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绯闻录_作者:页里非刀(725)

2019-06-15 页里非刀

  他必定是遭遇到天大的祸事罢,才不想活下去……可又是甚么呢……难道与秦砚昭有关?

  舜钰有些不敢置信,也就这当儿,听得肖嬷嬷隔帘子高声回话:“大少爷来了。”

  “他怎地来了!”刘氏怔了怔,却见舜钰飞快地趿鞋下炕,紧几步躲至三扇松柏梅兰纹屏风后,再朝她摆摆手。

  ……

  秦砚昭步履沉重地走进刘氏院子,环顾四处无人,只有肖嬷嬷守在廊前,缩颈笼袖在看猫狗打架。

  听得脚足窸窣走动,她警觉地望过来,急忙隔帘子通传,年老妇人嗓音本多沉哑,她又扯嗓子喊,唯恐房里人不晓他来似的……

  秦砚昭蹙眉,沉着声问:“母亲还在房里见客么?”

  “老夫人独自在房里歇息,未曾见客。”肖嬷嬷答着,神情显得有些慌乱。

  秦砚昭眸光微沉,不再说话,加快步伐走至门前,猛掀起帘子,扫量周围并无旁人,只有母亲坐炕上端盏儿吃茶。

  “听闻你在花厅待客,怎有空来我这里?”刘氏抬起脸诧异地问。

  秦砚昭视线对上她红肿双目,到嘴的话又咽回去,开始脱解身上罗袍,一面道:“酒把衣裳洒湿了,来母亲这里调换一件。”

  刘氏这才察觉他腰腹处深洇一片湿,连忙下炕去打开橱柜取衣裳,秦砚昭盯着炕桌上另只茶盏,还袅袅冒着烟儿,他淡问:“听赵姨娘说,有官家夫人来看望母亲,她已经走了?”

  刘氏拿着件黛青色地团花纹直裰过来,伺候他穿上,听得问忙道:“是户部郎中项忠的夫人,她前脚刚走,你后脚便到了。”

  秦砚昭“嗯”了一声,他闭了闭眼,到底在期望甚么呢,以为冯舜钰会来吗?

  她怀了身孕怎会来……

  更况老谋深算的沈泽棠……又怎会允她来……

  他默默穿好直裰,拉紧衣襟,朝母亲拱手作个揖,背影萧萧地掀帘离去。

  舜钰从屏风后闪出,朝刘氏勉力笑道:“时辰已不早,我偷摸来的,不能多做逗留,更况表哥性多疑,也恐他再复转,是定要走了,伯母你自保重,它日恰逢时机我再来探望你。”

  “怎就走了?”刘氏抓握着她的手不舍:“你再陪我会罢,有许多话……还未及说……”

  ……

  秦砚昭背着手慢慢地走,冬日园里冷风肃杀,花树凋零残败,唯有一树寒梅傲雪,他上了烟水桥,略站了站,见那冻水面儿飘着条翻肚的死鱼,心底升腾的思绪,复杂难书。

  忽听两个丫鬟嘁嘁喳喳的声音,从桥下由远及近,其中个道:“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那官夫人我瞧了两眼,特像一个人。”

  又有一人说:“巧蓉姐姐莫卖关子,你直接说是谁就成?”

  先前那个咂舌笑:“像以前借住在府里的冯少爷!”

  又听道:“可是去国子监念书、乡试高中解元的冯少爷?他许久不露面儿,枉你倒还记得!”

  “怎不记得!”语气不以为然:“他那时常去给老夫人请安,我在旁端茶倒水,是以印象极深,今肖嬷嬷也古怪,我不过才瞧两眼,她就骂着赶我去厨房……”

  第伍壹柒章 逃险境

  秦砚昭冲进房里,把正吃茶的刘氏唬了一跳:“你怎又来了?”

  他无暇顾及,目光焦灼的四处扫量,绕至屏风后,又撩开床榻低垂的帐幔,猛回首往炕桌上看,另只盏儿已无踪影。

  她……这次是真的走了!

  秦砚昭衣袂缱风地朝帘外疾去,对刘氏在身后的呼唤充耳不闻,抓住廊前个丫鬟胳臂,厉声喝问:“肖嬷嬷在哪里?”

  那丫鬟年纪尚小,被主子凶神恶煞般模样吓住,哆嗦着声回禀:“送客去……”

  话未落,身已远!

  ……

  肖嬷嬷陪着田姜穿园过院走着,说起府里一些事儿:“翦云许配给吏部员外郎傅大人的长子,名唤傅衡,初相看时他亲自跟来,言行举止笃厚恭谨,还提起你,说那会在国子监宿同一寮舍,彼此亲如兄弟,后知你被‘鹰天盟’掠去下落不明,许多日寝食难安,之所以央双亲及媒子来提亲,亦是当年得你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