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还在读初三,二模成绩出来没多久,正在为最后的中考进行冲刺复习,有一天傍晚放学的时候,贺齐修忽然过来找她,问她知不知道霍远家出了什么事。
贺齐修和霍远一个班级,和她就读的一班同为实验班,三个人从小一块在军区大院里长大,互相之间都认识。论感情,两个男生之间要更好一点,除了同属一个性别之外,还因为贺齐修的父亲是霍远父亲的机要秘书,时常有聚在一块的机会。
其实在上初中之后,由于性别意识的启蒙和不在一个班级的缘故,诗云和霍远是有些生疏的,和贺齐修就更加是了。贺齐修忽然来找她,还问她这么一个问题,她自然一头雾水,茫然地摇头说不知道。
当然,她知道贺齐修不会无缘无故地来问她这个问题,所以她在回答之后又紧接着问了一句:“他们家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我爸不肯说。”没想到贺齐修也给了她一个未知的答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他已经有两天没来上课了。”
“是不是请假了?”
“没有,他是直接翘的,好像也没回家,直接在外面过的夜。”
诗云吃了一惊:“那霍叔叔知道吗?还有你们班主任,对这事什么反应?”
“他从上初一开始就一直逃课,班主任后来都不管他了,估计也没法管得太过吧,毕竟他头上顶着他爷爷和他爸爸,一个弄不好自己饭碗就能丢了。”贺齐修说,“他爸肯定知道,不过听我爸的意思,好像是不准备去找,随便他。所以我说他们家出大事了。”
第6章 亲一下06
贺齐修说的每一个字诗云都能听懂,但当它们串联成一段话时,她就觉得自己迷糊了:“你是说,霍远他们家出事了,他已经连续两天没有上学,也没有回家了?霍叔叔还不准备去找他?”
贺齐修点点头。
“那……你是来找我询问霍远的下落的吗?”
如果说霍远的个性是张扬的话,那么贺齐修就是沉稳了,和他父亲一样,为人正经,行止规矩,不会特意跑过来和她聊八卦,还是这样严重的一件事情,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原因了。
“可我不知道他在哪啊。”她说,“我好久都没有和他联系了,上一次见面也是大半个月前的事了。”
“我知道。”贺齐修说,发觉这个回答有异议后又加了一句,“我知道他在哪里。”
这下子,诗云更不明白了。
“你知道他在哪?”她困惑不解地蹙着黛眉,“那你怎么不把他拉回家?霍叔叔肯定只是说一时气话,不会真的放任他不管的。再不济也拉他来上学呀,这都要中考了,他还翘课,是不想上高中了吗?”
“劝,怎么没劝。”贺齐修叹了口气,“但是他把我骂出来了,说我只是一个秘书的儿子,没资格对他说三道四,让我快点滚。你说,他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怎么办?”
诗云吃了一惊:“他真的对你这么说?”
贺齐修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这……不应该啊。”
诗云感到一阵不可置信,虽说自从上了初中之后,霍远就一直吊儿郎当的,逃课翻墙打架样样不缺,和他小学那会儿的优异杰出完全不同,一副坏学生的典型模样,但他从来都是行动派,有什么不满只会拳头上,很少嘴上骂人,对朋友就更没有过了。
不说远的,就说半个月前的那次见面,他还跟她说笑了几句,抛给了她一瓶饮料,言谈举止间看不出一点粗鲁,怎么会这么骂贺齐修呢,还是通过攻击对方父亲的职位……这一点都不像是他的性格。
“所以我说他们家出大事了。”贺齐修说,“平常他是绝对不会这么说话的。就想过来问问你,看你知不知道他们家发生了什么事情。”
诗云茫然地摇头:“我不知道,你不说我都不知道他已经逃学两天了。他现在在哪里?”
“我昨天在一家酒吧找到的他,但不确定他今天会不会换地方。你要去找他吗?”
诗云愣了一下,有些犹豫地回答说道:“……我不知道,看情况吧。”
她和霍远虽然从小一块长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但上初中后两人的交集渐渐变少,只能说是比较熟悉的普通朋友,说生疏不生疏,但要说有多么亲密,也谈不上,让她在中考最后复习的这么个节骨眼上去找人,她还真有些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