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他微微一顿,笑容更加耀眼了几分:“她把自己的头发卖了。”
看到云间疑惑的眼神,他伸出手比了比:“她之前的头发很长很长,是从福利院就开始留的,大概……这么长。”
他叹了口气:“真是可惜。如果她不犯贱,又怎么能到今天这个地步。”
云间听他说了这么久,怒极反笑:“听你这么说,所有人都犯贱,就你一个清醒了?”
谁知洞澈听到这话反而微微一笑,他掰了掰自己的手指头,然后说:“不,虽然所有人都犯贱,但我是最贱的。”
他这话说的无比认真,完全不像是自黑。云间反倒愣住了。
洞澈情绪莫名的说:“当年我被君家赶出来,我真是连街上的乞丐都不如,就这样,我一边恨她的狠心不管我,一边又思念她。”
“我知道我姐在学校被人欺负,我就想,欺负的好,怎么不把她欺负的更狠一点呢,让她好好的尝尝校园暴力才好。可另一边呢?我又变着法的去找那些人的茬。”
“她被君家赶出来,我可真是开心啊,我想她就这样死在外面才好,可看到她在夜店做酒水销售时,我又忍不住的帮她。”
“我一边想着让她赶紧去死,甚至她出车祸我都觉得是老天有眼。可等她没死却失语时,我却是先疯了。”
说到这儿,他抬头看着云间,脸上笑容明朗干净,问出的话却是:“云间姐姐,你上次说的对,虽然我嘴上咒她骂她,可我还是挺在乎她的。所以说,我才是最矛盾最贱的人了。”
第62章
云间最近总是做梦,梦中一片光怪陆离。其实她之前很少做梦,现在每日醒来,她总会怅然若失一阵才能缓过来。
而她和神仙的关系,也渐渐降到了冰点。其实是她单方面降到了冰点。
距离洞澈说那番话已经过去了一周,那天的谈话以洞澈“云间姐姐,你明天来看看我姐吧”收尾。
收养洞澈的是个一生无妻无子的老人,听洞澈说这老人年轻的时候是个不婚族,后来年龄渐大觉得有些孤独便养了两条金毛,前几年那两条金毛死了,那老人才动了收养一个孩的心思。
洞澈说,这老人收养他之后,对他很好很好。
云间当时听他说这句话时,脸上一片温情。
见到周清那天可以说的上是一个好日子。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她及腰的长发,她很少对一个人的头发过多关注,她也从没有注意过,周清的头发竟然这么长。
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洞澈说的,周清离开君家前三天为了生活,卖了自己的头发。
看到她愣神,洞澈笑着走过来:“云间姐姐,你看着我姐出什么神?”
在听到洞澈话的一瞬间,云间明显看到周清的神情变冷。
洞澈毫不在意刀割一般的目光,反而笑意吟吟的说:“说不了话的滋味好受吧?你不用看我,这是你应得的。”
云间:……
周清旁边放在笔和纸,她兴许知道和洞澈多说无益,便在纸上写了一段话递给云间。
纸上写着“你怎么来了?”
洞澈就在云间旁边,他瞄了瞄纸上的内容,轻嗤一声说:“当然是为了看你最后一眼啊。毕竟大一调寝,我可是央着爷爷,专门把你们三个凑一块的。”
云间心生不好的预感:“谁?”
洞澈懒懒道:“还能是谁?当然是你,我姐,和许白焰了。”
说到这儿,他还疑惑的问:“怎么?你还想不通那些照片都是谁拍的吗?除了许白焰谁还有这个机会,你当我真一天闲得慌,没事干跟着你?”
云间觉得自己心脏确实很强大了,听到这话,她居然没什么情绪。
但是想想,几次她醉酒,许白焰确实都在身边。
她问:“你威胁焰焰什么了?”
洞澈撇撇嘴:“威胁这个词我可不爱听,不过是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哦,你当她为什么偏要艺考,她那智商就凭文化课成绩哪所大学去不了?”
看到云间不可置信的表情,洞澈饶有趣味的说:“你真不知道啊?”
云间想起当初她问过许白焰这个问题,可许白焰当初只是调笑着给出了一个很欠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