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真真快被胸前那朵妖花害死了,非要她青天白日下,丢尽颜面不可么。
“诶,你倒底学不学。”徐蓝收起姿势,深眸不悦的眯起,这小娘炮根本没学。
只盯着他不晓得在想什么,小脸嫣粉粉的,眼里水汪汪的,一抹朱唇轻舔,隐含妩媚春色。
奇怪了!徐蓝使劲摇摇头,跟这小娘炮就不能近身,才这会会,他怎就好像有些男女不分。
“听我口令,你来摆姿势!”他冷沉沉的喝令。
毫不留情地用弓沿去抬小娘炮下颌。
粗糙的虎弦把白皙的肤划几道红,泛起些微的痛,痛的拉回神智,舜钰惊恼的瞪他。
徐蓝挺满意,它日要做大将军的人,岂能连个小娘炮都治不住。
“直腰挺背!”
舜钰硬直起麻软的酥腰,快没骨头的柔背。
“拇指拾指捏住箭尾!”
拇指拾指捏住……
“拉弦!”
忽听徐蓝咬牙问:“你抓着我的手作甚?”
抓他的手,舜钰从飘渺虚芜的神智里,勉力抽出一丝清明。
可不是呢,她该捏住箭尾的,怎却紧攥着他粗粝带茧的手指,用自己细腻指腹,暧昧地磨蹭……
“我以为是箭尾。”舜钰讪讪的缩回手,含糊辩解:“……谁让你的手指那么粗。”
徐蓝把怒气强掩,这小娘炮绝对有问题,能把他手指当箭尾,骗鬼去。
当他武生,真就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我不要练了。”舜钰眼尖的发现同窗三两,正慢慢朝箭圃外而去,晚霞似火,红艳艳的烧。
她必须尽快离开,浪荡的欲孽流淌至四肢百骸,漫天大火已熊燃难熄,再不走,她幸许会把徐蓝一口给吃了。
转身急去,徐蓝拿弓箭阻她身前,斩钉截铁没回寰余地。
不练好谁也不许走!
舜钰掐的自己手背一片青紫,深吸口春风的凉意。
她直腰挺背,拇指拾指捏住箭尾,拉弦,箭射出……
这次不是她去抓他的手,是她的手被他狠狠攥住了。
“小余桃,你可找错了人!”
声音狠戾如要杀人般。
把舜钰的手指从自个腰间扒开,徐蓝神情严峻又懊恼,眼里荡满的皆是冷蔑。
第柒叁章 鼓志气
黄昏至,报钟沉沉敲过,窗外是监生的嘻言笑语,苦读又整一日,馔堂饱腹总是另人愉悦的。
唯有一人蜷缩着身子,用被褥紧紧捂住自己,偷偷抹起眼泪,思忖着晦暗的命途该如何继续。
在徐蓝跟前委实出尽洋相,岂又是她的本意呢。
想起他目露浓浓鄙夷,直把人瞧低进尘埃里,舜钰从来就是一身傲骨,何曾遭过这般轻践。
那满心焦渴的欲念,如脱缰的野马,她竭尽所能去遏制,却反被牵扯,堕入靡靡欲孽不可自拔。
她怎会重来一世,竟成了前世里最瞧不起的妖冶荡妇?
忍不住啃指甲尖儿,她一定是病了,且病的不轻。
明日一早,即回秦府去寻秦仲,他是太医院的院使,有枯骨生肉的好医术,定能救得了她。
“凤九,凤九!”褥子外是傅衡在亲切唤她。
不想理,索性纹丝不动的,强摒着呼息装熟睡。
他更有耐性,凤九凤九相当执着,有甩门而去的脚步声,估摸着冯双林又不满了。
“叫我作甚?”舜钰终听得烦了,一骨碌爬起来,瞪圆了眼看他。
散乱在颊腮边的鬓发潮乎乎的,捋成条儿,睫毛也湿亮亮的,眼眶泛着红晕,白皙的肌肤水莹,显见是伤心了。
傅衡看得有些目眩,年关时陪叔父在戏园子玩耍,见到那位名动京城的角儿,闻唤银官,喜好串小旦的戏,十足的娇嫩面,如今看来,竟不如舜钰一半动人。
“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哭什么?”嘴里嘀咕,伸手只拽着她的胳膊下床,驱坐到桌前来。
桌上摆牡丹富贵图案的黑漆食盒子,揭开盖,端出一碗粳米饭,几盘精致炒菜,还有一大碗鲜笋口蘑鱼汤,香喷喷地烟气四溢。
“这是……!”舜钰抬眼颇疑惑地看他,馔堂若不是逢节日,可不会有这么丰盛的菜色。
傅衡微笑着解释:“今我家老爷子摆宴,想着我在国子监过的清苦,特命小厮送饭菜来,我瞧着你没胃口,多少吃一些,好有气力起来练字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