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绯闻录_作者:页里非刀(76)

2019-06-15 页里非刀

  她刹时脸红得要滴血。

  徐蓝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自个裤下风景可是不俗。

  “在想什么哩!小娘炮。”他噙起嘴角,眼神戏谑,索性把擦过的棉巾直朝她面门丢去。

  “你才是娘炮!”舜钰一把拽下罩在头上的棉巾,想着他用这个擦拭过的地方,又是一阵羞窘,狠狠朝徐蓝掷去:“也给你,我不要了。”

  语毕,帘子已一荡一荡的,徐蓝望着逃命般跑远的少年,摇摇头,继续抹面颊上的水渍。

  棉巾里有淡淡香味若隐若现,手一顿,眉一蹙,没欺负他,果然就是个小娘炮。

  ……

  沈泽棠才下朝堂,出奉天门,沿阶陛而下,背手慢走。

  文武百官三两打他身边过,相熟的,面生的,皆会止步,朝他近身作揖,或简短寒暄,笑容成谜。

  沈泽棠心知有异,面色却如常,只温和笑着颌首回礼。

  礼部尚书李光启,在面前如游魂般来回荡,还差点绊到他,遂叹口气道:“辉瑶楼新收入一批好茶,李大人若有空闲,可愿同我一道去?”

  李光启迫不及待点头:“同去同去!莫说吃茶,你双喜临门,该摆筵席请我吃酒才是。”

  沈泽棠微蹙下眉,回首后望,黄琉璃瓦单檐歇山顶的大殿门外,汗白玉台基间,一乘木质洒金八抬明轿,正不疾不徐地拾阶而下。

  上头坐着官袍加身的徐炳永,已年过半百,宦海沉浮数十年,让他的面相愈发阴沉斗狠。此刻闭目养神着,也就一歇功夫,已把下朝官员皆甩在身后。

  眼见快至午门,沈泽棠突然止步。

  李光启走两步,不见人跟上,扭头疑惑问:“你停下作甚……?”

  话讲半句顿住,又埋怨道:“沈二你作何这样看我,怪吓人的,你知不知道。”

  “你没做亏心事,怕什么?”沈泽棠微微一笑,语气还很和善:“双喜临门!我却不知,你倒说说看。”

  “你装吧你……!”李光启用胳膊肘拐他,却见沈泽棠仍是静静看他不语,不由一怔:“你真不知?”

  “不知!”沈泽棠颌首微笑,一个四品官员原想凑近过来,碍着李尚书在跟前,只得抱憾作一揖,讪讪退去。

  李光启笑嘻嘻地,唉呀一声故作为难状:“徐阁老不让提起,说要给你个惊喜,我暗忖凭你沈二的好人缘,早该有人私传你听,却原来……哈哈!”笑声从未有过的爽朗。

  沈泽棠也笑了:“徐阁老德高望重,他不允说的谁敢言半句,你也再莫提此事,明哲保身要紧!”

  “我怕他……?”李光启冷哼两声,凑近低道:“他不允讲我偏说,一喜是陈修新那老迂头终病入膏肓,听闻脸都绿了,徐阁老递奏章,提请你接任吏部尚书之职,皇上无异议,已批红,只等司礼监下诏。”

  他顿了顿,继续道:“二喜是听闻你对兵部右侍郎的长女有意,我特意打听了,那姑娘名唤夏嫱,生的沉鱼落雁之容,怪不得你这千年铁树也想要开花!你何时遣人提亲,说一声,我让贱内一道去,给你长脸面。”

  这老儿是怎样一路升到礼部尚书的?能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

  沈泽棠深深看他一眼,不再理,朝午门旁吏部衙门径直而去。

  李光启呆了呆,看他怎就这么若无其事地走了,突想起什么,“诶”地急忙忙喊:“沈二你去哪,不是说请我去辉瑶楼吃茶么?”

  遂见沈二的幕僚徐泾跑过来作揖,陪笑问:“李大人,沈二爷可说今日请大人去吃茶么?”

  李光启又呆了呆:“这倒没有……!”

  再看看徐泾一副既然如此,所以……的脸,忍不住咬的牙关咯咯作响。

  又上了沈二的当!

  第伍肆章 双师斗

  舜钰做梦也未曾想过,在国子监的学业,一开始会栽在书写这件小事上。

  无论前世里,或在肃州府学,师从大儒皆是夸赏赞许,始于云端落入尘土,滋味实在不可比拟。

  “冯舜钰!”学正刘海桥一声吼,地动山摇,瞧他这精气神儿,哪像已到知天命的年纪。

  舜钰此时正托腮透过窗棂看风景,春风十里,一片碧绿的槐叶念天地之悠悠,独沧然落下。