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赏着外面的雪色。
渐渐地雪下的大了许多,屋檐上又是一层白色,青石板上也落了层雪,比昨天晚上大的多。
快要看不见屋檐上的青瓦了。
温酒坐到十点钟,程灿泛起困来,打着哈欠。
被一位哥哥看见,他们就准备告辞。
炉子被收起来,拿的几瓶酒已经被喝完,点心进了程灿一人的肚皮里。
纪泽阳让人把她床上的被子又加了层后,便离开。
她迷糊地躺在床上,想,又是一天过去了,感觉真快。
初四的下午,纪泽阳收拾好了行李后,说临走之前要带她去一个地方玩,顺便拜访一下朋友。
她觉得肯定又是一个很有历史气息的地方。
果然还未走近,就听见咿呀咿呀的戏曲声,从墙上传了出来。
院子里面是一个两层的茶楼,堂内坐满了人,台子上面有人,穿着戏服,身段窈窕。
声音一落,就有人叫好。
她张望了一下,发现这里坐着的都是老人,极少有年轻人。
纪泽阳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拉着她坐下,“喜欢这里吗?”
她点头,“嗯。”
她喜欢一切古旧有历史气息的东西,物件,包括传承。
戏唱得时间很短,一会儿就已经结束。
却让她有种余音绕梁的错觉,耳朵里,脑海里,还有昆曲声。
下面的人都磕着瓜子,喝着茶聊起天。纪泽阳这时说道,“走,带你去后堂看看。”
她点头。
向后面走去,穿过木门。
耳间静了下来。
有个隔间,里面很狭小,有个小孩儿在那里整理衣物。
看见他们,认出了纪泽阳,有些惊讶,“纪先生,是来找青山哥吗?”
她心一跳,也有些惊讶。
青山是那个青山?
他点头,“对。”
小孩儿说,“那不巧,青山哥刚才才走,妆都来不及卸,说是有要事。”
很不巧,没见着人。
出来了,纪泽阳怕程灿失望,“抱歉,之前忘了跟他说一声。”
她摇头,“不,如果此时未见,那就是没有缘分,如果有,来日总会碰面的。”
纪泽阳笑,“你这说法倒很有佛意。”
“是吗?”
纪泽阳嗯了声,“青山他信佛爱唱戏乐收藏古玩,你与他在某些方面应该聊的来。”
她说,“听你的话,感觉他像个民国公子。”
“未见过,倒评论的实在。”纪泽阳说,“在大学时,就有人说他行为老派,做事却风流雅致。”
没见到人,两人往回走。
晚上程灿让纪泽阳帮她数钱。
这是在这里住的最后一晚上,她舍不得睡得太早。
光是荷包就有数十个,红包又有数十个,还有一些大人们随手塞给她的小玩意,最后清点算了下竟然有几十万。
主要是那几袋银裸子和几个古玩值钱。这还是听纪泽阳说的。
红色的钞票加起来也有几万。
她原先说房子首付都是打趣,想不到如今真是可以在一个二线城市付起首付了。
看着眼前的一堆,程灿难得感觉有些惶恐。
纪泽阳看见她的神情,忍俊不禁,“这么多钱你不开心就算了,怎么还露出一副好可怕的神情。”
程灿说,“我是不是把自己卖了?可是我又不值这么多啊。”
“或者我在什么时候签下了卖身契?”
纪泽阳笑出声,她坐的近,甚至感觉到了对方胸腔地震动。
“对,卖给我了,还卖了三年。”
他怕女孩有负担,“别想太多,这些小玩意都是祖上留下来的,女孩子喜欢的小东西,往常每年都没人给,好不容易来了个女娃娃,都一齐给了你了。”
程灿嗯了声。
最后盯着看了许久,还是说,“先放在你那里,帮我保管吧,我怕我今晚上都不敢闭眼。”
只单独留下了一份,那就是他给的红包。
上面依旧写着一句话,平安顺遂,诸事如意。依旧是那个笔锋。
好像这句话写多了就能实现一样。
纪泽阳又笑,“你父母也留给你百万财产,怎么不见这么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