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韩夫子将两个班合在一起上,难免会照顾他们年纪小的一些,成昭韵从书案上又抽出一本别的书放在他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不知道表哥有没有看过这本书,我白日里看过一点有很多不懂得地方。”
仲宏看了一眼书名,他还真看过,不过这本书讲的内容晦涩难懂,他艰难地读过一遍就再也没勇气拿起来。成昭韵竟然会看这种书?
“你说说看。”仲宏觉得自己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成昭韵觉得这本书真的挺难的,可是宇文凌澈给自己的批注里提到过这本书,她就求着成远郜帮自己找来了。她才看了不到十页就花了一天,她将自己不懂的地方都拿朱笔一一标好,一个个指给仲宏看。
一炷香后,仲宏擦了擦鬓边的汗,神色大有视死如归,还在纠结着成昭韵指给自己的第一处。
“五妹妹,要不你把这本书先借我看一晚,我明晚再给你讲。”仲宏倒也诚实,没有隐瞒自己参不透的事实。
成昭韵把书交给他,她明天正好也要出去一趟。
烛火明灭,小榻上的少年微微张着嘴正做着美梦,突然脸上一痛,猛地睁开眼睛哀怨地看着她:“干嘛啊小泥巴?”
“醒醒,表哥都走了。”
成远郜方才睡得昏天黑地,现下才清醒过来,抓着她的胳膊问:“那小子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当然没有,水锦她们都在呢。”成昭韵无奈地看着他,觉得他紧张过分了。
“你还真别觉得我大惊小怪,像他这种八百年不联系的穷亲戚突然这样殷勤,肯定动机不纯,越是看着憨厚老实越不安分。”
成昭韵只淡淡道:“莫欺少年穷。”
成远郜撇撇嘴并没放在心上,突然拍了一下脑袋道:“对了,欧阳淳让我跟你说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让你有空和他见一面。”
“知道了。”
次日成昭韵早早地就出了门,老夫人只说学堂闷热让她暂时不要去,却没拦着她出门,她今日和元荷姐姐约好,要对一下刚作好的曲子。
柳元荷还是和之前一样,一个劲得八卦她和宇文凌澈的事情。
“我现在不去学堂,也有好些时日没有见小郡王了。”成昭韵一句话就直接绝了她的念想。
柳元荷一听就急了:“为什么不去啊,是不是你家里又拦着你了,我回去就找我阿娘想办法,肯定让你回去念书。”
经过上次一事,柳元荷私下里告诉柳大夫人这一切都是成昭韵的主意,柳大夫人很是赞许,主要是和二房作对的人她都觉得好。
“是祖母心疼我身子弱,学堂闷热怕我中暑才让我在家歇两天,还让表哥每日帮我讲白日里的功课。”成昭韵赶紧解释。
“表哥?”柳元荷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可是很看好成昭韵和宇文凌澈这一对,千万不能冒出个乱七八糟的人打乱了她的计划。
成昭韵只说是暂住在她家的亲戚,不多日就要走了。
柳元荷还是不信,非要让成昭韵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和劳什子表哥有别的心思。
“其实你不用担心的,因为我不会在苏州待太久,我打算参加今年的女学考试。”成昭韵不打算瞒着自己的好友。
柳元荷微微惊讶,旋即又为她高兴:“去女学好,比待在成家好多了。入了长安女学,你就能远离这里的是是非非,将来说不准还能做个女宰相。”
“不过天下有才的女子太多,我还要更加努力才行。”成昭韵道。
晚上仲宏来给她上课的时候将那本书还给她,看着她神色有些复杂。
“你不懂得都批注在里面,你先看看吧。”
成昭韵十分惊喜地接过,翻开书时却愣住了。这行云流水的字迹,正是宇文凌澈的,想是仲宏拿到学堂上问大家,被宇文凌澈拿去做了批注。
那他会不会猜到这本书是拿给她的?
但是成昭韵的疑虑没有持续多久,因为第二日下学后宇文凌澈亲自找上门来了。
有了上次的教训,成定邦现在看到宇文凌澈心里都发怵,怕他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可是宇文凌澈只说自己答应了晚上要帮成远郜温书,可以顺便教成昭韵。
成定邦自然是想也不想就回绝了,他巴不得成昭韵不要和他扯上一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