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顿烛光晚餐，虽然气氛稍显暧昧，但傅西故没怎么说话，除了最开始他替她拉开椅子，替她盛汤，之后他出奇的安静，就和在厨房里时一样。
黎欢悄然松了口气。
低下头，她也安静地吃着。
她不知道的是，傅西故看了她好几次，每次看她，唇角的笑意都会深一些，那是一种满足。
半个小时后，安静的晚餐结束。
黎欢起身准备收拾，傅西故快她一步。
“我来，”傅西故阻止她，嗓音淡淡但始终噙着笑意，“女孩子的手不应该做这些，我来就可以，欢欢你去休息，嗯？”
说完他也没等她说什么，拿着收拾好的碗筷径直走向厨房。
黎欢望着他的背影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拿过剧本，她靠墙站着，一边站一边看。
没一会儿，水流声响起。
和之前不同的是，很奇怪，这一次，她没有再心神不宁，只是当傅西故收拾完厨房出来，她还是小小地紧张了下。
尤其，他还朝自己走来。
在她面前站定，傅西故低眸望着她，没言语，直到捕捉到她眼底明显的紧张和慌乱，低低一笑：“欢欢，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今晚我住对面。”
到底没忍住，他逗她：“欢欢，为什么今晚一直不敢看我，嗯？”
上扬的尾音，危险又撩人。
黎欢心倏地一跳。
“……没有，”微不可查舒口气，她逼着自己抬头，平静回视，“你想多了，时间不早了，你可以走了，我还有事要……”
“用完就赶？欢欢，你对我是不是太绝情了？”
“……”
唇角笑意渐深，傅西故情不自禁伸手，但才动一动，他还是忍住了。
“好，我走。”他故作失落。
说罢他转身。
背影……落寞。
黎欢想也没想喊道：“傅西故！”
他转过了身。
四目相对。
像是才回神，又像是有什么其他情绪滋生，黎欢别过脸，难得有些别扭：“谢谢你……今晚的晚餐。”
傅西故笑了，嗓音刻意沉了几分：“欢欢，不客气，你喜欢，我可以每天都给你做饭，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做什么。”
黎欢动了动唇。
再回神时，公寓里已没了他的身影。
安静随之而来，唯有黎欢自己的心跳呼吸声格外清晰。
脑海中关于今天傅西故的种种一一闪现，他似乎……让她看到了他的很多面，她有些恍惚，但又不是那么的恍惚。
她忽然想——
感情不就是你情我愿么？一辈子这么长，不是每对情侣都能走到最后，所以，怕什么呢？
人生若是什么事都怕来怕去，很没意思，不是么？
如是想着，黎欢眨了眨眸，松了口气，而后不经意的一眼，她看到了那两束傅西故送她的花。
像是情不自禁，又像是被蛊惑，她走了过去。
“嗡嗡嗡——”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却在这时乍然振动。
很急。
第24章
电话是路韵音打来的。
黎欢垂眸沉默两秒, 接通：“妈。”
电话那头, 路韵茵浅笑盈盈, 语调温柔一如既往像是少女：“欢欢，吃晚饭了吗？”
“吃过了。”
“欢欢……”
“嗯？”
路韵茵欲言又止，而在她身边, 黎思思一直朝她使眼色。
黎欢感觉到了。
“妈，有事？”她直接问。
路韵茵动了动唇, 变深的笑意中多了几分讨好：“欢欢, 我……我听思思无意间说, 今天你收工的时候，上了傅西故的车？有这回事吗？你们现在……是不是……是不是在……”
黎欢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起先看到她来电时的雀跃一点点地被浇灭。
她没有作声。
等不到她的回答，路韵音不免朝黎思思看了眼，面露纠结不安。
“欢欢……”
几番话到嘴边，她就是说不出口。
黎欢没了继续浪费时间的心思：“妈, 我还要看剧本，如果你没事的话，我先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