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办法能心平气和地打开这个话题呢?
总不能要她低声下气求他吧?
虽然命比尊严重要,但是……
无意间瞥过柜台上几张有折痕的纸,她的目光一顿。
那是下午盛逸辉看她坐在台阶上看电脑时,给她垫屁股的废纸。
她收起来看,是几张打印的棋谱,“有了!”
于是,将那几张纸摊平整,然后去按了连胜房门的铃。
三声之后,无人应答。
她又喊了喊,当然喊得是盛逸辉。
还是没人,该不是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离开了吧?
她安静地等了一会,没听到任何响动,准备抬脚要走人时,门开了。
开了一条缝隙,恰好露出一半的身体。
男人下半身穿着居家裤与拖鞋,上半身却裹着件宽松的浴袍,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头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他不在。”
秦姜白一怔,差点闹出个大红脸。
没料到他这么久没开门是在洗澡。
她的表情从最初的无人应答的沮丧,到开门见人的心喜,再到看见这么个胸肌半露的香-艳画面产生的窘迫……一时之间变化无数。
而她所有的神情都被连胜尽收眼底,他被对方这样直勾勾盯着看,也没有任何不适,还闲闲地抬起手撑在门框上,歪头问道:“找他做什么?”
秦姜白被这画面震得神魂不附体,很想转开视线,但眼睛不受控制地长到他那露出的胸膛上。
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干,她咽了咽口水,“还东西。”
无比郑重地双手奉上那份棋谱。
连胜眉毛一挑,右手食指与中指夹着那薄薄几张纸正要抽走,但对方还在使劲,似乎不想让他拿。
秦姜白硬着头皮,“我能进去等他吗?”
虽然知道有点不合时宜,但要再回去,她真找不到其他理由了。
连胜:“……”
他见她的目光焦点始终在他胸膛上,就抽回那只拿棋谱的手,很是随意地拢了拢衣领。
秦姜白耳根发红,怒道:“又不是没看过!”
连胜垂下手臂,让开身位,“请便。”
他又回到卫生间。
秦姜白经过玄关,走到里面,就见脚边一个行李箱放在地上敞开着,里面全是男人的衣物与用品,她别扭地转过头去看别处。
就看到窗户拉手上挂着袜子和内裤,在空调风下一晃又一晃。
“………………”
秦姜白惊呆了,身后蓦地传来一个声音,“哦,老盛的……”
连胜若无其事地从她身边走过,收走那两件衣物。
秦姜白又被突然出现的他吓了一跳。
她觉得从进门后,自己就一惊一乍的。
这人走路怎么一点声响都没有,是鬼吗?
不对,是卫生间门没锁吧?!
她震惊之余,又看见他走了回来,从行李箱拿出一件与居家裤配套的上衣,然后直接把浴袍脱了!
当着她的面,把衣服脱光了!
秦姜白深深抽吸了一声,“你,你……!”
连胜脱衣的动作并没有因为她的尖叫而停止,浴袍脱落在地上,露出了光裸的背。
他微微倾身,伸手去捞床上的衣服,“又不是没看过,叫那么大声干吗?”
灯光下,从肩背到腰部倾斜的线条是那样的完美,他身型偏瘦,却不羸弱,反而显得紧致厚实。
秦姜白低声怒骂:“变态啊!”
以前是不小心看到的,现在他是主动脱给她看的,能一样吗?!
再说那是小时候,人都没发育好,不一样的好吗!
连胜穿上衣服,将衣扣一颗一颗系好。
变态?呵,她那晚醉酒才真是一个变态。
他穿好后,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本册子,刷拉一声甩手飞她脸上,“拿去看。”
秦姜白朝他龇牙咧嘴后才低头一看。
这一看,愣住了。
是路书。
还是手写的新路书。
在原来路书的基础上,按照国际标准改写,并且用了英文标记。
那些字母像是一个个从纸面跳出,叫嚣着直往她眼里钻,让她被迫接受着这份沉重。
她思绪一片混乱,脑海中此时跳出的不是这份对路书的在意,而是闪过曾经被她抓住一丝又溜走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