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对了。还有件事差点忘了。”
在男人惊恐的目光中，四火重重地踩下去，十分用力地碾着脚下的东西。
男人的所有声音都被堵在了喉咙里，只能发出沉闷的嗡嗡声，他的脸皮涨得通红，衣服全被汗水打湿，不停地颤抖着，显然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跟那个畜生相比，你算幸运，至少还活着，知道么？”四火嘲讽道。
男人已经昏迷过去。
四火收回脚，露出厌倦至极的神色，转身离开。
夜里当地公安局接到匿名举报，经查实证据后即刻抓捕犯罪嫌疑人，审讯后确定，是维持多年、情节极度恶劣的猥亵、□□、强迫未成年少女的犯罪行为。
从证据来看，罪犯金某罪行罄竹难书，令人发指。
警察寻找受害人希望进一步调查取证的时候遭遇障碍，受害人中有相当一部□□份不明，且在长大成人的过程中容貌发生变化，难以通过视频找到，另一部分受害人的身份虽然根据金某透露得知，但大多不愿配合调查，也不愿再回忆起当年的事情。
金某的行为不仅对她们的生理造成伤害，更对她们的精神和心理造成了无法消除的阴影。
幸亏在警察的一再劝说下，找到三位愿意出庭的受害人。
这起情节严重恶劣至极的犯罪一经报道，立刻引起轩然大波，无数公众通稿雪花般地洒向全社会。
出于对受害人的保护，公安机关没有公布任何有关受害人的信息，并且也命令禁止任何媒体或私人探查出庭被害人的信息。
数日后，法庭开审，三位受害人身穿戴头套的玩偶装，使用变声器，可以说是全副武装进了法庭。
这几乎是一场板上钉钉的审判，金某没有任何反转的机会，被判无期徒刑，剥脱政治权利终身，所有财产没收作为受害人的赔偿分发。
盖棺定论的结果传遍全网的那一刻，民众几乎人人拍手称快，当然也有不少人觉得应该直接判处死刑。
但不管怎样，时隔多年之后，四火终于用了不伤害自己的方式处罚了这个人渣。
四月了。
持续了半个多月的连绵春雨终于过去，天空干净得近乎浅蓝透明的玻璃，浅而薄的云层像纯白的轻纱飘扬在天际。
太阳被半透明轻纱拂过，遍洒明亮而柔和的光芒。
四火躺在公园的长椅上，在清新的青草气息与春花芬芳的包围下，轻轻地闭上眼睛。
很困了，可以睡一会。
醒来去找邱燚。她模模糊糊地想。
第15章
同一片天空下。
邱燚独自踱步在河道边，碎石小道左边是绿草如茵的草地，右手边是波光粼粼的长河。
她出神地望着河对面的几棵繁花似锦的花树，想到她朗诵散文结束后的那个下午，四火的背影在花树掩映中渐渐消失。
“我好想你呀，四火。”
“你知道吗？我现在一点都不结巴了，还有啊，我现在变得可勇敢了，胆子变得可大了。”
有风穿过耳畔吹向远方，树叶沙沙作响，似乎在低语回应。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都想好了，等你回来，我就跟爸妈说实话，你可以光明正大住我卧室，不用爬楼。爸妈现在对我好多了，他们会同意的。”
“四火你再不回来。”邱燚眼眶渐渐聚满泪水，“我可能会忘记你了。”
从哪一天开始的呢？
邱燚说不出是从哪一天开始的。
这种遗忘是一种微不可察的变化，每一分每一秒都觉得自己好像对以往历历在目，可积累了几天后，往事就像隔了一层透明玻璃，再过几天，透明玻璃上蒙了轻灰……也许很多天后，玻璃终究会被盖上密不见光的黑色遮光布。
只要稍稍这么一想，邱燚就感到心惊胆战，于是见缝插针地从密集繁重的学习任务中抽出时间，对照四火留在手机的照片，不停地画更多的画像。
画像里，四火的眉眼、四火的笑容、四火的动作都生动无比，可是这仍旧不能遏制她遗忘四火的速度。
邱燚想不到其他办法，犹豫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找唯二的知情人求助。
虽然知道蒋焚脾气差、高冷，而且不太搭理人，但除了他，邱燚也不知道该找谁帮忙。
她从微信班级群里找到了从不发言的蒋焚，发了好友申请过去，过了好久，久到邱燚沮丧地以为对方根本不会通过的时候，微信突然提示好友验证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