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下来,孟彤被宠出了一身的懒病,想起来时才会到凌一那儿去帮忙翻翻帐本,要是想不起来的话,事情自然就全落凌一头上了。
凌一宠孟彤宠习惯了,知道孟彤要到花前街出阁,一早就对斐山君等人耳提面命,让他们有事自己解决,解决不了的就派人去报他,谁都不准去烦孟彤。
所以等孟彤住进花前街的宅子之后,一转眼青薇等人全都有事忙去了,就她一个人无所事事,闲的发霉,一时都不知道该气好还是该笑好。
不过自己亲亲老公的好意,孟彤觉得还是要领的,所以她便心安理得的拿起医书,躲房里看书去了。
好吃好喝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第二天就要大婚了,傍晚时分,凌一亲自骑马送了春二娘过来。
孟彤原本对于结婚一点感觉都没有,可看春二娘一进门就眼泪婆娑抓着她的手,她总算是后知后觉的有了点儿出嫁女的心酸感。
晚上,孟彤和春二娘躺在一张床上说话,春二娘一开始忆当年就泪眼盈盈的,“要是你爹还在,看到你出嫁,他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娘您别伤心了,我爹肯定在天上看着我们呢。”孟彤只能一边为她拭泪,一边安慰道:“爹这么疼我,明天他老人家肯定也会来看我出嫁的。”
春二娘被孟彤勾起了伤心事,又不肯说出来,便抱着女儿痛哭起来。这样的氛围下,孟彤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母女俩抱在一起哭了一会儿,春二娘才醒过神来,忙掏了帕子出来为孟彤拭泪,又自责自己不该勾得女儿痛哭,便抱着孟彤,抚着她的背安慰,“都是娘不好,不该勾得你哭的,你可不能再哭了,不然明天出嫁眼睛该肿了。”
春二娘起身叫了青黛打水进来,两人净了面,收拾好了之后,孟彤重新回到床上,春二娘却突然拿了盏烛台进来,然后做贼似的突然塞给孟彤一本书。“这个书你先自己看看,要是有看不懂的,再来问娘。”
孟彤诧异于什么书是大字都不识几个的春二娘懂,而她不懂的?
她顺手翻开书页,入目的插图却差点儿没让孟彤笑出声来,这竟然还是一本彩色的春宫图。
没想到她也会碰到这种事情,这就是婚前由娘亲教导房事吗?
可她还以为,她与凌一厮混在一起这么多年,她娘应该早就知道她和凌一平时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
春二娘见孟彤一边翻书一边笑,硬是被她笑的脸都红了,气的推了她一把,嗔道:“你这孩子,傻笑什么呢?你倒是看没看懂啊?”
孟彤把那本春宫图扔到一边,才揉着笑痛的肚子从床上爬起来,搂着春二娘叹道:“娘啊,你忘了我是学医的了吗?医书上什么都写了,你这书也就是比医书画的好看些而已,这种事您就不用再特地教我了。”
春二娘见她这么说,倒是松了口气,显然要教导孟彤这种事,对她来说并不容易。
母女俩又说了会儿话,才熄灯睡下。
第二天天才刚亮,宅子里便有客上门了。
凌一与御林军参将阮卫私交不错,吏部尚书阮共的夫人双亲俱在,膝下又有儿有女,凌一便请了她来做全福人。
韩夫人做为孟彤的娘家亲戚,一早就陪着阮夫人过来了。
没一会儿,御林军统领卫洪的夫人,鲁伦的夫人,五城兵马司南城指挥使吴振雄的夫人,副指挥使王铁的夫人,牧波的母亲牧夫人等人也陆续都过来了。
凌一和孟彤交友都不看身份,只看是否投契,是以今天到场的各位夫人虽都有诰命在身,但地位却是天差地别的。
如阮夫人就是二品的夫人,鲁伦只是个副将,他的夫人就只是个六品的安人,这要是换在平时,文官和武官的家眷,再说品级又差这么大,一般是绝无可能有所交及的。
但今天,大家却因为孟彤和凌一的婚事聚到了一处。
一时间,大家互相寒暄着,整个宅子都显得热闹了起来。
孟彤被青黛和青碧押在净室里,洗了个长达香喷喷的花瓣澡,出来之后,青薇和青月就服侍她穿上了嫁衣。
孟彤跟阮喜私交甚笃,所以阮夫人看到孟彤也格外亲外,过来给她梳头时,说了好些的吉祥话。
等梳好了头,青薇和青月便上前给孟彤上妆,春二娘站在后头看着,脸上带着笑,泪水却止不住的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