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凌澈看了一眼外面,“我不能在这里和你聊太久,先走了,你保重。”
成昭韵目送着他离开,心中一阵开心。
考试的日子一天天近了,终于在腊月时节开始了第一场考试。女学入学考试一共三场,每场会留下一半人,剩下的人直接被打发回老家,成昭韵算了一下,等到最后一场殿试时也就剩下十人左右。
沈星儿和梁音这几日也紧张起来,她们不想在第一场考试的时候就被丢回去。
第一场考试的地方在未央宫宣德殿,是原来宫中一处废弃的宫殿,后改成专门考试的地方,成昭韵进去的时候直接找到她自己的位置,便开始收拾笔墨纸砚。
“郡主您的位置在这里,我已经给你收拾好了。”一个少女在最前面的位置,对门外的人招手道。
成昭韵下意识抬眼看向门外,只见一个十五六岁年纪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
她身着撒花穿蝶曳地长裙,外披金纱披帛,发髻高高束起,满头珠翠,从头到脚无不精致华贵,衬得皮肤莹白如雪,面带绯红。外面刚下过一场雪,大家裙摆上多多少少都沾了雪污,唯独她的鞋子和裙摆干净如初。
考官当着众人的面掀开考题,挂在考场最前方,让众人看着做一篇文章。
成昭韵先在心中打了草稿,再仔细誊抄在考卷上,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张,最后誊上自己的名字,她问过这次审卷子的是女学的尚学韩尚学,她是一位很严格的大人,十分严谨。
这就是为何他们只敢偷偷拿到试题给裴宝珍,却不敢直接修改分数。
从考场出来时沈星儿和梁音在等她,两人似乎心情都不错。
“韵儿你觉得这次的考题难不难,我刚才答得时候觉得还没有咱们在苏州时答得难呢。”沈星儿十分兴奋地说道。
成昭韵应了一声,“是比苏州的简单一些。”
三人正在一起说着话,就见一个宫女对她们厉声道:“让一让,郡主要出来了。”
“出来就出来呗,地方这么大呢,我们又没有站在门口。”沈星儿心直口快,她们站的地方离门口还有一段距离,就是两三个人也是能过去的。
那宫女却嘲讽一笑,指着旁边几个宫女扯着的素锦道:“我们郡主出门的时候脚不落地,你站的位置刚好是我们要铺布的地方,所以劳烦你让一让。”
沈星儿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手里拎着的绸缎,退后几步让出了位置,在成昭韵耳边小声道:“这个郡主什么毛病,还脚不能落地,排场这么大。”
她说话的时候,裴宝珍已经缓缓走了出来,缀着宝石的绣花鞋踩在素锦上,凤眼瞥向沈星儿,嘴角带着一抹嘲讽倨傲的笑容,声音清冷:“这双鞋是我爹爹送我的生辰礼物,我甚为珍爱,故才出此下策,还请这位姐姐见谅。”
沈星儿没想到会被她当众拆穿,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目送着裴宝珍离去,半天才拽住成昭韵的胳膊,身子微微向前倾去。
“吓死我了。”
成昭韵忙将她扶住,“下次还是小心点,在宫中不要乱说话的好。”
“你说她会不会找我的麻烦啊?”沈星儿后知后觉道。
成昭韵觉得裴宝珍既然敢当众说出来,就一定没有很放在心中,也不至于在背后搞小动作,毕竟在裴宝珍眼中,沈星儿等人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你别怕,她还能将你如何,要是你考得好,她也没有权利将你赶出宫去。”
当时成昭韵还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宫中的险恶远远比她能想到的还要残酷。
当晚她们才刚睡下,便有两个嬷嬷直接闯了进来,将她们的房门直接锁上。
“你们是谁?”成昭韵从床上坐起来问道。
“谁是沈星儿,跟我们走一趟。”一个嬷嬷问道。
沈星儿犹豫了一下从床上起身,将外裳穿好,“我就是,两位有事么?”
“跟我们走一趟,主人要见你。”
成昭韵挡在她面前,警惕地看着她们:“你的主子是谁,我们可是女学的考生,受朝廷保护的,你们不能无缘无故把人带走。”
“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是朝阳公主的人,白日里沈星儿对郡主无礼,我们就是将她带过去审问的,要是不想得罪公主就赶紧跟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