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离开到回来,用了多长时间?”
“十分钟吧。”
“十分钟用来杀人,对于那个恶魔而言,足够了。”
“天地良心!”老文头急了,“我跟王小姐无怨无仇,为何杀她?!况且月黑风高,院子里黑乎乎的,我拉屎还需要有人证明吗?”
“罢了。”方队摆摆手,“你的女儿呢?”
“我叫文娇娇。这是我男朋友小赵,昨晚我俩住在一起。”娇娇和小赵同时站出来。
“因为白天玩得太累,我们就十点多就休息了,直到被程大哥的叫声惊醒,我们没有离开房间半步。”
“行吧。”方队又问,“唉,你们隔壁住的是谁?”
“本来是我和黄曼,”方真开口道,“但黄曼后来去余梁那屋了,所以后半夜就我一个人。我也是直到听见程乐的尖叫,才出来一探究竟。”
“是啊。”方队沉吟道,然后把目光扫向下一位。
“我叫阿美。”阿美头发蓬乱,脸颊浮肿,一副睡眠过胜的样子,“我是王荷的好朋友,也是这次婚礼的伴娘。她的死,绝对不是我干的。一方面,情理上说不通,我没有杀人动机啊,我和她那么要好,怎么可能害她!另一方面,我不具备作案时间,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我一直在睡,似乎还没睡够呢……”
“小新姑娘,你和阿美住一起,她没撒谎吧?”
小新埋头想了想,有些为难地说:“这个我没法证实,因为我睡得很死。我不知道在我睡着的时候,阿美有没有醒过来,然后——”
阿美怨毒地白了小新一眼,吓得她赶紧闭嘴了。
“然后怎样?”方队追问。
“我不知道,可能是我多想了……”小新紧握住李乔的手,她明白宁愿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的道理。
“我是江云山,我和徒弟住一屋。”江云山整理一下仪表,正儿八经说道,“我是一名相声演员,给别人带来欢笑是我的职业,万万没想到杀人事件会发生在我的身边,到现在我还是心有余悸,不敢相信。昨天晚上,我们没干别的,吃罢晚饭,直接回房了。小徒缠着我,让我教他唱太平歌词,我就教了一段,等他全部唱下来,已经十一点了。然后我们就躺下休息了,直到血案发生。”
“是这样吗?”方队转问江云山的徒弟。
小伙子相貌普通,留着平头,下巴上冒出青青的茸毛。
“是的!师父所言句句属实,我以性命担保!师父的确是等我把那段太平歌词学会才上床休息的。等师父安心睡下,我也困死了,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太平歌词?是歌还是词?”方队的求知欲上来了。
江云山解释道:“演员表演的时候,唱京剧、唱大鼓、唱梆子,都属于说学逗唱里的‘学’,‘唱’指的是太平歌词。作为相声演员,必须会唱太平歌词,不然四门功课就短了一门,要被同行耻笑的。”
“嚯!我今天长知识了!”方队笑道,然后把余梁拉到一边,“对于大家的说法,你怎么看?”
“我觉得吧——”余梁沉思良久,嘣出后半句:“必有蹊跷!”
☆、案情分析
新娘惨死,婚事泡汤,程乐自是郁郁寡欢,心如死灰。到仙鹤山庄大堂处付清了所有费用,他坐上警车回市里录口供去了。
方队下达指令,除了余黄李三位刑警留下,其余人等全部带回警局,一个也不准许回家。
“你们仨跟我过来——”踏进王荷被害的那间房子,方队指着证物袋里的杀人凶器说,“这只虎形玉枕,我试了试它的重量,感觉不下十公斤。你们想过没有,为什么凶手在前两次作案的时候用的是死者的丝袜,这一次却选择了沉重的枕头?”
“王荷死前正准备入睡,或者已经睡下了,所以她不可能穿袜子。凶手进门之后,正好看到床头的玉枕,于是拿起来就用了。如此重的东西,绝对一击致命!”余梁大声发表自己的见解。
“这也说明了一个情况,”黄曼接着说,“凶手虽然是有预谋的作案,但在作案之前并没有准备好工具。凶手喜欢就地取材,什么方便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