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绯闻录_作者:页里非刀(721)

2019-06-15 页里非刀

  沈泽棠握住她的手指,柔声问:“若你改变主意,我让沈容送你回府去。”

  田姜摇摇头,她并不是个容易打退堂鼓的性子,抻直腰坐起,抬眼恰与沈二爷目光相碰,不知怎地就红了脸。

  沈二爷看透她的心思,有些忍俊不禁,凑近轻问:“昨晚好不好?”

  还有脸皮来问她好不好,应该是她来问他好不好才对罢,想想心有不甘,闷闷道:“收房的事二爷权当我没说过,以后也勿要再提起。”

  “这么快就反悔了?”沈二爷语气有些遗憾,眼里却蕴满笑意。

  “自然要反悔,我可吃了大亏!”田姜低声嘟囔。

  “你确定昨晚吃得……”沈二爷抬起手指抚过她嫣红的嘴唇:“是大亏吗?!”

  田姜怔了怔,瞬间悟过意来,顿时脸红的要滴血。

  沈二爷吾朝受人仰止之大儒,行走的诗书礼易春秋,人前端得明月清风作派,皆是表面假相……她深受其害!

  ……

  马车嘎吱嘎吱停将秦府前,沈桓隔车帘禀报:“李尚书及钱大夫已在门前等候。”

  沈二爷朝田姜嘱咐道:“你候在这里,我与李尚书等几先行进去,过半刻时辰,秦府内有嬷嬷领小厮抬轿来迎你,随她去即可,将抬你入垂花门,那里等着个姓肖的嬷嬷,自会带你去见秦夫人。若有旁的谁来要带你去哪儿,皆勿理睬。”

  顿了顿他又道:“沈容只能随你至垂花门,后宅中情形不明,你需步步谨慎,随机应变。切忌至多待半个时辰定要离开。”

  田姜观他面容端严,语气慎重,知此行非同小可,遂一一答应谨记。

  沈二爷撩袍端带下了车马,李光启及钱秉义匆匆迎来,彼此见过礼,李光启面露忧色:“不曾想徐炳永今也来秦府探望秦仲,怎会有这般巧合的事。”

  沈二爷蹙眉问:“他何时来的?”

  李光启回话道:“才来不久,与你也就前后脚的功夫。”

  沈二爷默少顷,忽而笑了笑,他说:“极好!”

  遂背手率先朝秦府正门走去。

  李光启有些莫名其妙,几步跟上与他并肩而行,低问:“极好是何意?”

  第伍壹肆章 暗风波

  秦砚昭正在花厅待客,徐炳永脊背挺直做黄花梨官帽椅之上,他穿着件鸦青福禄寿纹棉袍,面容清瘦,颧骨突起,眼神犀利,便是若有似无的一瞥,都能令人心底莫名发怵。

  端起茶盏吹走浮沫,吃了一口,才沉声问唐起元:“依唐大夫所诊,秦院使此生都将困顿床榻、昏迷沉睡不成?”

  唐起元拈髯颌首:“除非天意难违,若倚仗药方子仅能续其命矣。”

  徐炳永放下茶盏,看了眼秦砚昭,喉结微滚又复平静,此时迁怒他于事无补,可到底意难平,若能得秦仲相助,此时的他便已不是他了。

  默少顷才慢慢道:“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总是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前路任重而道远,吾还需秦大人携手而行,万望节哀顺变罢!”

  秦砚昭面带哀伤,拱手称是,旁随来官员,也你一句我一句温言抚慰,徐炳永听得索然无味,起身欲要告辞离去。

  一个府里管事急匆匆走近秦砚昭,附耳嘀咕几句,见他神情倏得微变,徐炳永模糊听至话尾,遂问:“是何人前来拜访?”

  秦砚昭只得道:“是吾岳丈前来探望家父。”

  徐炳永有趣地笑了:“你还是惧怕岳丈的贤婿么?”旁众官员也附和而笑。

  秦砚昭语气平静:“倒不是惧怕岳丈,因还有人与他同来。”

  “你快去迎接!”徐炳永催道,撩袍端带又坐下,不走了。

  秦砚昭走出花厅,先还沉稳的神色顿时阴鸷满面,沈泽棠曾传侍卫递过两次拜帖,他都不理,谁知竟另辟蹊径,随李光启登门入室而来,让他难以推拒。

  只是好巧不巧,徐炳永也在……秦砚昭蹙起眉宇,恰见照壁处过来一行人,索性放缓脚步,等离得近了,他已清整好情绪,上前与李光启寒暄,再朝沈泽棠拱手作揖,微笑道:“不知沈阁老大驾,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才是。”

  沈泽棠明月清风态,语气温和:“哪里的话,秦院使曾救治过家母,他遭逢变故,于情于理我都该上门探望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