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一想来想去都觉得这个亲不认也罢。
倒是那个勒墨长石是个痴情人,勒黑长石的父母和弟弟、弟媳和妹妹的性子也都还算不错,凌一看孟彤也有让春二娘再嫁的意思,觉得这两个人要是有结果的话,应该也是件挺不错的事。
而且公主的寡母再嫁给白族人,这事儿就是传出去也是亲民之举,虽然其中的一些利益牵扯避免不了,但总归是利大于弊的。
将事情的方方面面都想过了一遍,凌一这才拿着那一包供词起身回了房。
等孟彤午睡醒来,喝过了熟水,凌一才把那包供词拿了出来,并将自己的想法跟孟彤细细说了一遍。
凌一的想法自然一切都是为她好的,可孟彤却不这么想。
她娘自小被卖进孟家,孤苦了那么多年,也被欺负了那么多年。在那些挨饿受冻,被人打骂欺负的时候,她肯定也无数次在心里期盼过自己的亲人,能出现在她面前,救她逃出生天。
现在她既然知道了春二娘确实就是那马木兰,要是只为了怕麻烦就阻止春二娘认回自己的亲人,那她孟彤还算是个人吗?
凌一看着孟彤不郁的脸色,知道她不同意他的说法,不禁开口道:“那马戛木的那些个子女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以你如今的身份地位,你觉得就岳母那个性子,那些人要是向她提出什么要求,岳母会不会伤透心?”
春二娘是胆小内向,惧怕生人,还爱哭,可她并不是笨。相反的,因为在孟家常期受虐,春二娘对别人的情绪和恶意极为敏感,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吓的不行。
可有一句话叫为母则强。
孟彤的前身长到八岁,春二娘就是被孟家两兄弟和陈金枝虐打的再利害,也从没有放弃过保护自己的女儿。
每当陈金枝打骂孟二丫,孟大身体不好,拦不住彪悍的陈金枝,所以每次都是春二娘挡在女儿面头,宁愿自己挨打,也要护着女儿。
想着拿自己当眼珠子似的疼着的春二娘,孟彤就忍不住一阵阵的心软。她们现在的生活好了,不会再有人打骂她们了,可春二娘要是知道自己认回亲人之后,那些亲人会做出让女儿为难的事来,只怕会自责的无以复加吧。
“这事儿我得跟娘好好说说,我们做为晚辈的不能帮娘做决定,这事儿还得让娘自己拿主意才行。”孟彤是希望春二娘有人疼的,毕竟她生命中缺失的东西太多了。
不过她总觉得那马戛木那一家子并不如凌一说的那样市侩,想了想,她还是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凌一,你说那马戛木见了娘之后,也查到咱们府上来了,怎么后来就没上门来跟娘相认呢?”
凌一淡然道,“人有相似,物有相同。若是一般人家也就罢了,可没凭没据的,解忧公主的生母又岂是他那马戛木说认就能认的?”
“是这样吗?”孟彤有些失望,她打心底期望那马戛木对春二娘是不一样的。
☆、819番外——春二娘的春天8
不过事隔二十八年,那马戛木对这个失踪了二十八的女儿还有多少亲情,实在不好说,而孟彤也不想拿自己的娘亲去试别人的人性。
凌一最见不得自家媳妇儿难过了,更何况她现在还怀着孩子呢,“其实也不是一定就不能认,虽然那马戛木的那些儿女性情都不怎么样,不过那马戛木身为娘的生父,对娘未必就没有感情。
再说不是还有那个勒墨长石吗?他天天在咱们府外站岗,可见心里还是掂记着咱们娘的。
以我看,如果娘能与他成就好事,以后有他护着,就是不能与那马戛木相认,以勒墨家和那马家的关系,娘以后见到那马戛木的机会也不会少。
说不定以后大家相处的久了,有了感情,以你我在四川府的身份和地位,再加上咱们娘与那马家那些人相似的样貌,那马家的那些人不说定出于移情作用,还会更加亲近咱们娘呢。”
孟彤把凌一的话听进去了,她认真的想了想,也不得不承认凌一这主意不错。她缓慢的点了点头,道,“勒墨那铁和那马戛木是结拜兄弟,那么那马戛木也算是勒墨长石的叔伯了。
要是娘嫁给了那马戛木,咱们再着人把咱们的意思漏露点儿给那马戛木,只要那马戛木没有老糊涂,就不会冒然跑去跟娘亲相认。而他在明知娘亲身份的情况下,只要对娘还有一点点的亲情在,想来也不会亏待了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