏当时脸就垮了,却不敢忤逆,但又不愿意吃,转手就放在了自家男人的面前,换他们的玉米稀饭和玉米面馍吃。
田老汉冷着脸道:“不许给你们的男人吃,他们还要干活儿,吃这么差的东西,哪有力气干活,你们自己吃!”
马氏仗着自己是魏氏的外甥,因此胆子比季氏大一点,喊冤道:“我们每天也在做活儿,也不能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不然也没力气干活儿。”
田老汉冷笑:“少跟我提干活两字,我都替你们羞死了,一整天坐在家里,纱纺不了几根,布织不了几寸,这也能叫干活儿?”
他其实很想把季氏和马氏与林氏母女比较,人家晚上两个时辰纺出的纱织出的布顶得上她们十天的产量了!可是不愿长林氏母女几个的志,因此忍着不说。
马氏只得悻悻然拿起高粱稀饭喝了一口,不禁皱起了五官,粗粝得简直难以下咽。
魏氏看了心疼,马氏可是她的亲外甥女,要是马氏在她家受苦,那魏氏在她娘家丢人可丢大发了,会被娘家人鄙视嘲笑,做了婆婆,却连她外甥女都罩不住,而她掐尖要强惯了,怎么能容忍有人取笑她!因此把火发在林氏母女三个身上。
她扣下三个玉米面馍准备留着给马氏吃,只给林氏母女装了三个,像打发叫花子一样很是侮辱性地把装着三个金黄的玉米面馍馍的黑粗瓷碗往桌子上狠狠一顿,冲着林氏吼道:“拿去吃,吃了去死!”
林氏忍气吞声的去拿那碗玉米面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